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管家怒道,说完就要叫家丁来。 萧阙抬手制止,看着下面的人,问道:“你说你是因为家中老母病重迫不得已才作出行窃之事?” 那人愣愣地点头,一时猜不准他要做什么。 “管家,拿了银两送他出去吧。”萧阙闭了闭眼,似乎很疲惫,“好好给你母亲治病。” 众:“……” 他们侯爷怎么了?! 见鬼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手一挥,云淡风轻地说“你说的这些关本候何事,送他去见官”吗! 他们侯爷这是中了吗,被什么妖物附体了吗? 萧阙说完底下一片寂静,他微微皱眉:“你还不走,是等本候亲自送你?” “不不不,小的多谢侯爷多谢侯爷!”说完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起身往外面跑了。 老管家还是不敢相信,凑近了一点问道:“爷,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 “送他去见官啊,抓起来严刑拷打啊,就不信他不会说实话!” 萧阙半闭着的眸微微睁开,诧异地看了一眼老管家,“老张,你何时变得这么残忍了?” 老管家:“……” 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这可是一条人命,你这样做岂不是草菅人命?” “……” 再说这不是您一贯的行事作派吗?! 他这都是得到真传啊! 萧阙着眉心站起来往外面走,语气瞬间变了:“派人盯着他。” 老管家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早就说了他们家侯爷本不是那样的善良的人。 “护送他安全回家。” 老管家:“……” 爷,您清醒下啊,您本不是这样的人!!! 【二十七】得失之间 大概是昨夜里睡得太晚,次朝夕睡到很晚才醒来。 她睁眼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上梢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绿叶里传出几声鸟鸣声。 她唤了两声“阿月”,无人应,另外的小丫鬟听见她的声音,急匆匆地进来向她禀告,说阿月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 朝夕略略想了想,问她:“那她可说她去了哪里?” 小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 朝夕点点头,心里更加疑惑起来。阿月的子她自然是了解的,不会不打招呼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 小丫鬟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小姐,早上阿月姐出门的时候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朝着北街方向去了。” 北街? ……那条路不就是往侯府方向的么?! 朝夕无语,但愿阿月别又闹出什么来! 朝夕一边从柜子里拿衣服一边对小丫鬟道:“你去告诉二夫人,我爹的事让她放心。我有事出去一下,若是阿月回来,让她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了!!记住是哪里都不准去!” …… 阿月肯定是老天看不惯她在人间撒所以特意派来折腾她的! 她还没想好怎么向萧阙解释啊! 朝夕立在侯府大门口,脸上是纠结。这门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呢? 若是问起来,她难道要说“哦我是来找我的贴身丫鬟的”吗? 有人认出她,小跑出来对她道:“原来是沈小姐啊,快请进请进,您是来找侯爷的吧?” 朝夕还在犹豫:“不不……其实我是” 来找我的丫鬟的! 那小厮笑道:“侯爷早就吩咐过了,若是您前来,直接进去便是,当作自己家就好。” 朝夕:“……” 不是啊,她是来找阿月的! 见朝夕没有进去的意思,那小厮索冲门里面喊了一声:“侯爷,沈小姐来了。” 朝夕:“……” 朝夕惊得差点没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忙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啊,麻烦你跟侯爷说一声。” 说完准备开溜,就听见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要跟我说什么。” 朝夕只想“……”,她僵硬地转过身去,就见萧阙一袭绛紫的锦服,似乎是刚从朝堂里回来,发上还戴着玉冠,垂下的两苏绕在墨丝里,凌而不。他好看的微微抿着,略有丝苍白的肤衬得那双眼眸更令人惊。 朝夕现在只想赶紧跑,奈何脚下却挪不开一步。 要命要命! 萧阙又往她这走了两步,微微靠近她,语调微微上扬:“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朝夕惯地反驳回去:“没有。” 萧阙突然间像是有点恼怒,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温和,带着一点倔强:“真的没有话要说?” 朝夕被他这话得有些莫名,抬眼去看他。 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的朝夕打算开口道个别,刚说了个“侯爷我还有事”被萧阙打断。 萧阙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往里面走,待到了院内,像是赌气一般不去看她的脸,道:“现在你不要开口说话。” 朝夕正好不知道说什么,索也就不开口,任由他拉着进了屋。 这是萧阙的书房,屋内点着白檀,缕缕白烟萦绕着,散着幽幽的清香,莫名让人心安。这屋朝夕来的次数不算少,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不自在的! 果然是自己的心境发生变化了么= =。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萧阙,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手上的动作告诉她他现在心情不怎么好。 他正在翻书,目光一直在书上,一页一页地翻,翻得很快,一下翻到底又重新翻,修长如玉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书页间,屋内寂静,只剩下他指下书页摩擦的声音。 朝夕:“……” 终于,他有些烦躁地一把扔下书,起身走到她对面的一个凳子上坐下,如渊的眸子看着她,说出来的语气竟是无比认真:“沈朝夕,我有话跟你说。” 朝夕蓦然抬眼去看他,入眼是他面冠如玉的脸庞,朝夕忙低头,觉得呼有点跟不上心跳。 似乎是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朝夕试图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啊。” 萧阙回她:“很好。” 朝夕:“……你吃饭没?” 萧阙:“嗯,吃过了。” 朝夕:“……你” 萧阙没有让她再说其他话,顾自开口道:“曾经我以为,一个人无求无才是最好的,没有羁绊和束缚,才不会害怕失去。可是现在我突然又发现,这样似乎毫无意义,有些话我不会说,可是我知道你都会懂。” 朝夕一时沉默无言,他温和的语调像是一首曲,又像是一首诗。 让人沉醉其中。 朝夕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出了侯府的。直到她出了侯府很长一会,经过集市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怎么回他的? 哦 …… 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格啊,朝夕绕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立在石桥边的一棵树下,抱着脑袋苦恼了一会,不明白自己当时脑子怎么就了风,怎么能答应呢!! 怎么能答应呢! 脑子里似乎有两个声音,一个说“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你爹”,另一个声音说“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也是这般所想的,只要你坚定一点,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们的”。 朝夕摸着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蛋,觉得一切有那么点不可思议。 她相信,她这个决定是准确的! 她略略一思索,嘴角微微咧开了一个笑容。 她爹的事,她自己会处理好的。 萧阙说他今已经面见了圣上,当前最关键的就是证据,证明她爹是被人冤枉的证据。这幕后的主谋虽然知道是谁,没有证据,也是无用。 所以似乎应该从丞相那里入手? 不过以她大将军之女这个身份,要明里查这件事似乎不太可能。 —— 朝夕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阿月已经回来了。朝夕这才想起她去侯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她,只是后来就给忘了 !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月果然应了她的吩咐一直待在府里,在侯府里她没见到阿月,说明她并未去侯府。 见朝夕进来,阿月忙上来,道:“小姐您去哪了,怎么到处都找不着您?奴婢都快急死了!” 朝夕看她一眼,径自走到一旁坐下,才问:“今你去哪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