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是不是觉着时间过的很快?” “可不吗?”慕氏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母后至今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样子,这一晃十九年都过去了。沈既白若是知道你怀孕了,定会大喜,等会你回去让人给他传个口信。” “他现在外地治理滨河水患,定是每焦头烂额颇为心,暂且别让他分心了,等治河工程结束再与他说,届时他也好轻快的开心。” 苏提贞还不知道沈既白吗?他若是知道她怀孕了,怕是恨不得立刻飞回来。 心思一,时不时想着总归会影响他。 “也是,滨河水患凶险,治理起来难度大,分散他的注意力也不好。母后只想着让他高兴了,却忘了这茬。”慕氏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今儿这事让她心里很是喜,“趁着你肚子不显,母后得赶紧把你安排出去才好,毕竟你父皇再有半个月就去华夷避暑去了,趁他在里,及早请示批准为好。” “大家都知道儿臣未出嫁,不能长居公主府,恐怕除了患病静养这个由头,别的也都不大好用,而且,这个由头还不能传出去,既白虽然人在外地,京都城这边的事儿怕也不是听不到,若是得知这事再贸然回来恐坏了他的大事。” “母后也是这么想的,除了这个原因,的确也没有别的了。” 苏提贞想到最近苏清修都未来凤赏,“母后,父皇要是不答应儿臣长居公主府呢?” “你父皇这边你不用担心,母后就算是求也得把这份恩准给你求来。”慕氏叮嘱她,“从明天开始你装病,江院使那边母后会仔细代,具体让他再给你说,我们话头一致免得馅。” “儿臣现得去东昌一趟。”她说明了沈希音的事,“打算今晚就送她出去。” “也好,若非凤赏与倾云被你父皇安了人,定不能让她在太子那里待这么长时间,早点送出去也好,免得被人发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提贞起身告退,步履不停朝东昌而去。 到了地方,祥林将她引到沈希音居住的房间门口,“七宝就在这间房里住,昨晚守了夜,这会子在睡呢,奴才这就进去喊她起来。” 苏提贞示意不用,让他去忙,自己带着俩侍女推开门进去。 阿妩走在最后头,把门给轻轻关上。 待她上前走去的时候,便见苏提贞的手伸向了沈希音的头侧,将枕头上的半截笔杆拿起。 此时的沈希音因为一晚未眠,睡的很是沉,完全不知道有人进了房间。 苏提贞瞄了几眼手中的半截笔杆,又看向上的沈希音,眉头微蹙。 “喊她起来。” 紫屏得令弯身轻喊沈希音,喊了好几遍才将她喊醒。 见到她们三个,沈希音腾地坐起来忙下行礼。 “起来吧。” 沈希音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她手中的笔杆,不免身形一僵,紧张了起来。 苏提贞在边坐下,问她:“你留太子的断笔杆做什么?” “奴才是看上面雕刻的纹路好看就捡起来留着了。” “这纹路又不是什么稀物很是常见,你一个大家闺秀会稀罕?”她的话并不能说服苏提贞。 沈希音手心里冒了虚汗,她立在那里垂着眼,半响后跪在了苏提贞腿边。 “奴才不敢欺瞒公主,奴才对太子殿下心生了倾慕之情。” “太子知道吗?” “他不知。” 阿妩与紫屏看向苏提贞,只见她拧紧了眉心,目光中带着一抹威严。 “今晚我会让紫屏送你出,这是你三哥在去外地治理滨河之前安排的,他说你父亲不会再你嫁去惠宁王府了。” 沈希音摇头,“求公主不要让奴才出。” “不行。”苏提贞不同意,“今晚必须得走,且不说别的,就你倾慕太子这一点就不能留你在这。” 沈希音跪在她脚边哀求,“只要公主留奴才在这,奴才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她口气生硬,一丝余地也没有,“我只希望你不要让我白帮你一回就行了。” 沈希音咬,“奴才只想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奴才什么都不会做的,只要能每天看见他就可以了。” “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喜一样东西,也会有想要的想法。”苏提贞俯视着眉眼看她,“我相信以你的品行不会害太子,但你继续在这只会越陷越深。不被发现是无事,一旦被发现你父亲会善罢甘休吗?此事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希音没办法,只得遵从。 想到这一出再想见到苏慎司已不知何时,她只觉得苦闷不已。 苏提贞瞧她哭丧着脸,语气温软了一些,“回到沈家,你还是大家闺秀,怎么都比在这被使唤的好。” “可奴才宁愿在这被使唤,也不想回。” “这不是傻吗?”苏提贞起身,“你继续睡吧,晚上我让紫屏来接你。” “公主,奴才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问。” “皇后娘娘当初钦定太子妃人选的时候,怎么没有连良娣良媛一起选?” 苏提贞沉思了一下,“我没有问过母后这个问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所以没法回答你。” 