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同意。 虽然现在不知道宋奕去了哪里,可哪天他要是知道他宝贝着的宋家军这么凄惨,绝对恨不得杀了他。 慕修寒总有预,宋奕会在某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会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为着宋家军的事,他特意设了个杂学府,专门教退役的兵学本事,以求他们能谋生。 对外,百姓只知道宋奕死了,可是慕修寒却暗中派了亲信去调查他的下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不信宋奕能跑到天边去! 那些大臣即便想要看到宋家军落魄,有慕修寒在这儿他们也就只能是妄想。 前朝最近事情少,后也出奇的安静,嫔妃和睦,就连被从冷中释放的徐莲儿也低调的很,每每见她与其他人坐在一起,倒也是和颜悦,有说有笑,这中生活难得安逸,可慕修寒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曾在半夜去寂静无人的城楼上看过,期待着能运气好些再遇见他,可惜,等待他的只有擦过耳边的风声……他的眼睛看着宋奕曾坐过的城墙好久,眼前隐约出现过他的模样,慕修寒不信是真的,闭上眼睛再睁开,他果然就不见了。 “该死的!”一个人站在城楼上对着空气咒骂,他恼了,怒了,却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任他发。 直至此时他算是明白了,那个叫宋奕的人早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哪怕他是个男人……慕修寒在宋奕消失后的不知道第几个夜晚认命了,他承认自己对宋奕动了心。 断袖也好,龙之好也罢,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这深大院,愈发的无趣了。 寒冬悄然而至,又是一年瑞雪,中的门帘都换成了保暖的鸭绒帘子,妃嫔们也极尽奢华,争奇斗,一个个美绝伦,白狐狸的领衬的人都高贵了许多,内务府老早就做好了各的带领的冬装送到慕修寒寝。 这,他正在寝殿内系那复杂的盘口,突然御史唐璜请求觐见。 这一大早的,他来做什么? 慕修寒虽然好奇,却也传他进殿了。 “皇上,这几祈天国和咱们天烬国的百姓在边界处多有摩擦,为了表示两国友好,他们的皇帝说想送个公主来和亲,这几天气冷了,西域王还不断扰,此时难得祈天国有合作的意向,您看……”御史大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慕修寒,等待着他的答案。 若是其他国家,上赶着送个公主过来示好也没什么,可偏偏是祈天国……慕修寒脸都变了。 他尚且记得去年段睿逸来天烬国时频频向宋奕献殷勤,两人一见如故,那副亲昵的模样让慕修寒觉得很是不快,现在想来那人怕是早就对宋奕有龌龊的想法!那样的人,他的妹妹能是什么好东西! 慕修寒冷冷说道,“他既然想把妹妹送到咱们天烬国来和亲,那就送便是!咱们这么大的皇城怎么也容得下一个女人!只是朕的后人为患,那公主……”他思忖着,想要找个差不多点的人把公主嫁过去,想来想去一个人选跳入他的脑海,那面容俊美的人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把公主赏给世子苏昀卿吧!”说话间他衣服上的盘扣已经扣好,也没等御史大人回话便神采奕奕的走了出去。 可怜御史大人年纪一大把,还要趟浑水去得罪人。 祈天国中,女一番尽心的打扮,一个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女子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那粉黛轻施,清新俗的女子装扮让段睿逸一下子就失了神,他眸深沉,直直的看着宋奕出神。 “皇上……”服侍的女小声叫着,看到皇上那痴痴的模样,都掩嘴偷笑起来。 段睿逸从前只觉得宋奕俊秀,最引他的还是她身上的那股劲儿,他自认不是个肤浅的人,可今,他竟也为宋奕的美貌而倾倒了。 只是这份美中带着一丝冰冷,无情,俊秀的眼中是失神的,无光的。 她没了七情六,便失去了那一丝神采,不让人觉得可惜。 