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邵揽余发出合作邀请那一刻,费慎知道,时机终归是来了。 他如愿以偿,在一次次锋推拉中,触碰到了对方最深层的信任。 …… 邵揽余手腕被人捏得生疼,掌心热意源源不断传来,传进腔,将心底波澜再度起一层风浪。 他表情平静得可怕:“你在栾河道上,那一故意打歪是为了暴自己,好让我特地找上门。” 费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我舍不得让你死。” 邵揽余嘴角动了动:“是舍不得邵家的军火吧。” “有区别吗?你和邵家,我哪个都舍不得。” 费慎顽劣一笑,抓住邵揽余手腕不放,他力道很紧,受着对方皮肤轻微发凉的温度。 邵揽余身材匀称有型,整体并不瘦弱,可这手腕倒是真细。 捏住的时候掌心完整将其包裹,总觉能箍成一条细线,让人一再忍不住想用力。 力道愈加变重,邵揽余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神愈发疏冷。 “费慎,你很恨我吗?恨我八年前那样对你。” 此话一出,不知是触碰到了对方哪错的神经,费慎眼神突然变了,隐约变得兴奋和疯狂。 “原来你还记得八年前的事?”他语速加快,“我怎么会恨你呢,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死了,死在爆炸的车上,死在了费家,哪还会有今天。” 费慎又更近了一步,垂下头颅,几乎就要贴住身前人的额头。 “我得谢你,八年前让我亲眼看见你杀了苏琅,那种手法,可是救了我不少次。邵揽余,你是我唯一一个放不下的人了。” 待在邵揽余身边,那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费慎经历的事情可谓是比前十二年加起来都要多。 他印象深刻夜难忘,难忘到回了费家后,还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噩梦光怪陆离,他不断回想起邵揽余说过的话,甚至在梦中不断去模仿对方的杀人手法。 直至有一天,噩梦忽然变成了现实。 一个被人有心安在他身边、准备谋害他的佣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那样轻易死在了自己手上。 费慎猛地清醒过来,这一刻总算意识到,邵揽余教给了自己什么。 从那天起,他如同着了魔失去理智一样,成天发疯练习曾经看见和梦见过的东西。 力求能够做到和邵揽余一般,在十几秒内徒手杀掉一个人。 光练习还不够,他鬼使神差上了荼蘼花的味道。 命人将房间内所有物品,全换成了带有荼蘼花纹,或与之相关的。 没没夜地观察与临摹花瓣形态,心底仍是不到足,最后索在自己的右口上,完美将其复制了出来。 几年后费慎离开费家,远渡大西洋,又背着所有人偷偷回来,加入了毒刺公司。 在此期间,他一天都没有落下过邵揽余的消息。 出生入死挣来的金钱与地位,变成了无数条艰难得到的踪迹和动态,他调查窥视了邵揽余整整八年。 像个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虫,眼底闪烁着如饥似渴的光芒,蛰伏在暗处蠢蠢动。 暗地幻想某一天,对方能成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藏在金丝笼里观赏逗的宠物。 兴许是执念太深,上天好像终于听见了费慎内心渴望的声音,将暗杀任务送到了他面前。 处心积虑筹谋多年,一切时机恰到好处,连演戏都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得偿所愿,获得了靠近的机会。 那一夜,费慎抱着荼蘼花入睡。 邵揽余望着眼前似乎有点失控的人,没有后退一步,云淡风轻开口。 “我手疼,能放开吗?” 费慎深深与他对视,眼神极具侵略:“要是我不放呢?” 邵揽余没回话,双手却无法控制地抖起来,抖得十分厉害。 费慎受到那股不住的颤抖,忽然蹙眉,后知后觉的不对劲溢上心头。 他晃了片刻神,一眨眼,手心蓦地空了。 邵揽余摸走他别在间的,旋即抵上了他的心口,速度快得让人惊诧。 “既然你对以前的事那么耿耿于怀,”邵揽余食指扣住扳机,“那你应该没忘记,我曾经提醒过你,不要浪费杀死敌人唯一的机会,只可惜你还是记不住。” 费慎举起双手,镇静自若,甚至还有心思提醒对方。 “劝你别这么大动静,想杀我没问题,但你应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蛇牙与赵林木等人注意力已经转移过来,神纷纷一紧,立马手拿武器从四方包围,用威胁的口吻劝说邵揽余不要冲动。 邵揽余仿佛没看见,完全不考虑自己此刻的胜算有多么渺茫,始终用抵住费慎要害之处,整个人入定了似的,岿然不动。 费慎说:“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要开就赶紧,等会儿没机会了。” 邵揽余还是没动作,费慎眉头不解地拧起,视线往下滑。 他看见对方手指一直在颤栗抖动,饶是两只手都用上了,却还是晃个不停。 邵揽余握不住。 他这一路上都没碰过。费慎脑子里鬼使神差蹦出这句话。 未等他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思绪,眼前有个极小的黑影一闪而过,邵揽余忽地力,砸在了地上。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