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葵女士方才带笑的眼眸凝聚了许多体,那些体此刻像失去开关的水龙头,她张开嘴巴,喃喃的说:「梨子……不可以吃梨子……宇实是我的孩子不能被带走啊,不能要我离开自己的孩子……呜!」 她发狂的挣扎起身,却被金的一记手刀劈昏。 「爸?!」我惊讶的喊出声,「为什么要打昏她?!」 一旁的麦纯纯也很我一样的,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为什么?」 「这么说对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希望你能稍微回避一下。」金对着转身察看我母亲的麦纯纯说。「我们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我明白了。」麦纯纯说,「我先走,宇实老师你就不用送了。」 「我……送你到门口。」我说,她没有拒绝。 到了门口,麦纯纯还是拗不过我,我陪着她搭了电梯下楼,甚至陪她等着计程车。她在计程车的后座摇下窗对我说:「宇实老师,你父亲似乎有什么要对你说,你就不要逃避了,不然阿姨因为我在场而挨的那一记手刀很让我过意不去。」 她看的……还真是清楚。 「让你看笑话了……」我打着哈哈,故意忽略她那句话。 她却正的重提,「我知道你们之间有所隐瞒,一家人不要胡猜测啦,把心结解一解,事情也许没有你想得这么严重。」 「纯纯……」我轻喊她的名字,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但她的道理只适合用在一般的正常家庭里,我们家的错综复杂她不会明瞭,我也不能向她全盘托出……所以我说:「我会和他好好谈的。」我说谎。 「不要骗我喔。」她说,「家人是很重要的……」 她那句「不要骗我」让我想到余希诗……我的谎话越来越多了。「再见。」我朝司机使了一个眼,司机将话还没说完的麦纯纯载进夜里。 我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发愣,想着母亲对于梨子的烈反应,我的成长过程真的给她很多伤害吧。她真的很无辜。 我应该回到饭店的顶楼套房,那里有我该面对的金,我应该回到我的小套房,那里有等着我归去的余希诗……我烦躁的扒过自己的头发,散落在额间的发丝不听话的随风摇摆,究竟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世界如此广阔,我却没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我站在无人的广场,觉到自己的力量如此薄弱。我什么都抓不住……那些名为报復的实则愚蠢的经歷,除了用自己弥补过去的失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苦笑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有人重重搭上我的肩,而且那隻搭来的手散发着不悦的气息,我本能的就想把他给过肩摔。摔不动──我猛然的跳开,才发现那是金。 「我有话要问你。」 「……问什么?」我轻嗤,竟然被他堵着了。那就面对吧,看他还想说什么? 他还不晓得我已经从奥菲勒的「vcr」知道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是他……「你觉得我能笑着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毕竟我是不应该拥有『快乐』的,不是吗?」我的嘴角嘲讽的勾着,因为想到那些被的情节而到绝望。 他的喉头滚动着,嘴微微的发颤,「你的快乐……的确是不该存在……如果你快乐……那我究竟!?」 他止住话,而我替他接续下去,说道:「因为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孩子。跟你说个有趣的消息吧,其实,关于我尚未出生,在你和妈相遇之前,你和白荷阿姨的过往,我都知道……你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我。」我平静的说,但每一个字都彷彿绝地寒冰做成的刀刃,一字一刀的刺在金的身上。 「你胡说!你怎么会知道?!」他抱着头,手指紧抓着他浓密的黑发,眼眶瞬间泛红,那闪耀的难道是泪?他这样的人还会泪?! 我哼笑,「不是只有你可以做易。」 「……你说易?」他停住摧残自己头皮的动作,面如土的瞪着我,「你……你做了什么易?……和谁?!」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