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宵似乎遗憾:“好吧。” 他终于不再追问。原莺悄悄松了一口气,往嘴里了一只鳗鱼手握。 贺知宵从手边拿出一份新的文件。 “……”原莺头大:“你就是来趁机谈工作的吧!” 他笑:“最后一份了。这不着急,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原莺叼着筷子接过。 她随意瞟了一眼:“tss?” 贺知宵的边微微勾起一个莫测的弧度。他笑着解释:“公司最近研发的新技术,还在测试阶段, 想放在展览上亮相。你是项目的负责人, 先拿给你看。” 原莺吃惊:“负责人?” “嗯。”贺知宵颔首:“你策展经验比其他人丰富太多, 这不算开后门。” 原莺咬筷子:“我都不好意思了……” 贺知宵笑:“吃饭吧。离午休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 午饭结束,贺知宵给她买了杯茶。 原莺呼:“最喜大哥了!” 贺知宵笑:“和男朋友比更喜谁?” “这怎么可以比嘛。”她笑嘻嘻:“都喜。” 他们从商场的后门出去,面几幢摩天大楼。玻璃反光,让原莺微微眯起眼,她看见最顶上的贺家族徽,像剑出鞘时的那道剑光,在平面上最写意的表现。 贺知宵领她走进中间那幢。 “平常上班电梯在那,”他指一下打卡闸机后面的十张银灰的门:“今天带你坐一趟总裁直梯。如果踩点来,那边人多,可以坐我这部。” 原莺:“哇。” 贺知宵瞪她:“不乐意坐,我就把让人事部把你工作卡里这一条指令取消了。” 原莺拉住他的手臂:“坐!当然坐,谢谢大哥啦。” 这幢楼一共二十八层。原莺工作的地方在十二楼,她下意识:“这地震来了也不好跑啊。” “……?”贺知宵皱眉:“你盼点好。” 原莺吐了下舌头:“对不起。” 电梯门开,他带着原莺继续往里走。路上,她好奇地四下环视——大概,有四五个其他项目的设计组。忙碌的艺术氛围,她很喜,也不免对未来几个月的工作产生向往的兴趣。 他推开一扇会议室的玻璃门,五六位坐在电脑前的年轻人齐齐抬起头—— 原莺愣住了。 里面有一张格外出众的脸。他看见她,也微微出意外的神情。 “原莺?” “李恪周!”她兴奋地朝他挥挥手。 在陌生的环境里,能有一个认识的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贺知宵侧目:“朋友?” “嗯。”她说:“在去瑞士的飞机上碰见,没想到后面还是一个旅游团。” 他笑:“你认识就太好了。那你应该知道,他叔叔是你的导师,上京业内资深的策展人,小李经常跟着做,本来想让他帮帮你的忙,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多说了。” 他转身向众人:“这位是原莺,未来三个月的项目就由她带领完成。” 原莺不好意思地鞠一下躬。 贺知宵看她:“旧方案发在你的邮箱里了,等会记得看。” 原莺点一下头。 贺知宵离开,会议室安静下来。李恪周向她招手:“来。” 原莺搬凳子坐到他身边。 “这是我们早上梳理的旧方案框架,”他指着列在fabrie上的图片:“展览主题是‘liliputan neugeboren’——小人国的新生,看得出来是要做一个微型雕塑的展览。他之前联系的机构和合作艺术家大部分都是国外的,现在这个项目被移到总公司,显然运输方面的难度增大,我们打算重新挑选国内的合作对象。” 原莺:“那之前的合作怎么处理?” 一个模样年轻的男人开口——她在fabrie瞄了一眼头像,他应该叫周彦斌。他说:“我正在写取消合作的致歉信。” “……啊?”原莺奇怪:“为什么不先致信问一问他们是否愿意把作品运来国内,这样贸然取消合作——不太对吧?” 周彦斌显然愣了一下,去看李恪周。 李恪周也意外:“你不知道?” 原莺比他们更呆:“知道什么?” “分公司大部分项目都被转移过来,贺总显然是和他那个弟弟打擂台赢了,要大换血,怎么能还用旧案?”周彦斌低声:“听说,分公司的名字都换成他的了。” 什么打擂台。 他弟弟都去世好几个月了。 原莺腹诽。 她想了想:“但是,贺总前两天还让我联系了海外的知名雕塑家。” 周彦斌犹豫地看了一眼李恪周。 原莺悄悄观察——不太妙。他们几个,好像都和李恪周很相,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李恪周笑:“看我干什么?她才是组长,听她的。” 周彦斌“哦”了一声。 原莺眨眨眼:“你们之前认识?” “嗯。”李恪周转一下手里的马克笔,朝她笑笑:“原莺,跟我一起拟列一张国内雕塑家的名单吧。” 她点头,从包里取出电脑,从邮箱里打开原先的旧案。 不免有些吃惊。 这份方案的署名竟然是贺知宴。 “怎么了?”李恪周看她迟迟没有动作,斜身来看。 原莺朝他指了下名字。 “所以啊,”他无奈地笑:“我们才主张把内容都换了。” 原莺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好奇地开始阅读自己未婚夫的遗案。 她无由觉得一些想法的提议,特别——特别眼。 她摇摇头,还是整理名单去了。 - 五点准时下班。 第一天工作量不算太重,大家相继离开工位。 原莺也收拾东西。 李恪周走到她身边:“走吗?” “走。”原莺拉上双肩包的拉链:“还没问呢,你怎么会来银时?” 李恪周笑:“叔叔推荐我来的。” 原莺:“真巧啊。” 李恪周:“谁说不是呢。” 讲话间走出大楼。 原莺正在想是否要去商场解决晚饭,左边一辆车朝她鸣笛一声。 她礼貌地加速跑开。 车:“……” 黑的卡宴跟在她身后,又是两声短促的鸣笛。 是在叫她吗? 原莺不确定地走到车窗边。 在不透光的暗玻璃后,看见何宴一张神淡淡的脸。 她惊奇地睁大眼睛:“你怎么来啦?” 原莺飞速地钻进了副驾。 “第一天还顺利吗?”他问。 “还好。”她说:“我就上了半天班,也没什么急事要做。不过,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她故意停住,期盼地等他问下去。 何宴看她一眼:“什么?” “你猜猜,”她比起食指:“旧的策划案是谁写的?” 红灯。 何宴懒懒地倚在驾驶座里,清癯的手腕搭在方向盘上。 他不经心地开口:“我写的啊。” 原莺:“……?” 原莺:“啊??” 何宴好笑:“名字不都署在标题下面了吗?”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