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将领看着萧承那淡漠的眼神,心中顿时一凉,纷纷跪倒在地,急声辩驳,以希望证明自己的清白。 “陛下,不是末将啊!” “末将刚刚、刚刚还没碰到他呢!” “末将对天发誓,此事绝非末将所为!” 一时之间,帅帐之中,众将纷纷赌咒,以示清白。 其实刚刚帅帐之中,局势纷异常,本说不清到底是谁出手的。甚至刚刚出手的一些将领,都有些心中发慌,担心是自己一时手重而错杀了武威将军。 但就算如此,众人也不敢承认,只得硬着头皮以证自己的清白。 汪晓看着近乎所有边军将领,此时都面惶恐,跪倒在地以求清白,不由得眉头一挑,悄摸地看向了萧承。 萧承沉着脸,沉片刻,终于开口道: “都起来吧!此事,朕就当哪位失手错杀,不再追究了!” 众将闻言,顿时一愣,分不清萧承这话,是真是假。 萧承抬腿,走到此时已然死去的童天华身前,一把出那柄将他杀的长剑,握在手中,沉声道: “为了找出暗中出手之人,而致使军中将领人心惶惶,岂不是正随了那人之意?朕不信了,难道这好好的边军之中的将领,都是心怀异心,眼中全无家国大义之人?” 萧承眼神一厉,扫视众将,问道: “诸位,朕只问一句,朕可能信你们?” 一众将领闻言,当即齐声喝道: “臣等赤胆忠心,请陛下放心!” 萧承点了点头,举起手中那染血长剑,沉声道: “既然诸位发誓效忠,朕相信你们,亦要有所表示!今之后,过往种种,便如此剑,不需再提!” 说罢,萧承持剑右手一抖,体内内力然而发,倾注长剑之上。强大无比的劲力肆纵横,霎时之间,这柄军中制式青钢长剑发出一声悲鸣,寸寸断裂,化作破碎铁片,掉落在地。 萧承环顾四周将领,又补充道: “朕既然给别人一个机会,那刚刚暗中下手之人,只要后不再与幕后之人勾结,朕同样既往不咎!” 眼看着萧承语气坚决,面容毅然,原本还带着一丝敷衍的众多将领,无不动容,沉默片刻,再次俯身在地,齐声喝道: “愿为陛下浴血冲杀,百折不回!” 萧承随手抛下刚刚的剑柄,沉声道: “好,诸位既然发誓效忠于朕,便立时离去,整顿兵马,随朕驱逐敌国,复我山河!” “谨遵陛下圣谕!”众将目光灼灼,话语铿锵,齐声应道。 汪晓等众将陆续离开帅帐,看着萧承,突然轻笑道: “陛下,好手段!” 萧承闻言,对着汪晓点了点头,笑着道: “还是对付朝臣的手段,高高举起,轻轻放过,既往不咎。便是如此套路,换了个形式而已!” 汪晓摇了摇头,道: “陛下可别糊我,这可不一样!朝中群臣,是陛下以威势震慑。而这军中,陛下就是用的以威德服人的手段了!” 两者听着似是差不多,但一者在威慑,使百官不敢不从命。一者是以威德降服诸将,让将领士卒心悦诚服。 汪晓顿了顿,又突然开口道: “只是我不明白,陛下为何刚刚不出手?以您的武功,难道有人能够在您眼皮底下杀人?若是只为演这么一出收服诸将之心,莫过于有些得不偿失啊!” 萧承闻言,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一脸桀,双眼紧盯汪晓,幽幽道: “太师,太聪明,不好!” 汪晓脸上从容之,顿时一僵。 眼见汪晓神僵硬,萧承却是憋不住了,嘴角一弯,颇为恶趣味地一笑,摆手道: “玩笑,玩笑而已!太师,可是被朕唬住了?” 汪晓嘴动了动,嘴角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萧承拍了拍帅位之上的扶手,随口道: “朕本以为老和尚会在朕来邕州之时动手,为此还特地只带了一千军。却不想老和尚比朕想得还要谨慎!” “朕又以为,这老和尚会在这帅帐之中动手,着边军背上袭杀皇帝之罪,只得被迫谋反。可是你也看到了,老和尚还是没有动手!” 说到这里,萧承脸一沉,道: “佛门,尤其是老和尚,在云国之中威望极高,朕可不好杀他!可若是不杀他,这后对佛门下手之时,老和尚绝对是个麻烦!” 汪晓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道: “所以陛下担心,今便将军中佛门的暗子全部挖出,会让慧开不敢动手,所以这才有意坐视二人被杀?” 