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愿意同他心平气和讲话与他来说便是最好的,他哪里还敢奢求其他,他劝告自己莫急,今夜不成还有来,只要他诚心悔悟,江黎会原谅他的。 “没。”他道。 “既然没有,那谢将军请回吧。”江黎难掩倦容,“我累了。” 谢云舟最后悔的便是从未给过江黎关心,现下听她说累了,即便再舍不得走,他也会走。 “好,我马上走,你去歇息,快去。” 江黎淡淡睨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门。 何玉卿跟在后方,走了两步,看着愈来愈大的雨,把伞递给银珠,努努嘴,“给谢云舟送去。” 银珠偷瞄了眼江黎,见江黎一直朝前走什么也没说,接过伞走了出去,没多久,她折回来。 外面传来说话声。 “行了,不就是一把伞吗,至于这么开心吗。”是阿九的声音。 “当然开心。”是谢云舟的声音。 “我刚给你的伞可是被你打坏了。”阿九的抱怨声传来。 “你那把怎可同这把比。”谢云舟道,“这是阿黎给我的。” 阿九道:“将军只是一把伞,你不要想多了。” 两人越走越远,谢云舟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他似乎说:“我乐意想。” 何玉卿追上江黎,偏头问她:“真要原谅他?” 江黎淡声道:“没。” 何玉卿啧啧两声,“刚那个傻子还还以为你原谅他了,拿着伞傻乐呢。” 江黎看了眼廊下摇摆的青竹,光影映得它们忽明忽暗,影子也是忽有忽无。 半晌后,她道:“确实傻。” - 荀衍一直叫人注意着别苑这边的动静,知晓昨夜谢云舟去了别苑,心陡然不安,一大早便带着礼物上门了。 有膳食,有果子,还有他心养护的墨兰,上次来他便注意到江黎房间里也有墨兰,是以他回去后便寻来了许多墨兰亲自养着。 想着有机会送给江黎,正巧机会便来了。 何玉卿看着屋里的墨兰发出惊叹,“阿衍你这是把整个燕京城的墨兰都给搬来了吗?” 一屋子的墨兰花,让人应接不暇。 荀衍轻笑:“阿黎喜吗?” “我很喜。”江黎最喜的便是墨兰,每每看着它们心情总会莫名变好。 “喜就好。”荀衍眼尾轻扬,黑眸里含着笑意,“还有什么喜的,尽可告知我,我去买来。” “这样便很好了。”江黎看着屋子的墨兰花扬笑起,“再多真要放不下了。” “那便买处大宅子。”荀衍道,“给它们更大的栖身之地。” 荀衍这样讲自然有自己的意图,他想让江黎离谢云舟远远的。 “衍哥哥说笑了。”江黎噙笑道,“大宅子也不是想换便能换的。” “我在西郊有处宅子,你若是喜可以去那里住。”荀衍不急不慢说道,“在那里你可以种喜的兰花,种多少都可以。” “闲暇时你也可以约四五好友一起赏梅,亦或是一起放纸鸢。” “只要你想,都可以去做。” 江黎想象了一下,确实很愉悦,她勾道:“谢谢衍哥哥,但我还是住在这里心更安。” 荀衍见她坚持,柔声道:“好,那等哪你想去住便去。” 江黎知晓不会有那的,但为了宽荀衍,她还是回了声:“好。” 说完了其他,荀衍问道:“昨夜谢云舟来了?” 江黎没想瞒他,轻点头:“是。” “他可有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闲话家长了几句,并无其他。” “那阿黎你——” “我什么?” 荀衍想问,她是否原谅了谢云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淡声道:“无事。” 何玉卿饿了,见他们一直在说,了肚子,“好了,咱们先去用膳吧。” 膳食一部分是金珠准备的,另一部分是荀衍带来的,都是燕京城里最好吃的小吃,江黎只跟他说过一次他便记下了。 何玉卿轻呼出声:“这么多。” 金珠道:“是荀公子带来的。” 江黎坐在荀衍对面,淡笑说道:“衍哥哥又让你破费了。” 荀衍求之不得,说道:“乐意之至。” 这顿饭原本吃的不错,只是中途来了人,破坏了些许的气氛。 下人来报,“谢府的人现在外面,问要不要让他进来?” 