宋奕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她本不在乎自己美不美,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了一圈,俊美英气的脸上又有些冷,端的是个标志的冰山美人。 她的眼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画着红妆的女人如此陌生,竟不像她了。 玄无机曾在私下里偷偷告诉过她,只有让曾经的宋奕永远的死去,她才能在天烬国瞒得住慕修寒,若是连自己都瞒不过,也一定不能让别人相信。 今起,她的身份是祈天国的公主,楚莹萱。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那因为心护理而变得渐光泽滑的皮肤,如同初生婴儿一般的柔软细,以前在天烬国时,她是将军,每必须素面朝天,从来没有心思这么打扮,今女为她画上红妆,眉心是一朵最近正行的罂粟花,嘴红肌肤雪白,透着冷漠与妖冶,这样的女人,任谁都会想要去征服。 镜子中映出段睿逸的脸,初见他时那人眉眼如画,温润高贵,如今竟脸沉沉的看着宋奕,表情中透着一股子不甘与不舍。 宋奕缓缓转身,她望着那个抱臂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视线相碰,段睿逸声音低沉,眉眼间都是难过,问了一句,“不走不行么?” 难道一定要回去? “那些不愉快就让它随风而去不可以么?留在祈天国,朕让你做皇后,你母仪天下,我愿意倾尽山河去帮你报仇……”他说道,神态认真,带着一股子执拗,“你一个人去了天烬国又能怎么样?你无法摧毁它,留下吧,宋奕,为了你,我愿意和慕修寒赌上一回。” 两个实力的强劲不相上下的国家若是开战,将会有无数百姓受牵连,而且输的一方,一定会跌落万丈深渊,无法翻身。 段睿逸算是赌上了全部去挽留宋奕。 可那绝美妖冶的女人笑了笑,她走到段睿逸身边,似安抚一般的扶住了他的肩膀,“我失去的,必须要自己去讨回来。” 她的仇,怎么借别人的手去报? 宋奕一向恩怨分明,这次她不只是为死去的景羽寂和云萝报仇,还要为自己报仇。 为那个被慕修寒亲手杀死的愚蠢忠诚的宋奕报仇。 她眼神认真,说道,“从此以后,我是你妹妹楚莹萱。” 他们之间,差错,即便曾经有过好,如今也早已是两条平行线了,再无错的可能。 段睿逸从未如此喜过一个女人,喜到可以放弃一切,但最终,他们也是有缘无份。 良久,他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缓和了声音说道,“你要知道,出了这祈天国,我可就再也护不了你了。” 复仇之路漫长,她在慕修寒的中受了怎样的委屈他都很难知道,更不要说及时的去救她了。 “你已经救了我一次,宋奕永生难忘。”那如画一般好看的女人微微一鞠,如同他们第一次在中见面时一般给段睿逸行了个礼。 天子眸光微动,他只希望,前路漫漫,有朝一还能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第102章 世子妃 送亲的队伍颇壮观,段睿逸竟然亲自上阵护送着宋奕走了百十里地,直到到了天烬国的边境,他才带人离开。 宋奕没敢开帘子去看,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不起段睿逸的一片深情。 天烬国亲的人早已经准备好,看到那豪华气派的红马车便上前去。 “公主殿下,臣是接亲的御史唐璜,恭公主。” 坐在马车里的人一声不吭,唐璜……宋奕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之前她在朝中的时候这个叫唐璜的老头倒也算个好人。 送亲的丫鬟说道,“公主车马劳顿,还有多远到驿馆?” “不远不远,”唐璜说道,“皇上派了御马过来接亲,咱们马换上,用不了几天便能到皇城了。” 那陪嫁的丫鬟最是机,反相讥道,“你们天烬国亲的是御马,我们祈天国送亲的也是御马,你们的皇上难道觉得我祈天国送亲陪嫁不出几匹好马?” 唐璜一听马上赔着笑脸说道,“不敢不敢,不过是怕马累了,所以带了几匹御马过来想着替换一下……咱们还是快走吧,天都快黑了。” 宋奕在马车里虽然一直没出声,可是外面的情形却看的一清二楚。 看来离皇城确实不远了。 慕修寒三前下旨赐婚苏昀卿,命他娶祈天国的公主为。 外人看来这是格外器重他,可苏昀卿心中却有苦难言。 