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开始都不敢接,都是等到杨廷和点头后,才接了,跟着谢了“师兄”。 几个孩子脆生生的话出来,即便没有多言,屋子里也一下子像是了生气 太子眉眼间郁散了些,不过看着旁边空着手的杨慎,想了想就从带上解下一枚羊脂玉平安如意牌来,递给杨慎道:“到底是初次见师兄,小小表记,还请师兄勿嫌轻薄。” 太子的随身配饰赐下来,这是多么大的脸面。 杨慎这里本当跪下谢恩,可既是太子不愿表明身份,便双手接过,道:“荣幸之至……” 不过太子既摆着“师兄弟”的身份,杨慎这里也不好空手,就从荷包中取了一方田黄石印料,道:“我比师弟大,本当为师弟准备表礼,如今只能算是回礼……” 他本比寻常少年聪,已经看出眼前太子不愿守“君臣之份”,有心与杨家亲近。自己最初的应对,是在规矩之内,却是违了太子的心意。 方才太子给二郎兄弟“见面礼”时,杨慎心中也带了几分紧张。 杨家内宅虽不至于嫡庶混、尊卑不分,可想到亡母郁郁而终,同父亲宠侧室不无关系,他对几个异母弟弟却真的亲近不起来。 要是这几个弟弟入了太子的眼,杨慎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嫉妒。他想要自己保有君子德行,可也是寻常人,难免有心生怨愤之时。 太子手中把玩着黄田石印料,面上笑容更盛三分:“谢谢师兄,小弟却之不恭了……” 这还是他平生收到的第一份“回礼”。 杨慎本就是情率真,去了最初的拘谨,与太子应答也随意起来。 太子就将几个小的撇在一边,只与杨慎说话,“师兄在哪里读书”、“学院里有武事么”、“练什么拳脚功夫”。 太子问题一个接一个,看得出来言谈之中比较武事,杨慎却是地道书生,应答起来就带了一个人出来:“父亲虽早就教导过我劳逸结合,可我染了读书人不动的习惯,还是听了迟的劝,方开始练习起拳来。” 太子好奇道:“迟是哪个?他拳脚很好么?” “是我昔同窗,他身体不好,沈瑞就将一套养生拳法教给了他,前些子他又给我……”杨慎道。 这套拳法,迟倒不是私自做主,在传给杨慎时也是经过沈瑞同意的。当初的目的,是想要用这个来拉近杨慎与沈瑞的关系,不想要两人继续僵持下去 太子听闻是“养生拳法”,带了几分不以为然:“不会是花拳绣腿的架子货?” 虽说因沈瑞来“相看”时表现的不怎地,引得杨慎少年多有不,可如今联姻之事尘埃落定,在杨慎心中,沈瑞这个未来妹婿就是亲人。甚至真要在心中论起亲疏来,因“屋及乌”的原因,沈瑞还要排在几个异母弟妹头里。 杨慎带出拳法来,就是为了引出沈瑞,就道:“书生练起来或许是花拳绣腿,可沈瑞练起来可不是……他那老师就是文武双全之人,他身上功夫也不差 太子聪好学,在朝野并不是新闻。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听太子说话,倒像是更偏武事一些。 在武事上,杨慎无长处,就想到沈瑞,就拐了个弯带出沈瑞来。 他只当自己“婉转”,推荐人不着痕迹,可客厅上众长辈哪里看不出来,不免神各异。 “沈瑞?沈尚书之子?那岂不是我的小师妹……婿……”太子反应过来,越发好奇,四下里望了望道:“今不是他与小师妹‘文定,之礼,他怎么不在?” 杨慎道:“今来过帖的是亲家尊亲长辈,并不用沈瑞出面。” 太子有些气道:“还想要与他比比拳脚,看来要等下一回……” 太子随侍来的内侍与近卫等,都在心里盼着这小祖宗早些回,不过却没人敢开口催促,只能用眼神示意杨廷和。 杨廷和今做了太子“先生”,已经是出了大风头。 太子身边多少人盯着,什么风吹草动,或许能瞒住外朝,可中与詹士府是瞒不住的。 想着中帝后将太子当成眼珠子似的,杨廷和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天不早,家中长辈要惦记,寿哥当回去了……” 太子眉头一拧,瞪向杨廷和,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道:“如此,我就不再继续打扰先生……”说罢,也不同众人告辞,甩袖就走。 杨廷和忙与众人告了声罪,带了杨廷仪、杨慎亲自送了出去。 杨镇与沈三老爷对视一眼,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沈瑛则是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心。开始猜测到太子身份时,他虽有些紧张却无惧怕;不过待杨慎拐弯抹角地对太子提及沈瑞时,却惊出一身汗来。 杨慎或许是无意,或许是好心,可“伴君如伴虎”,即便是储君也是小老虎。 沈瑞虽比寻常孩子稳重些,可到底年岁阅历在这里摆着,提前在太子跟前挂号不知是福是祸。 杨宅门口,太子正拉着杨慎,道:“这次没见着沈瑞,这次孤出来,师兄可要帮孤寻了来……” 没有外人在,太子便也混着叫起来。 杨慎不敢应,否则担了勾引太子出的嫌疑,传到中去可落不下好,便含糊道:“等有机会,定会带他给殿下请安……”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