听到是谢府来人,荀衍神情一下子变沉,但他掩饰极好,异样稍纵即逝。 江黎问道:“谢府何人?” 下人道:“是谢将军。” 谢云舟? 江黎微蹙眉,“他有何事?” 下人回禀:“他是来还伞的。” 区区一把伞何须劳他亲自来还,一看便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另有所图,至于这个所图吗,大抵便是江黎了。 荀衍放下筷子,“我去会会他。” 江黎拦住,“衍哥哥还未用完早膳,你先吃,我去见他便可。” 荀衍手指微顿,“你自己行吗?” 江黎宽道:“放心,他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荀衍明知谢云舟不敢做什么,可依然还是不放心,“还是我陪你吧。” “不用。”江黎说道,“我自己可以,你放心。” 何玉卿也说要陪江黎,被她以同样的理由制止,江黎慢慢走出去。 荀衍端详着,再无一丝用膳的心思,轻抿,神情透着几分焦灼,芝兰玉树的荀公子何时这般不安过,看来当真是喜江黎喜的很。 何玉卿见状,在心里轻叹一声,落花有意水无情,后荀衍怕是很难过。 算了,阿黎好便行,其他人她也顾不得了。 大门外,阿九看着谢云舟一脸欣喜的神情没忍住翻了翻白眼,“将军,为何这么着急还伞?” 早膳都还未用呢,便急急赶来了。 “我想早点见到阿黎。”他人罚了跪,挨了雨是腹的沮丧不开心,然,谢云舟正好相反,心情雀跃不已,昨夜回去后,沐浴时都是抱着伞沐浴的。 睡觉时也是,一直抱着,半夜醒来还看了许久,好像他抱的不是散伞,而是人。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对着伞还说了很多话,完全没有平的矜冷高贵,像个话匣子似的,开口便不停。 阿九在外间守着,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对不起,他错了,他后一定改,还说,以后他会对她很好很好,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更不会让她哭。 还说,后她想做什么便去做,他会护着她。 说谢府的人,她再也不用管,他会为她做主的。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你,至于他自己,愿意用命护她周全。 说到最后,他又是忏悔又是保证声音还几度哽噎,要她给他次机会。 阿九从来见过对着伞又哭又笑的人,当真觉得他便是个疯子。 岂料他一大早做出更疯的事,睁开眼穿好衣衫后便火急火燎来了江家别苑,生怕来晚了会错过什么似的。 来了后也不下马车,便一直等着。 阿九不懂,问道:“将军为何不去敲门?” 谢云舟不释手的抱着伞,看了眼外面,淡声道:“太早,不合适。” 阿九看了眼天,确实有些许早,问道:“要等着吗?” 谢云舟道:“等。” 然后他们便等到此时才去敲门。 阿九收回思绪,刚要再说什么,大门打开,有人走出来,谢云舟看清来人勾笑起,“阿黎。” 江黎打量他一眼,问道:“怎么这么早?” “我来还伞。”谢云舟没了平的肃冷,拘谨的像个孩子,神情还透着几分不安,生怕昨夜的那幕是假的,江黎依然怨恨着他。 江黎示意金珠去接,金珠走过去,点头作揖,然后伸出了手。 谢云舟慢慢递出伞,放到金珠手中时还有些许不舍,还伞只是借口,实则他想见见江黎,可是若真还了,下次他还用什么理由见她呢?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有雨滴掉落下来。 谢云舟收回手,仰头看了眼天空,说道:“怕是还会下雨,不若我先用着,等下次再归还。” 金珠手僵在半空中一时不知是该收回还是该把伞抢过来,轻唤了声:“小姐。” 江黎道:“你用着便好,不用还了。” 一把伞而已,她这里并不缺。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