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此时回想起来,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后怕。 若是正因为自己的原因,致使瑛瑶遭难,他可当真是追悔莫及啊! 看到岐王不掩懊悔之,南霁云顺势道: “末将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卫柔宁帝姬。今后帝姬安危,由我南霁云亲自护卫,请殿下莫要担心了。” 九阶高手,天下少有。这样的人守卫一旁,再有百余骑拱卫。如此守卫,只怕天下之间,能够威胁到柔宁帝姬安全的,屈指可数。 但岐王闻言,顿时警觉起来,点头道: “好,好。有南将军护卫,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说话之间,岐王不动声地撇了周全一眼。 身为岐王亲卫统领,乃是岐王最为信任之人,对于岐王暗中谋划之事,周全自然知晓。 一见岐王神,周全顿时反应过来,低下头去,借着人群遮挡,悄摸地离去。 南霁云虽然不曾注意到周全的离去,但看着岐王的神,以及刚刚注意到的那营地布防极其不合理的地方,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怀疑之心。 哪有重要人物的营帐,就设在营地最外侧的?这不是等着人来动手吗! 南霁云眼睛扫过在场众人,心思一转,当即道: “岐王殿下过誉了……末将身负皇命,想要拜见帝姬,还烦请岐王殿下派人领路。” 岐王闻言,心头心思急转,连忙道: “将军一路辛苦了,今还是先休息片刻吧!” 南霁云听到岐王之言,坚定地摇了摇头,道: “职责在身,还请殿下派人领路吧。” “现下时候不早,皇妹许是早就休息了。将军非要此时拜见,只怕于理不合……”岐王此时,还在尽力拖延着时间。 岐王态度越是这般,南霁云心中便越是坚定,当即道: “如此动静,帝姬定是心中惶恐,末将求见,随后亲自领兵守卫,是为了让帝姬安心。若是帝姬已然安寝,末将也只在帐外行礼便是!” 南霁云说得如此,岐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可万一此时之前的准备没有完全收拾好,被这个南霁云看出马脚,必然会有后患啊! 就在岐王犹豫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公主听闻有云国将军前来护驾,要召见!” 在场众人齐齐扭头,看到一清丽女,气吁吁地跑来,对着众人端庄一礼。旋即看向南霁云,点头道: “这位便是前来护驾的云国将军吧,公主召见!” 看到清丽女的第一时间,岐王心中顿时长舒一口气,转头对着南霁云一笑,道: “呵呵呵,看来皇妹倒是没有就寝。南将军,请吧!” 南霁云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旋即点头道: “谢殿下!” 清丽女领着众人,径直来到柔宁帝姬的营帐之前。 南霁云走进这营帐几步,却是突然一顿,没有继续上前。 沉片刻,南霁云单膝跪倒在地,沉声道: “末将南霁云,拜见柔宁帝姬!” 片刻之后,营帐之中,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道: “南将军一路辛苦了,本并未受到惊吓!” 南霁云闻言,沉声道: “若是如此,末将便可放心了!请帝姬安心,末将在此守卫,必不使帝姬再陷险境之中!” “南将军昼夜不停赶来护驾,必然辛苦,这护卫之事,便从明开始吧!”温婉的声音不急不慢,柔和至极。 南霁云以及他手下的百余骑兵,确实接连奔袭数,一刻未停。来到这里之后,又是一场厮杀,若是再强撑护卫,只怕一夜之后便要病损三成。 南霁云沉片刻,不曾拒绝,当即拱手道: “谢帝姬!” 岐王闻言,连忙示意人待着一众云国军下去歇息,自己则忙着重新布置营帐,安排护卫,还有刚刚擒拿的一众黑衣人的安置。 不得不说,刚刚的事情,真的把他给吓到了!此时的岐王,可谓是将近半的护卫,尽数布置再来柔宁帝姬这边。 ----- 云国皇,宣政殿中。 萧承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一边看着朝中的百官相互争辩,一边走神。 殿中百官,此时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陛下登基之后,便御驾亲征,连败两国,挽国势将倾,以‘神武’为新年号,正得其意!” “不妥不妥,陛下功绩,又岂在军事之上?开创科举、设立稷下学,皆为前所未有之创举,是以可用‘建元’为年号!” “都不行,‘神武’年号,我云国的成宗皇帝曾经用过。