她摇摇头,只说:“你先回去再养养病吧,别留下什么病。” 他脸已经黑沉下去,“你都不照顾好自己还心我?是不是为了控制体重没好好吃饭?” 他一把抱住她, 往车的方向走,“我带你去医院。” 方书在下一秒就打开了后车门,他不动声地打量时温。 不知道她是为了陈迟去医院装的,还是真的病了。 不过,总归是能让他去医院。 陈迟将时温小心放到后座上,自己也坐进去,帮她调整舒服的坐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包里有药吗?” 时温摇头,“没有很严重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声音却越来越虚。 陈迟牙绷紧,“别说话了。” 时温轻轻扯了扯他袖子,虚弱的声音刻意放软,有些听不清,“别生气呀——” 陈迟还是听见了,心疼又心软,低头吻住她额头,“就别做让我生气的事,你是想心疼死我么?” 驾驶座,方书打字的手一哆嗦,几秒后,继续给保镖发出短信。 车子迅速抵达医院。方书很有眼力劲地连忙下车开后门,陈迟抱着时温就奔出去。 检查结果是十二指溃疡。 陈迟眼睛沉到能滴水。被方书叫来的保镖在两米外犹豫了。 方书走到陈迟面前,声音平稳,“陈少,时同学已经没事了,您该回去了。” 说着,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 几个保镖上前。 “别碰我。” 陈迟咬字清晰,寒气四溢。 “确保她安全到家。”他说,冷冷扫了几人一眼,转身自己走了。 时温出来时没看到陈迟有几分失望,但这情绪很快被她下去。 “陈少让我送你回去。” 一个人站在身前,挡住了光。 时温抬眸,最终说:“好。” 她自己回去,他不知道情况会更担心。 一路无言。 方书将车停在时温所住小区的一条街之外。 时温知道他是为了避嫌惹非议,她拉开车门下车,淡声道:“谢谢。” 要关上车门之际,方书喊住她,“时同学。” 时温动作一缓,将即将合上的门开大些,方便听到他的话。 “有的事你是反抗不了的。”方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至少这个时候的你,以及他,没有能力。所以,我看你身娇体弱的,可以做好某些事发生的心理准备了。” 时温抿紧,她扣着门沿,指头发疼,“不劳心。” 关上车门,她大步离开。 比起他说的事,时温只想担心四月十六号的事。 没有什么比死可怕了。 时温这样想。 一直到周一时温在教室看到了陈迟,脑海里完完全全被这个想法占据。 还有几天就是四月十六号,可他来上学了。 吴冬得知陈迟返校,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人换座位。 时温位置没动,仍在靠窗的最左边,而陈迟被换到了教室最南边。 吴冬解决了座位问题,拍拍讲台,别有深意地在班里说:“高考在即,希望大家摆清自己的身份,哪怕学习好,也不要妄想触犯校规,学校不介意牺牲一些,为在校以及后来的学生杀儆猴。” 陈迟靠着墙,胳膊狠狠着桌子,勉强忍住没砸东西。 班里的同学大多知道吴冬在说什么事,在说哪两个人。只是碍于陈迟,一句闲言碎语都不敢说。 时温下课不方便再去找陈迟,上课时间他们无法,上下学她有时母接送,放学后她又没了手机。 只能看着不能接触也极其煎熬。 时温自己都觉得忍不住了,特别担心陈迟爆发。 但是陈迟没有。 只是她每次上课抬头,都能看见他目光炙热地望着她,不顾身边同学的注视,一眨不眨看着她。 许多时候,她在哪,他都保持一米距离跟在后面,目光一直追随她。 这也让时温安心。好在陈迟的“没爆发”不是死水一样的安静,看不出暗涌动。 四月十四号下午。 时温从时暖那得知了比赛成绩。 时温第二名,拿到了相应的南都舞院加分。按照时温的成绩和舞蹈能力,没有加分考南都舞院也是完全没有问题。 可她还是欣喜。这是对她的认可,让她更有信心往这条路走下去。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她和陈迟的认可,因为这支舞是她特意为两人编的。 比赛第一名不出乎意料,就是乐锦。时温早知道会是她,第一名乐锦拿的当之无愧。 她没有过多的遗憾,她觉得乐锦说的有可能,她是太久没有正式学习舞蹈,再过些时,或许就是她更胜一筹,所以她要更努力。 时温在某节下课时,在走廊上写下一张纸条,成小团,路过陈迟窗户扔了进去。 陈迟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没任由纸条掉到桌子上,一手抓住。 【我比赛得了第二名,拿到加分啦! 为不为我开心呀。】 陈迟挑,看向时温,嘴角弧度扩大,眉眼柔和,他动无声说:开心。 时温笑弯了眼,没敢过久停留。 临近高考,班里同学很自觉地埋头苦学,自习课也有老师看管。 时温将督察本小结完成,合上本子,有种完成使命的充盈,也有卸下使命的轻松。 在上一世,她从没想过她有一天能当班干部,还是纪律委员。 她兀自回忆了会,才拿起督察本去到办公室。 办公室氛围愈发紧张,老师们原来就堆本子试卷的桌子更是拥挤,地上也都放了不少东西。 时温绕过一摞试卷,悄步走到吴冬桌前,“老师,督察本给你。” 吴冬从试卷中眼,接过,“辛苦了。” 说到这,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当初时温遂自荐要当纪律委员,他还犹豫了,觉得小姑娘柔柔弱弱肯定管不住学生。后来,因为陈迟被太多女生追,还传出了谈恋的绯闻,他才特意找了时温这位邻桌,想让她担下纪律委员,帮助陈迟。 谁能想到……年轻人啊…… 时温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羞愧。 吴冬摆摆手,“行了,这段时间是真的辛苦你了。回教室吧。” 时温咬紧,羞赧地点头。 转身之际,她不小心撞到脚边的一摞试卷,险些惊呼出声。 “不好意思,我这就收拾好。” 吴冬无奈摇头,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注意力转移。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吴冬有些恍惚,不敢置信。 他迟疑地拿起手机,迟疑地接通:“喂?” 听筒里,女人冷淡的声音传来,“吴老师您好,我是陈迟的母亲。” 吴冬推推眼镜,“嗯……我知道。哦,您好,找我是有什么很着急事吗?” 沈陌将手边文件推到一边,捏了捏眉心,“嗯,算急事吧。我打算让陈迟出国。” 吴冬诧异,声音不自觉拔高,“您打算让陈迟出国?” 时温手里的试卷“啪嗒”落到地上,她惘抬头去看吴冬,手失力垂下,砸中手下的试卷,一摞试卷斜着倒下。 时温无暇顾及,直勾勾看着吴冬,耳朵竖起。 沈陌声音平缓,“对。本来我是希望陈迟上完高中再出国,但现在出现了跟时温的这么一回事,我觉得再拖下去不好,所以准备将一切都提前。” 吴冬皱眉,耳朵专心听着沈陌的话,已经忘了还有时温的存在,“那您打算具体什么时候让他出国?” 沈陌:“我来想问问老师你学校这边的情况。” “学校这边手续会麻烦……” 时温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是沈陌打来的电话。 说要让陈迟出国。 他们在谈论时间和手续…… 怎么会这样呢? 时温视线模糊地盯着手里的试卷。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