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和他重名……这人倒是很会起名。 林微寒看完论文之后,脑子都是围绕的异变分子和开口弦与闭口弦。 他一整晚上没有睡着,莫名有了灵,画笔落下时自动生成,落成两幅巨大的弦状物。 只靠一时的冲动,很难诞生出来完整的作品,他只画了一半,后来一整个假期都泡在图书馆里做各种实验。 有没有可能,能找到可视化异变分子的动量,从而判断出原子核的位置。 那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夏窗外太明晃晃的刺眼,绿荫枝叶细微的晃动。 他做了不下于上百次的实验,不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实验难题那么容易破解,不会困扰科学家们上百年。 但是很多时候,科学命题不过产生于某个平凡的瞬间。 “你好,我来找一本书……关于达利的超现实主义画派研究。” 温和的声音响起,可能是附近的学生前来借书。在他的位置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对方穿着白衬衫黑西,他再看眼自己,和他同样的打扮,隔着阶梯,眉眼笼罩了一层丽的影。 他手腕撑着脑袋,轻轻地推动实验设施上的小球,视线从青年身上收回。 小球模拟电子围绕原子核做分裂异变实验,他不过是随手一推,小球缓慢地转动,在某一个瞬间悬浮起来。 远处的青年在阶梯处看书,悬浮的小球缓慢地在空中仅仅停滞了一秒,他在那一秒却看清了数值。 时间仿佛凝固住,无声的惊涛骇浪在酝酿着。 之后重复实验成百上千次,小球没有再悬浮过,那一瞬间仿佛是错觉,无法复刻的异变分子。 数值他已经记录下来,运用在画里已经足够,颜料叠加的面积据弦的变幻轨迹关联,刚好能够叠加成质能方程。 这对于他的作品来说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只是有些可惜,某些实验的偶然,只具有一瞬间,如果能模拟出来,可能能够改变世界。 他在图书馆待了一整个下午,整整记了十页的数据,傍晚的时候他带着数据离开。 落黄昏,那名阶梯上看书的青年也已经离开。 电子屏幕上模拟出来了一对弦,开口弦和闭口弦,方向与距离相对,破碎的点叠加形成不同的质变,整副画面令人眼。 “已经找到了……是名为《弦》的作品。”赵典说。 不过是某个寻常的午后,有人解开了异变分子的密码,短暂的一瞬间,却能改变人类世界。 对方把密码复刻成画作,异变分子在相对的两副画作之中,刚好能够借助质能方程作为媒介解开。 “奇迹的诞生……往往在偶然之间。” x型病毒最开始蔓延时,林家岌岌可危,面临着科研实验难题,疫苗没有尝试,可能有诸多副作用。 施夷南和林震南以试管婴儿的方式合成了实验体,然而孩子出现了,眉眼很像她,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生出了后悔之心。 她用医院的弃婴作为换,由陌生的孩子作为实验体,带回来的孩子乖巧漂亮,她心中却始终梗有一刺。 她是漂的浮萍,孩子是她依存的媒介,失去孩子,如同剥夺了她的养分。 被她亏待的孩子如今在梦履舱里,而她的亲生儿子为了照顾那孩子离家而去。 ……这算是对她的惩罚吗? “夫人,该回去了。”绯云在身后轻声提醒,眉眼忧心忡忡,“夫人不用担心,路少爷一定有办法的。” “二少爷吉人天相,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嗯。”施夷南看着远处盛开的大片玫瑰,这一片名为浪漫的庄园之中,常年把她困在这里。 没有情,只有利益。 “他什么时候会醒来?”路月沉问。 “身体各项指数都正常,”赵典说,“接下来看他自己的意愿,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赵典语气稍稍停顿,对方在梦履舱趟了三年,肌恢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是好面子的格……不愿意醒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的话在路月沉理解却是另外的意思。 林微寒可能是不愿意见到他。 一想到这里,他总觉得心口很闷。 闻乐和独眼双胞胎姐妹趴在梦履舱旁边,双胞胎其一问:“哥哥什么时候能醒来。” 他们是第一批运用新型药剂的试验品,现在身体已经好转,闻乐都会拽她们小辫子了。 “应该很快了。”赵典微笑着说。 闻乐抱着洋娃娃,一瞬不眨地盯着人看,忽然,青年的手指似乎动了一瞬,闻乐自己的眼睛,难不成是他花了眼。 “你不用太紧张,light,他醒来是迟早的事情。” 赵典想了想安对方,把好消息告诉他:“第一批新型药剂已经送往各地,虽然没有科研成果为你们署名,但是经过讨论决定,我们把微寒化分子定名,之后会载入史册。” 可能许多年后,不会有人记得他们这些无名之辈为科研成果付出的努力。 背后的隐晦纠葛也同样无人问津。 但是历史的长河之中,他们在某一刻曾经存在。 ……人类意志永不磨灭。 “谢你为中环实验室付出的一切。”赵典留下这么一句,带着孩子们离开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