至于‘建元’,夏国的明宗皇帝,亦曾经用过。这两个年号,都不可用!” 温体仁此时,神情颇为动,大声和一旁的百官,争执道: “陛下虽年幼,登基短,但圣文神武之姿,古之圣王亦难以相提并论。两字年号,在我看来,已然不能代表陛下!需以四字年号,方可配上陛下身份。臣觉得,可以‘天册圣王’,或‘天仪治平’为年号,展现陛下之圣明。” 萧承听着这让人麻的马之言,浑身皮疙瘩竖起,连忙出声道: “只是年号而已!” 又不是盖棺定论的庙号,萧承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争执的,随便取个好听上口的不就行了?今的大朝会,可算是就浪费在这件事上了! 说起来,今年本该就是萧承登基之后改年定新年号的元年。 但说起来,此前萧承登基之时,前太师汪晓,还执掌大权。那时又逢与黎朝大战,实在没有力顾上给萧承换个新年号。 等萧承正式掌权之后,又是边军拒听调令、两国齐攻云国、佛门谋逆,以及数次朝堂清洗。如此之多的事情牵扯,实在让人无法顾忌这个什么年号。 不过如今,朝堂逐渐稳定,再加上又至年底,总不能再用先皇的年号了,这才有了今朝堂争执之事。 萧承实在不愿意一众人再为了这玩意扯皮,再次出声道: “这样争执下去,何时是个头?马卿,你是尚书令,你直接选个好听的就行!” 听到萧承之言,马文微微躬身,沉片刻,道: “启奏陛下,便以‘昭圣’为年号!” 萧承实在受够了他们这没意义的争执,当即拍板道: “就这个了!” 这个年号,有圣德昭彰之意,意寓倒是不错。再加上有萧承的一锤定音,一众百官自然也不好再争论下去。 萧承长舒一口气,当即道: “可还有别的奏报?” 百官闻言,皆是低头站好,不做言语。 眼看着没事了,萧承刚要宣布下朝,便看到马文颤颤悠悠地捧着奏折站了出来,用中气不足的声音道: “臣有本要奏!” 萧承看着马文,眉头微微一动。 刚刚向你询问年号的时候,你可还神抖擞,毫无老态的模样呢!这怎么我扭个头的功夫,你就这模样了? “准!” 马文闻言,当即跪伏在地,沉声道: “臣年老体弱,难以肩负国政,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年纪大了,请求退休,给年轻有才能的人让位。 马文今年,六十不到,正是一名政客能力的巅峰。再加上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力绝对足够处理国政。 什么乞骸骨,不过是一个辞官的借口罢了。 此前就说过,在杨家的掺和之下,尚书令马文的马家,尚书丞曲诚的曲家,太尉陶艾的陶家,已然成就了姻亲的关系。 纵使三家之间真正相处之时,颇有默契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不络。但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三家就是一体的。甚至还通过杨家,和当今皇帝,扯得上关系。 三家身为如今云国朝堂的顶级权贵,在朝堂文武两班官员之中,都有着不少的门生故吏。 这些人都不用三家之中有人出面召集,便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相互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左右朝政的力量。 若是局面真到了那般不可收拾的局面,那对马、曲、陶三家来说,可都不是一件好事! 马文老成持重,为人谨慎。他知道,自己此前的选择站队,已然为自家博得了一份滔天富贵。可若想真正奠定这份富贵尊荣,还需要他自己当机立断,隐退辞官,方可不使当今陛下心生忌惮。 萧承看着跪倒在地的马文,眼睛微微一眯。 如今朝堂,局势逐渐稳定,不再似此前一般,需要人时刻坐镇中枢,稳定局势。 此时的马文辞官,不论是对萧承,还是对他们三家,亦或是整个云国朝堂,都是利大于弊的。萧承没有理由拒绝,也不会拒绝。 萧承微微抬手,示意身边冯保上前接过马文手中的奏折。 “马卿功勋卓著,为我云国朝堂支柱……只可惜,马卿毕竟已是花甲之年,实在不能强求你为国效力。这份奏折,朕准了!” 萧承顿了顿,方才继续开口道: “拟旨!尚书令马文,殚竭虑,劳苦功高。今归家荣养,挂太傅衔,封谊兹乡侯,享封邑一千户,赐金花五十朵,明珠八十颗,白银万两,以示荣宠!” 虚衔太傅,乡侯爵位,封邑田地,金银珠宝,一应赏赐应有尽有。当今陛下的手笔,已经不小了! 马文此时,已然心意足,再次跪倒行礼,高声道: “谢陛下!” 萧承微微点头,起身一甩衣袖,道: “退朝吧!”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