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响起,没有来电显示。 接起电话,我一如往常的说:「你好,我是金宇实,请问哪里找?」 回答我的是一阵沉默,伴随着「喀……沙、喀……沙」的声音。我开始觉得有些的,却还是告诉自己那只是收讯不良而已,不需要心慌。「喂?听得到吗?……你不回答的话,我就结束通话了喔?」 我耳边传的还是那阵阵诡异的摩娑声……就像、就像动物星球频道在拍摄蚂蚁生活的那一集,那万蚁动的声音,在木头上爬行、在切割死去的蚱蜢、在用触角互相换讯息的收音……我觉耳朵最深处都了起来,我皱起眉,打算将这通来电当做误触的通话,大拇指才要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手机却自动扩音,扩音之大声,让整个房间里都充着这令我全身冒冷汗的怪声! 我惊骇的将红按键一按再按,那声音却只有渐大之势,就连我头顶上的光灯也加入吓我的行列,开始闪烁不定,忽明忽灭。我实在受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丢下手机,拿起玄关的钥匙,风一般的飞奔出门,门有没有锁我都管不着了。 我跑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一个个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无暇顾及自己为人师表该有怎样的形象,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然后一个劲的在想「幸好,我还出得了门!」 幸好我在住的地方,距离两条街之外有个市集,那里不管白天夜晚都是人,我一直往那里跑,想跑进人群里,想着跑进了人群里的话,也许、也许我从接起电话时就开始颤抖不已的手指就能停止发抖了。 那明明是两条街的距离,为什么我已经跑了十五分鐘却还没到达?我越来越心慌,身边的路人也渐渐稀疏,我到底跑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这里不是我原先要去的地方啊!恐惧爬上我的背,我僵硬的腿使我停下脚步,我着气,看着四周一栋栋不悉的独门独院洋房建筑,四周响起狗叫声,似乎在警戒着冒冒失失闯入这区域的我。 我听着这阵狗叫,突然没有那么怕了。 听着此起彼落的叫声,里头有道独特的叫声使我一听就能辨识出来,我想起二十年前,家里养过一次狗,狗的品种是吉娃娃,明明小小隻的,叫声却很尖锐,明明很可的,咬起人来却特别的痛。 我陷入回想,想着那隻吉娃娃如何啃咬我的小腿,我的小腿又是多么的觉麻木,任那血从牠的犬齿间渗透出来,我却安心的出笑容,因为那是牠肯主动靠近我的时候,就算被牠咬,我也心甘情愿。 那痛就跟现在一样──我低下头,看着小腿上那隻有着咖啡捲的活体,不是吉娃娃,是隻红贵宾。 「beta!你跑到哪……!老师?」 闻声,我睁大了眼睛回头,那声音我不可能错认,除了余希诗,再没有人会用一副轻柔软绵的声音称我为老师。 「beta,放开老师的脚,快过来。」余希诗蹲下来,朝我腿上疵牙咧嘴紧咬不放的小狗伸出手。「快,过来我这边。我这里有香蕉马芬蛋糕喔。」她张开手掌,手掌上一块浅黄的物体展现,我腿上那隻名叫beta的红贵宾立刻放开我的腿,朝余希诗奔去。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