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深市一年多后,我弟弟祁子越出生了。婶婶生完孩子后身体不太好,在家里歇着,全家就靠叔叔在工地上做工才有饭吃。近年来好些了,祁子越大了一点,我婶婶找了个超市服务员的工作,叔叔的工钱也涨了一些。”祁然道。 她听得很认真,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他只觉脸庞有些发烧,“我没有你想象中过的那么可怜,虽然经济上拮据,但我叔叔婶婶对我很好,弟弟也很懂事。我从来没有觉得上天苛待过我。或许你很难理解我们的生活,但我确实在比任何人都努力地好好生活着。” “我理解你。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最好的男孩。”她轻声说,伸出双臂抱了他一下。像是安,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他眼眶似乎有些润了,控制不住自己,回抱住了她。 他们在路灯下静静地相拥。那一刹那,祁然觉得他的灵魂被她接住了。世界好像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水,他们被裹挟着靠近了彼此,拥抱了彼此。 “你家里今晚没人是吗?可以带我去坐坐吗?”她仰头问他。昏暗灯光下她的脸庞有些朦胧,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的心魄被全然摄住,声音低哑着道:“好。” “是不是饿了?一碗小馄饨应该不够吃吧,我给你做点饭。”他鼓起勇气牵着她的手,往他家走去。 “你还会做饭啊?”她笑问。 “当然。我厨艺很好的,周末在家都是我做饭。”祁然笑道。 他将她带进家门,让她随便坐坐,然后穿上围裙去厨房里做饭了。他练地淘米、洗菜、切菜、下锅,突然听见细微的动静,扭头一看,是她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你好像一个贤惠的子。”她说。 这似是而非的暧昧话语让他心跳加速,他红着脸,把做好的几个家常菜端上桌。她挨个尝了一遍,惊叹他的手艺,然后就着菜吃了一大碗米饭。 他静静地看着她,笑意温柔。她比他曾经幻想的还要真实、可。她不是那种矫造作的娇蛮公主,相反,她真诚又坦然,以最温柔的姿态,妥帖维护好了一个少年可怜的自尊。 “我喜你。”他突然开口。 简单的四个字,普通的陈述句。没有什么烈的情绪和渴求,有的只是一个少年最清澈真挚的意。 她放下筷子,轻轻“嗯”了一声。 他去厨房洗碗了,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视频电话邀请突然出现,她皱着眉盯着屏幕,始终没有点接通。几分钟后,它自己挂断了。 “宝宝,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接爸爸的视频?”一条微信消息突然弹出来。 “今晚吃了什么?有没有想爸爸?爸爸好想宝宝,恨不得明天就飞回去。宝宝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要请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家里玩的话,别让他们进你房间。”又是一条消息。 穆聆盯着那堆话看了几秒钟,然后把手机关机,起身走向厨房。 “祁然,”她开口,“我可以用你家的浴室吗?” —— 祁然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淅沥水声,大脑一片空白。 水声停止之后,她穿着他的T恤走出浴室,走进了他房间。祁然低着头不敢看她,她轻笑一声,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推他进了浴室。 她贴心地把门关上,“你也洗洗呀。” 祁然麻木地拧开花洒,冰冷的水浇了他一身,他一个哆嗦,才缓过神来,下衣服,调到了热水。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她是……想和他做些什么吗?他并非什么都不懂,这个年龄的男生,多少都看过一些片子,该知道的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是他?他配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下沉睡的器,是未经人事的漂亮淡粉。他甚至很少自己动手去。但他并不是没有望的人,他也做过极度销魂的美梦,而此刻,那些美梦的女主角正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房间里。 当他洗完澡,换好衣服,走进房间时,发现她正在兴致地翻看他的笔记本。 “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她冲他一笑,“笔记做得也好详细,好工整啊。还整理了错题。如果我把它拿走,回去钻研几天,说不定我能考进年级前十呢。” “这是针对我自己的情况整理的笔记和错题,不一定适合你。”他在她身边坐下,脸有些红,不太敢看她,“等期中考卷子发下来,你可以拿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整理一遍错题。” “好呀,以后我的学习就靠你带了。”她柔声细语。 她往他上一躺,“我想烟。你去便利店给我买好不好?” 祁然皱了皱眉,“不要烟,烟不好。”他突然想起什么,拉开一个屉,拿出一把糖,放到她手边,“吃糖。” 她撑起身子,笑地看他,“你喜吃糖啊?还是弟弟喜吃?怎么有这么多。” “不。”他红着脸摇头,“是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我去糖果店里买给你的。”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