萧承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轻笑道: “老和尚属乌的,子谨慎小心,若是一下子把打疼了他,说不定还真会缩起来,总是个麻烦。既然如此,朕总要给他留几个筹码呢!” 汪晓琢磨出萧承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又问道: “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想给老和尚下个套?” “老和尚清楚,等朕处理完国内外的这些事情,必然会腾出手对付佛门。所以他,必然忍不住对朕动手!所以啊,要给他一个动手的机会!” “陛下可愿向我透一二?” 萧承扭头看向身后帅帐中悬挂的偌大地图,指着夏国,轻笑道: “夏国既然能来我云国转一转,那朕就不能领兵去夏国转一转?若是夏军回防,也好为北境将领缓解一番力。若是不回防,那朕让他夏国西南腹地,一片糜烂,以报其无端进袭我云国之仇!当然了,主要是看能不能将老和尚勾引出来……” 汪晓一愣,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从古至今,哪有一国之君,亲自深入敌国袭扰州郡的? “陛下如此,只怕不妥吧!”他忍不住道。 萧承瞥了一眼视线中的金手指面板,看着还有二十多天的体验卡,微微摇头,道: “不妥便不妥吧,太师,莫要告诉老太尉啊!” 汪晓神莫名,只觉得荒唐无比。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是又摇了摇头。 当今这位陛下,本就是非常之人,都能够做出单骑冲杀的举动了,再领兵去敌国转一转,倒是也不需要惊讶。 ---------- 视线,再次转到云国北境! 程不识坐于军帐之中,面前一众将领,列队两旁。 “将军,夏军此前绕后袭扰我辎重队伍的五百骑兵,末将领兵截断后路,现在已尽数逐杀!”有将领拱手禀报道。 程不识点了点头,道: “三台、牟安、以及我军营帐,正好为三角之势。夏军想要绕后袭杀我辎重部队,也逃不过我军眼线,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军帐之中的将领,有人忍不住笑道: “末将从军以来,倒是从未打过如此轻松的仗。” “是啊,将军此前力排众议,于此处安营扎寨,真是英明至极啊!” 众将一阵附和,神态皆是无比轻松。 夏军这段时间,不计代价,不断猛攻。但除了徒增伤亡之外,再无收获。反观云军这边,依仗这坚固营帐,伤亡至今不过千人。 这时间一长,云军自然是士气高涨,夏军倒是畏战无比。 程不识却是没有诸将这般乐观,反而眉头紧锁,沉声道: “只是我有些奇怪,夏军半月之前,作战颇为呆板,只知死啃我军营帐,这才致使伤亡如此惨重。而最近这几,夏军的战术,明显是灵活了许多,都知道派骑兵袭扰了。这看着,本不像是同一个人指挥的!” 听到程不识的顾虑,当即有将领站出来,拱手道: “将军,我军探子回报,夏军主帅大旗,一直未变。看样子,是夏国十九皇子,岐王领兵。” 程不识闻言,点头之后,又是问道: “这夏国的岐王,可有谁清楚?” 众将皆是摇头,道: “这岐王此前,只听说一直在夏国北境边军之中效力。调来西南坐镇的这几年,也少有动作,是以我等皆是不清楚!” 程不识闻言,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的,只得道: “传令三台、牟安二县,需以严加防备,谨慎小心!” “是!” “报!” 突然,一阵匆忙慌张之声,在帐外响起。 程不识心头一咯噔,连忙道: “进来!” 传令兵面带慌张,连滚带爬跑进帐中,单膝跪地,急道: “将军,牟安县刚刚传来战报。昨夜夏军统帅岐王领兵突袭,大败而归。牟安县守将立功心切,领兵追杀,中了夏军埋伏……牟安县,破了!” 顿时之间,帐中众将鸦雀无声,齐齐看向程不识。 程不识懊悔地闭上双眼,长叹一声。 半个月来的战事如此顺遂,已然让全军上下对夏军生出了轻敌懈怠之心,这才中了如此简单的计谋!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