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公主,只是因为一道圣旨他便要娶她,而且后还得相守一生,若是那公主蛮横无理,他可该如何招架? 可是皇命难违,心中就算再不愿意,到了子苏昀卿还是得穿上红喜服在府上高高兴兴的等着娶亲。 这天高朋座,朝廷有头有脸的大臣都来道贺。 驿馆那边派人来传话,说已经都准备好了,让抬轿子过去接人,苏昀卿赶紧骑着骏马带着人过去了。 毕竟是和亲这种大事,慕修寒擅作主张把公主许配给了苏昀卿,他这个罪魁祸首今也来了现场,给足了那素未谋面的公主面子。 驿站不远,不一会儿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便传来,轿子停在了外面。 也不知道那御史和送亲的丫鬟说了什么,竟然轻易的就把新娘子接到了这世子府上,苏昀卿和那公主一人握着一段红绸子,在喜娘的指示下总算进了门,看那公主的身形,苗条修长,身材倒是不错的。 酒桌前的九五至尊看着那新人身形瘦削,不由得想到了已经消失了好久的宋奕,便多打量了一眼。 慕修寒作为帝王,自然是坐在高堂之上,他的面前,两个由一段大红锦缎牵连在一起的新人并肩站着。 那公主的脸被红盖头遮的严严实实,在场的人都很好奇,这祈天国来和亲的公主长什么样子。 喜婆站在旁边高声喊道,“才子配佳人,织女配牛郎,花好月圆,天长地久,新郎新娘拜天地……” 喜婆的声音尖锐高亢,所有人都停下来带着盈盈笑意打量着那对儿新人,其实即便那祈天国公主容貌一般,可这身段却是极佳的,再加上公主的身份,配苏昀卿一点也不亏他。 ““一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因缘……一鞠躬……”喜婆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语气轻快的说道。 那手握着红锦缎的两人便朝着门外鞠了一躬。 慕修寒淡淡看着这一切,眼神平静,无波无澜。 “再拜月之华,万物生长子孙堂……再鞠躬……”随着又一声指令,两个新人转身朝着高堂的方向准备缓缓弯下身子。 谁知道这时候有顽皮的孩童一把扯下了新娘的红盖头,那一身红装的人抬起头来时绝世的容颜被大家看了个清清楚楚。 美而不俗,妖而不,眉眼间带着一丝冷漠,却掩饰不掉那一股风情,这样的绝世美人竟然就是祈天国的公主么?!所有看到新娘容貌的人都觉得苏昀卿赚大了! 座下的人或羡慕,或嫉妒,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却都在伪装着高兴的模样,只有坐在高堂上的那个高大男人,他看着那新娘的脸愣住了,随即眉头不自觉的便皱在了一起。 别人不认识她,难道他也不认识么? 这个人的眉眼,嘴,她的模样,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 从前她只喜一身白衣,肆意洒,今一身红装没想到竟也这么好看。 祈天国公主?!慕修寒眼神惑,可他才不信这个女人是祈天国公主呢! 他找了她那么久,心心念念,夜不能寐,可怎么会想到,她竟然出现在了别人的婚宴上,还成了别人的新娘! 慕修寒狭长的凤眸打量着面前的我女人,那目光中有审视,有愤怒,有怀疑,直到那一双秀丽的眼突然看向他,他微微一愣,因为眼前人实在太美了。 本来该和她成亲的是他慕修寒,可他却差错的把她推开了。 命运真是嘲人。 掀开盖头的小孩子被自家大人一把抱走,喜婆捡起掉在地上的盖头,有些尴尬的笑着,打着圆场说道,“新娘子国天香,美貌都藏不住了!”说着重新把大红的盖头为宋奕盖上,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要继续行礼。 这时,有人在喜婆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神微变快速的撇了一眼那坐在高堂上的帝王,眼珠一转突然说道,“盖头落地不吉利,咱们这婚礼呀怕是得延后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御史上前沉声说道,“岂有此理!皇上在这里,你也敢让婚礼往后拖?皇上理万机,你让陛下什么时候再过来?!真是荒唐!” 唐璜啊唐璜,你不知道自己说出这话才叫荒唐。 那坐在高位的人眸光瞥了一眼唐璜,心想着这御史年迈,脑子也不灵光,该是时候找个机会送他回老家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