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看了眼居住过的房间。 一草一木仍保留着使用过的痕迹,恍惚间让我萌生出一点不舍的滋味。 一星期、一个月、新住户搬进来的时候, 这点痕迹终将和我无用的情绪一同散去。 打开门,应灯亮起,倚靠在正对面的陈西宴着光亮不适的眯了眯眼。 “你想怎么样?” 斜拉的粉行李箱直立靠住脚跟,我将呢大衣的贝母纽扣从下到上仔细扣好。 “不能为我打工?你的骨气很重要?” 陈西宴个子很高,双手袋靠近我,影彻底笼罩光亮,极具迫。 “谢谢陈总提供的机会,只是我家中有事,短时间内不能再继续工作。” 我收敛眸光,公事公办,没有一丝多余的心力再同他吵架喧闹。 心底默默数了120秒,耳畔穿过手臂带起的迅疾风声,陈西宴一手扶住我太附近的门框,俯身下来,雕像般的五官轮廓一点一点放大明晰:“回家?回祁岁知那里?你没有他活不下去了吗?要犯回他那里。” 他无时无刻不在挑衅我,似乎窥见我的怒容就十分心意足。 “就算犯也没有犯到陈总的头上,您没必要这么语出讥讽。” 舌尖抵住发的牙关,我抑着蠢蠢动的不耐和厌烦,“况且,让关萌萌不出面看着肖然打我,我过得越不好陈总不应该越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你被全世界抛弃我更高兴。” 陈西宴的话语如毒蛇吐信,寸寸浸染耳边的肌肤。我觉到呼的热,情绪却很冷。 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我言语之间带上倦意:“如果你恨我,那我跟你说对不起。你利用我引起阮沁玉的妒忌顺势解除婚约,我酒后失去神志不小心跟纪随上,我想我与你从无真心,只有彼此一时新鲜,这样算是两清。” “哈……从无真心,一时新鲜,你说得真好。” 我以为坦诚布公会是陈西宴喜的方式。 谁料他紧接而来的语气活像被击中要害的受伤野兽,喉结上下滚动出刻骨的讥讽。 手指卡住我的下颌用力抬起,黑白分明的双眸斜斜挑起,越发衬得眼睑那一圈罕见的红意惹人注目。眸光鸷锁定我的面颊,他恻恻启:“祁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东西,也配我花费心思恨你。” 我吃痛,生理泪水迅速填充眼眶,使劲掰扯陈西宴的手指。 他见状,力道下意识松了松,嘴上继续不依不饶:“你不是祁家最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吗?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做给谁看。” 容清渠是这样、陈西宴还是这样,难道这些人的拿手本事,就是无视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倒打一耙怪我表里不一示弱伪装? “谁装得楚楚可怜了?” 剧烈的屈辱灼伤身体每一寸关节,我再也无法忍受,扬高声调反驳他,“痛了眼泪是我能控制的吗?” 好声好气对他,回以夹带。 现在我心头火起,语气中的恼怒愤愦如不堪承受的水杯溢出来,陈西宴反而眉宇稍稍舒展,眼底红意渐褪,通身冷硬如铁的气质也轻柔下来。 抚过我被捏红的肌肤,又凑近呼出凉气吹了吹。 他问:“疼吗?怪我太用力了。” 我侧头偏开陈西宴的气息和动作,抗拒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却兴致盎然掰正我的脸,目光于下颌和瓣上来回逡巡,闪动着出一片潋滟跌宕的水,为本就浓烈夺目的五官就几分惊心动魄的黠惑。 我意识到他想要凭借外貌的资本迫我就范。 倾俯的姿势越来越近,我装作被陈西宴引,涣散着瞳仁舔了舔干涩的嘴,直至身体迭的最后一刻反手捂住他吻的小半张脸。 在他疑虑的眼神中,我重新恢复散的聚焦,面容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太自信了。 怎么永远都改变不了? 以为凭着一点甜头,几句软话,所有人就会盲目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份我曾经拥有、如今憎恶的自信。 “陈西宴。” 这是我今晚第二次叫出这叁个字。 跟绒面的驼及踝靴踩上他光亮考究的牛津鞋皮面,施加重意来回碾。 “可以滚吗?” “别总是做出与言语相反的事情。” “否则我会以为,你仍然深深着我。” 好在我知道,如何彻底摧毁这份自信。 作者的话:小小的一下下陈哥?(?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