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冷笑:“行一善。” 陈秋缄拜倒在:“服了你了。就这样还想和她拉关系?” 何宴近来在打听贺知宵的动向。 往人脉关系全不能用,便由陈秋缄出面探听。可到底隔了几道圈子,难以接近,也容易打草惊蛇。 直到那天吃过晚饭。 原莺与贺知宵举止亲昵,他们跟了一路,何宴脸也黑了一路。 回去倒是想通了。 现成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趟半是坑蒙半是拐骗的旅行。 只是—— 何宴嘴里的拉关系,超乎陈秋缄的想象。 拉到把人哭负伤估计也没谁了。 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何宴略加思索:“后天去因特拉肯,采访就定在那里。” 陈秋缄:“你总算做了件人事。” 何宴皮笑不笑:“非洲机票最近降价了。” “……当我没说。” - 次原莺在餐厅嚏连天。 她嘀咕:“谁想我呢?” 对面的周眠小口地咬面包。犹豫:“我、我有冒药。” 原莺高兴:“那谢谢你啦!” 周眠局促地点下头,快速喝完杯子里的拿铁,放下刀叉,小跑出餐厅。 “哎不用现在……” 她话也没讲完,愣愣地看周眠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后。 没放下眼。 陈秋缄的身影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学长!”原莺挥手。 他在简易的餐台切了几片面包,打一杯咖啡,端着盘子坐在原莺身边。 “困死我了。” “熬夜干什么呢?” “工作。” “啊,”原莺吃惊:“来旅行还工作,学长,你真比大大泡泡糖还卷。” 陈秋缄费劲地咽下面包:“老板无情啊。” 想一出是一出。 采访地点必须有仪式、神秘,但又不要太浮夸,低调一点。 象得要命。 因特拉肯指甲盖大小的地方哪里去给他集齐这四个形容词。 陈秋缄脑袋都想秃了。 原莺同情地递去一眼。目光自然地往他身边看—— 何宴不在。 她嘴下意识地微动:“他呢?” “还在房间吧。”陈秋缄埋头苦吃。 “他不吃早饭吗?” “来不及吧。”陈秋缄看一眼窗外,已经陆续开始集合了:“不管他。” 他灌了最后一口咖啡:“走吧。” “好。” 两人一起上车。 何宴早他们一步。正形容懒散地窝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半掀眼皮:“我早饭呢?” “……”陈秋缄:“你没说要啊。” 他又阖上了眼睛。 导游已经在招呼上车,陈秋缄无法:“你忍着吧,到景点了再对付一下。” 何宴不置一词。 大巴就在平静的光下行驶向新的目的地。 原莺发了会呆。 直到身后的窗帘被扯了两下,她才回过神。转头,何宴正倾身——在离她称得上很近的距离。灿金地光打在右眼,细密的睫拓下细碎的影,即便不含情绪的眼神,也动人三分。 他们中间只隔一张椅背。 原莺微微屏住呼。那道无言的视线若有所觉地上移,对视。 大巴驶过山路。 枯叶纷飞,枝条簌簌。无数只鸟受惊,振翅飞上九霄。 她小声开口:“何宴。” “说事。”他把窗帘拉上。 “你饿了吗?” “没。” 原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纸包,揭开,是两块她悄悄拿的面包。 她从椅子与窗户之间的隙递过去。 “给你。” 他大概没有想到这个举动。薄薄的眼皮下垂,透出淡青的筋络。 “干什么?” “给你吃呀。”她说:“谢谢你昨天的晚饭。” 白的纸包才被拿走。 原莺的目光跟着移过去:“你手上怎么有这么多伤?” 她早想问了。 “爆炸。”他淡淡地答。 她瞪大了眼:“哪里爆炸?” “车。” 原莺惊奇:“为什么会爆?” 何宴鼻腔轻哼一声气,没再陪聊,慢条斯理地咀嚼面包。 原莺还趴在椅背上看他。 他蹙一下眉。伸手,把她的脑袋推过去。 原莺哎呀哎呀两声:“那我的采访……” “后天。” 她愣了一下,急忙去手机里翻行程表:“少女峰上?” “是吧。” “是——‘吧’是什么意思?” 何宴懒得跟她咬文嚼字。挂在领口的墨镜一戴,不再理会。 原莺噘了一下嘴,转回身去。 但到底有了具体时间,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下来。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采访稿。 两天时间,就在大巴和手机上的修修改改里度过。 清晨第一缕熹光破晓。 原莺站在全身镜前,左左右右地看。 周眠醒来被吓了一跳:“小、小莺,你怎么还在照镜子?” 她起夜的时候就看见原莺站那儿了。 原莺举举手里的裙子:“你觉得我是穿这条好看,还是这条?” 周眠迟疑地看了看屋外:“我们今天要去雪山……冷的。导游说最好穿棉袄。” 原莺摆手:“只要心里觉得不冷,就不会冷!” “……好,”周眠咽了咽喉咙,“那就身上这条吧。” 咖的千鸟格纹短裙,上搭一条磨砂面皮带。滚花裙边底下,一双细长的腿白得发光——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