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摆他的安排主要因为我还要在朝为官,但你不同,只要见不着你的人,他就自然没办法。”沈既白给她倒了热茶,“喝了暖暖身子。” 他的话像是有股力量,给了沈希音莫大的安全。 “三哥要把我藏在你宅子里吗?” “这里哪藏的住你。”沈既白见沈斐进来,说道:“先去沐浴更衣。” 等她出去,沈既白朝内室走去,关上门他抱着苏提贞后退到边倒下,“夫人可愿意帮忙?” “你想让她进躲着?我那儿怕是不妥,兰大人在那呢。” “让她伪装成小太监安排到东昌去,就在那里面待着不要随意出来,很难被发现。”沈既白担心她有所顾虑, “希音不是那种不知恩的人,她知道谁对她好,朝堂上的事她知道的不多,父亲母亲说话向来都尽力避着她。而且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别无去路,更不会同家人主动联络见面,公主安排她在院里扫个地就行。” 前世沈希音对苏提贞可谓是又敬又嘲,一边恭敬有加,一边话里藏刀嘲她仗势欺人为哥出气,她自然给予反击,两人经常掐,但也局限于她婚前,自从她嫁给苏淮以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非常少了。 不过沈希音没坏心,人也机灵,加上赏梅那她也帮了自己,又是沈既白的妹妹,苏提贞自然会帮。 “我对她并没有不放心,你妹妹品行不错,她是女儿身,在院内干活也好,只是太子会不会认出她来?” “不会,希音跟他没怎么接触过,远远的几次见面又岂会放在心上?” “这倒也是,太子也断然不会想到她是女子,更不会想到她是你们沈家的女儿,我送过去的人,太子应当不会怀疑什么。”苏提贞答应了,“明天待我与母后回,你让沈斐带她到内出入口,我叫紫屏去接她。” “就这么说定了。”沈既白起身前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在这等我一会儿。” 苏提贞有了困意,“我想先睡。” 他笑,“不准。” …… 后半夜雨停了,沈希音依旧睁着眼睛了无睡意。 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既委屈又气愤。 跳下马车的时候她想到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这里。 想到三哥的安排后,沈希音松了口气。 哪怕一辈子在里,她也不想嫁给苏淮。 宁愿一个人活着,她也不想跟他生活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 睁着眼睛到天亮,吃了早饭,沈斐给她送来了一身太监服。 换上后的沈希音并无违和之,沈既白对她格外叮嘱了在内需注意的事项,以及她的新身份新名字。 跟着沈斐巳时进了,没等多久紫屏就来了,给守卫出示了苏提贞的牌,把人给接了进去。 直接带到了东昌,苏提贞人已在这里,她与林嬷嬷一坐一站在走廊里。 见到她,苏提贞言道:“七宝,太子正在受业,我们先在这等着。” 尽管苏慎司受了伤不能下,但该读的书他也没落下,只是换了个学习的地方。 “是,公主。” 她的嗓音有故意,跟本来的声音是有些不同。 起先苏提贞还有些担心她不适应,毕竟是相府的千金,锦衣玉食长大,但看此番恭顺的不得了,不一笑:“在这要格外谨慎,遇见任何事都不要慌,有难题可去倾云找我或者告知我身边的嬷嬷一等侍女都可。” “是,只是公主,奴才担心家人会顺藤摸瓜查到奴才所在的地方。” “不用担心,都给你善后好了,查不到这儿的。” 等到散学时间,苏提贞带沈希音进去,几句寒暄之后她便直入正题:“我身边这位是刚进的小太监,叫七宝,阿姐瞧着不错,以后在你里扫个院子什么的好。” 侧躺在上的苏慎司抬眼瞧了一眼沈希音,细皮的还白,只觉得这小太监有点眼,却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既是阿姐送来的,那自然是要留下的,正好我跟前就祥林一个,让七宝也在屋内伺候吧。” 这…… 不太方便啊。 苏提贞与沈希音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刻下跪,“奴才叩谢太子殿下。” “嗯,起来吧。” 随后沈希音被祥林带去安顿,苏提贞则陪弟弟说了会子话。 这边人刚走,沈希音就随祥林一起去内室给苏慎司换药。 一个未成婚的大姑娘家,哪儿见过这阵仗,脸红到滴血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药换完她就想夺门而出,但苏慎司可没准她走。 “七宝,过来。” 沈希音艰难迈动着脚步慢慢走过去,“殿下有何吩咐?” “蹲下身子把双手伸出来。” 纵不知缘由仍乖乖照做。 苏慎司看着这肤如凝脂的一双小手,又看看面若桃花的小脸,眉微挑,“以前家里子过的不错?” “回太子殿下,以前家里经商,后来父亲做生意失败,赔光了家底。” 他似笑非笑,“想想也是,这养尊处优的手一看也不是干活的,可怜你这玉面小少爷挨了一刀进了。” 沈希音咬,不知道他是不是闲的发闷这样打趣自己。 苏慎司撑着脑袋就那么盯着她,他就是觉得在哪儿见过。 沈希音一直这么蹲着,他不发话,也不敢起来。 腿从麻到快要失去知觉,正当她觉得十年都要过去的时候,尊贵的太子殿下终于大发慈悲开金口了,“起来吧。” 她不敢扶边,自行缓缓站了起来,一阵眩晕袭来,沈希音只觉得头重脚轻身子不由自主朝上倒,直直砸在了他身上。 整个房间安静到一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沈希音屏住呼,怕刚进来就被赶出去,她选择了装昏,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第50章 祥林已经吓的六神无主, 自己这位主子什么脾气他最再清楚不过。 这几个月以来, 他情大变晴不定, 像是换了个人,连从前不怕他的自己都胆战心惊, 更何况东昌的他人呢? “殿……殿下,七宝好像昏过去了,奴才这就将其拉走……” 没等他走近,沈希音就被苏慎司推下了,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吃痛却一声未吭,既然装了,就得死下去,若是睁开眼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别管她。” 祥林小声应了一句是。 沈希音这一趟就是半个时辰, 她实在装不下去了,身子都僵了。 “奴才罪该万死,昨夜未眠, 没想到竟昏了过去。” 上看书的苏慎司瞥了一眼地上的她, 轻嗤了一声, “看在你是阿姐送来的面上,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给本殿下玩把戏,我拧断你的脖子。” 没瞒过他, 火眼金睛啊。 沈希音这次真的害怕了,抖着身子说:“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 谢殿下宽恕。” 话音刚落,祥林从门外进来双手呈了一封信给苏慎司,“殿下,冯姑娘给您的信。” 沈希音一愣,冯姑娘? 刑部尚书冯焕东的女儿冯仪娴? 是了,这京都城有几个冯姑娘能跟皇太子通信? 沈希音虽不懂朝政,却也知道刑部尚书是为数不多支持太子的重臣。 赏梅那,也正因为这个,冯仪娴才被其她闺秀抱团排挤。 她微微抬头不一诧,只见苏慎司手里的书已经被信件取而代之,他目若星朗,眼里有了几分笑意。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苏慎司视线扫过来,吓的她赶紧低下了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进前就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可以避开惠宁王府的婚事,让她天天刷恭桶她也愿意。 接下来的几天,沈希音过的相当胆战心惊。 尽管苏提贞安抚她说善后了,但还是害怕被父亲逮到。 不过紫屏给她带的一则消息瞬间打碎了她的害怕。 沈家是有在四处找她,但没让外人知道她失踪,而是对外宣称她生病了不见外客。 至于与惠宁王府的婚事,自然是没影了。 沈希音放下了心来,从十指不沾水的相府千金到勤快话少的七宝小太监,她融到了这个身份当中,把自己真的当成了奴才。 “殿下,婉妃娘娘弟弟的案子出结果了。” “说。” “革了大理正的职,名下所有财物充公,发配边关为将士们做奴,永不得离开。” 苏慎司听完面无表情,“处置一个贩卖私盐的五品官员居然用了七八天,也真是难为他了。” “奴才听说陛下这几一直宿在凤赏,期间只在随云用过一次午膳。” “留宿凤赏不能说明什么,之前十几年他哪个月不是常留宿母后那里。”苏慎司微阖双眼,神有了几分慵懒。 “殿下,该给您换药了。” 距离杖责已过去十几天,他的伤势逐渐在康复着,每要换两次药。 “你那皮糙厚的就别上手了,没轻没重,让七宝来。” 祥林看了看自己的手,微笑着应了一声。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