她平缓口气,又正道:“你与太子没有一点可能。太子无意于你,你肯定没戏。太子若有意于你,就算沈家勉强同意,母后那里你也过不了关。” 从房间里出去,苏提贞看苏慎司在受业,也就没等待,只与祥林简单说了一下送沈希音出的事便离开了。 出了东昌的大门,阿妩才忍不住小声说:“这沈四姑娘也太糊涂啦。” “早知这一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进,不知道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紫屏听苏提贞这么说,不说:“公主怎会这样想?您帮她的时候哪里能想的到她会对太子殿下动心,她自己肯定都没想到。生出这样的心思能怪公主吗?公主又没指挥她的心。要说公主给予了这种机会,那奴婢和阿妩又怎说?我们见太子殿下多少回了,也没这样的心啊。再者说了,太子殿下翩翩美少年,里的小侍女喜他的多了去,沈四姑娘也不是头一个。” “紫屏说的对呀。”阿妩接着说,“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身份又这么尊贵,被喜很正常。” 苏提贞释然一笑,“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说到我心里去了。” “奴婢们说的是事实。” …… 天完全黑了以后,紫屏今二度来到东昌。 祥林见她来招了一下手,紫屏走上前问:“她人呢?” “在房内呢,说有话要跟殿下说,刚进去。” 紫屏只好在门口等着。 内室中,苏慎司一身玄衣慵懒的靠在头,目光落在沈希音身上,“要说什么?” 沈希音望着他一眼不眨,“奴才马上就要恢复原来的身份了,出了皇就不是七宝了,也再不能为殿下守夜了,像这样单独跟殿下说话的机会怕是也非常难有了,奴才权衡再三,走之前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要说什么,已经非常明显了。 苏慎司听得懂,他一惯冷硬的表情,“既是心里话就留在你心里,不用告知。” 沈希音一噎,仍坚持把那句喜说了出来。 苏慎司自问对她一点都不好,不知道有什么可让她喜的。 他呵了一声,眼角上挑,“那你真是喜错人了,我与你没有这个缘分。” 沈希音鼓足勇气,“在您知道奴才的真实身份前,您不一直都喜使唤奴才的吗?为您换药为您按肩为您洗脚……” “住口。”苏慎司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声音不大却带着遮掩不住的怒意与冷锋,“你还有脸跟本殿下提这些?不知你真实身份前,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小太监,你当你是什么?还是觉得我会对一个小太监有别的想法?别太自信了,就算你不是沈相的女儿,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喜。” 字字句句如刀子划开了沈希音的心,她眼眶一酸苦笑一声,“看来是奴才想多了。” 苏慎司不再看她,不耐烦道:“出去吧。” 沈希音艰难的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祥林轻轻推开内室的门,见苏慎司闭着眼睛脸上余怒未消,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只道:“殿下,七宝已经离开东昌了。” “嗯,把她用过的房间清理一下。” “是,奴才这就去。” * 慕氏自那晚见过苏清修后就没再见过他了,现在为了苏提贞出的事,她不得不去泰宁殿主动找他。 头顶的太晒的人心浮气躁,下了凤辇步行进大门时,她脸上已冒了一层薄汗。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李启荣一脸假笑的行礼。 慕氏淡淡笑问:“陛下在里面吗?” 李启荣回答:“在呢,不过婉妃娘娘也在。” “本有事要见陛下。” 李启荣微微一笑,“不是奴才不通传,着实是此刻不方便进去,婉妃娘娘正在侍奉陛下。”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得意。 慕氏哦了一声,神未变,“既如此,那本就在这等着吧。” 梁嬷嬷觉得一直站着不行,让走来的小德子去搬椅子过来,岂料李启荣却阻拦了他称自己去。 他这一去两刻钟都过去了还未回来,小德子知道自己师父在耍什么把戏,却也不敢明着违背他。 梁嬷嬷想去自己搬被慕氏拉住,她看向小德子,“你进去看看陛下是否空闲,若空闲就通传,若不空闲就别打扰他了。” 小德子掀开门帘轻手轻脚的进去了。 慕氏稍等了片刻,就见他出来了,“陛下还在内室没出来。” 她竟不知他何时这么厉害了,莫不是吃什么药了? 如此想着,慕氏转身就走,梁嬷嬷赶紧扶上她,有些气不过的说:“李总管真是欺人太甚,他区区一个奴才竟敢跟您摆谱。” 慕氏淡淡道:“狗仗人势罢了。” 回到凤赏,慕氏沐浴了一遍,才觉得浑身清许多。 梁嬷嬷见她慢条斯理的吃瓜果,便问:“娘娘,您下午还去么?” “晒死了,不去。”慕氏缓缓说,“晚上再说,我等会睡一觉。”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