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看着李钟:“你这么伶俐,他都舍得开?” 他连亲爸亲叔叔都不放在眼里啊,一个小小的总助算得了什么。 李钟苦笑:“当然舍得。” 温雪瑰迟疑一阵,才道:“那我跟你去也可以,但你要跟他说实话,是你一定要请我上去,我才上去的。” 她抿:“我来这只是为了看花,跟他半钱关系都没有。” “是是是。”李钟全盘答应下来。 不多时,人来人往的郁氏大楼前,所有人都看见,总助李钟脸笑意,将一个脸生的漂亮女孩恭恭敬敬地请进了总裁电梯。 几个非官方的公司群瞬间爆炸。 [吃瓜吃瓜吃瓜!!!那姑娘什么来头?] [小姐姐长得好漂亮啊!五官身材气质都太绝了我的天!秒杀当红的女明星好吧] [我好几年没见过李总助这么战战兢兢了……] [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她全身上下都是大牌啊,好像袖口还有姓名的缩写暗绣,难道是传说中的特别定制???] [散了散了,肯定是事业伙伴啊,哪个姑娘能化开郁总的铁石心肠] [而且小姐姐好年轻,觉郁总板个脸都能把人吓得不轻吧……] 温雪瑰才不知道自己的背影照片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她深一口气,板着脸走进郁墨淮的办公室。 外间是会客厅,有很舒适的真皮沙发,李钟给她泡了上好的御前八棵。 她便没表现出自己怕苦,像模像样地端起茶杯轻抿。 里间的门虚掩着,开了条,隐约能听见郁墨淮正在训人。 温雪瑰玩着手机装不在意,耳朵倒是很诚实地竖起来。 凛冽又薄凉的男声,似西风吹雪,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来,带着扼喉般的威。 他言辞极简,却句句都打在对方的脉门上。 对方年纪甚长,却被驳得愈来愈无言。 到最后,竟似是全盘崩溃破防,告饶时,尾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这是把个大爷骂哭了? 大爷哽咽得喉咙发酸,听得人心有不忍。温雪瑰也觉得心尖揪起来,只好背过身子,坐得离办公室更远了些。 原来工作时的郁墨淮是这样的。 她从未见过郁墨淮这一面,对他的印象,总还是停留在烟花雨下,他双眸清澈见底的模样。 被他拥抱时,仿佛坠入五月的骄。 正在走神,门吱呀一声打开,大爷抹一把老泪,落荒而逃。 少顷,一阵带着檀木冷香的寒风袭来。 黑衣黑的男人信步走出,身形高大清隽,将落地窗外的天光遮得严严实实。 “李钟,你为什么还在这?” 郁墨淮散淡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鸷,令人想到寒夜的雪山。 要不是自己有正当理由,被这么问一句,真是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李钟躬身道:“我接来一位比齐总更尊贵的客人。” 闻言,温雪瑰深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务必让自己显得冷心冷肺,不能给他一星半点往好处想的机会。 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起身的瞬间,浅银裙角翩跹而落。玫瑰暗香轻盈开,将沉寂如永夜的室内,染上一抹别样的氛围。 水眸稍抬,不带任何情绪地,看向了他。 作者有话说: (板着脸的)温雪瑰: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把谁吓得不轻(冷笑) 第31章 油拉花 整间办公室设计得极度简约, 房间里仅有低和度的黑白灰三,充有条不紊的冷。 夏天还没到,冷气已然开得很足。空气里弥漫着凉意, 简直像一间医院病房。 可她站在这里, 却如一支清明亮的白玫瑰, 令整个空间都霎时鲜活起来。 郁墨淮眸底化开一线薄淡的惊愕。 随着这片刻怔忡,一身训人时的低气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微蹙的眉宇舒展开来, 似拨云见月, 朗朗繁星。 他低低叫了声:“玫玫?” 李钟后背一紧。 叫得好亲热,自己该赶紧退场了。 他贴心地悄悄走出去, 将门带上。 临走前,见郁墨淮勉强分了一丝目光过来,际轻扯, 若有若无噙着一抹笑意。 ……这阎罗一笑, 可真是叫人折寿啊。 温雪瑰还没反应过来,一回头, 李钟已经跑没影了。 ?说好的替我澄清事实呢? 她眨了两下眼,某人的声音已从身后响起来, 笑意温沉, 带着点颇为自矜的意思。 “想我了?” “才没有!” 她瞪圆双眼,光速反驳。 “真没有?” 见她斩钉截铁,郁墨淮又上前一步,俯下身体。 好看的五官渐渐近,目光幽黯如墨,似能穿她的内心。 “一点儿也没有?” 尾音略带低哑, 听得人心头一揪, 好像怎么委屈了他似的。 他们是有好几天没见过面了。 而上次分开时, 偏偏又是在那么旎的暮里,像隔阂尽消一样,亲昵地拥吻着。 温雪瑰忽然觉得嘴有些发干,下意识抿了抿,避开他的目光。 “嗯,诚实。” 耳边晕开一声轻笑,像墨汁滴在透明的水雾里,扩散出丝缕缱绻的烟云。 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仍不退后,反而靠得愈发近了些。 亲昵得,仿佛只要等她松口,就会在下一瞬绵长地吻上来。 温雪瑰心头跳跃着火花,情不自地贪恋他的气息。 他像有种魔力,能融化侵蚀心底的所有防线。 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一切。 明明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心软过。 却总在他面前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她狠了狠心,才闭上眼,屏住呼,隔绝和他有关的一切信号。 而后,总算有了些力气,从他圈出的小小死角里逃出来。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和好。 她坐回原位,喝了一大口苦涩的茶水,也没尝出味道。 这才低声道:“不行,我还是很生气。” 少顷,郁墨淮才转过身。 他在温雪瑰对面坐下来,仍是那副温和又闲散的表情,语调纵容:“嗯。” “而且,” 温雪瑰心里难受,甚至想也没想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茶,大口喝尽了。 全然没发现,自己一年吃的苦都没今天多。 茶水滋润了喉咙,也令想说的话更容易出口。 “有一些事情,我还没有想清楚。” “嗯。” 郁墨淮又应了一声。他斜倚在沙发里,深邃的轮廓笼在浅淡的天光下,愈发衬得人面如清玉。 他单手撑着头,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笑得随和:“都怪我。” 温雪瑰闷闷点头。 语气却又少了些疏离,多了些亲近的骄矜,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都怪你。” 说完,她又要给自己倒第三杯茶。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