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酒|情场的玩咖,都知道想用情果腹,迟早朝不保夕。 你来我往时的真真假假,也从不是什么值得劳心伤神去计较的东西。 就是不知她现在是故作矜持,还是逢场作戏。 蒋燃向面前的一众人介绍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我女朋友怀兮,当模特儿的。” “——看出来了!”有人立即接话,“你女朋友这么漂亮,我还以为是当明星的呢!” “看看这大长腿好伐?当明星的有几个有嫂子腿长?” “我,你不啊!看别人女朋友的腿干什么?不怕燃哥生气?” “就是啊!燃哥生气了立刻给咱们换个嫂子信不信啊,到时候你哪有大长腿看——” 一群人哄笑一堂。 这时有人突然用胳膊肘戳了戳,在一众笑语中异常沉默的程宴北。 “宴哥你说是吗?盯着别人女朋友腿看的,可不是居心不良的胚吗?” 程宴北笑了笑,没说话。 他将酒杯放到桌面,又靠了回去。轻垂下眼,从烟盒敲了支烟出来。 落在上,点燃。 火光掐准了青白的烟气,腾起。与燥热中夹着些许不尴不尬的气氛混作一团。 却有些格格不入。 程宴北背靠沙发,神却始终淡淡。烟气遮掩,不知他目光到底落在哪一处。 也没说话。 蒋燃带怀兮坐到一侧。 怀兮挨着任楠。 她轻抚裙角坐下时,任楠立刻捕捉到一股甜甜淡淡的焦糖香。 味道偏浓郁却不令人生厌,反而令人回味,带着丝儿少女成蜕变一般的乍然。 偏生她还留着看似乖巧的齐耳短发,侧脸柔美灵动,脖颈一道黑choker,又又纯。 任楠平虽跟一群开赛车的大老爷们儿混一块儿,却没在场几位混账浪子玩得开,别人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至此他都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处男,难免耳热心跳的。 下意识往相邻的程宴北那边不安地靠了靠。 程宴北吐了个烟圈儿,看着任楠那傻样儿,抿笑。 本不需偏头,他就能看到怀兮。 不若昨晚的剑拔弩张,她倒是一眼都不朝他的方向。靠在蒋燃身旁,一条纤细的腿搭在另一条上,脚尖儿漫不经心轻晃着。 透视极强的半透明欧纱外套下,肩膀单薄。 肩头还随意搭着蒋燃的一只手,时不时与蒋燃谈一二,笑容低柔,亲密。 这时,蒋燃也开始向怀兮介绍起他在座的各位朋友来。 从另一头按顺序开始,先指一个戴眼镜,高大却有些微胖的男人:“这个是我们neptune的副队,也是我师弟,高谦宇。” 高谦宇跟怀兮打招呼:“你好你好。第一次见蒋队的女朋友。” 怀兮微笑着一沉。 她只知道蒋燃是个开赛车的,现役于一支叫做neptune的车队,今天才知道他居然还是队长。 “这是申创,我们neptune的黄金替补。也是我师弟。” “嫂子好,嫂子好。” “这是邹鸣,也是我们neptune的。” “嫂子好。” 在场十来人,介绍完neptune的很快介绍起了hunter的。 “这个是许廷亦,我们隔壁兄弟车队hunter的。” “这个是hunter的路一鸣。” “这个也是hunter的,赵行。” 一个个挨过去,很快,就到了程宴北。 蒋燃刚介绍别人都是自然而然地说个姓名,还连带着把对方的战绩提及一二。到了程宴北这儿,却是有点儿言又止又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最终只笑道:“你们应该认识的。” “……” 话音一出,在场人都惊呼—— “……啊?什么意思?和宴、宴哥认识?” “不会吧……这也太巧了吧?燃哥怎么没说过?” “哎我记得,程宴北跟蒋燃都是港城的,难道,蒋燃女朋友也是港城的?” 任楠也吃惊,来来回回地张望在一众质疑和惊诧中,突然沉默下去的三人。 ——尤其是程宴北和怀兮。 任楠又在为自己昨晚递错房卡的错误犯怵,在意地问了句: “你们,真认识啊?” 如果……认识的话,进错房间好像不会太尴尬? 任楠心底抱有残念,为自己开。 可是大晚上孤男寡女…… 任楠冷汗刚出一层,谁知怀兮立刻吐了三个字。 “不认识。” 一群人听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啊,不认识吗?” “那、那刚燃哥怎么说……” “怎么一个说认识,一个说不认识?到底认不认识啊?” 怀兮下颌轻抬起,向后靠了靠蒋燃臂弯,冷淡地抬眸,直直看着对面的程宴北。 他也看着她。 与刚在这里初见她的表情一样,没多么意外,始终平淡如常,波澜不惊。 一群人跟看了出乌龙似的,最终将话锋转向了从始至终一直沉默着没表态的程宴北。 “到底认识吗?怎么回事儿啊?” “认不认识啊程宴北,说句话啊。”有人催促着。 一支烟完。 男人狭长眼皮轻敛,伸手,将烟捻灭在烟灰缸。 “她不都说了,我们不认识么?” 程宴北懒懒抬眼,看向她时,眉目带着笑。语气始终淡淡的。 他的眼中从最初到现在,这才多了一点点不同于平静的兴。 “不过,现在可以认识一下。” 他轻笑起来,嗓音低沉,“我叫程宴北。” 第6章 痴 程宴北视线散漫地掠过怀兮,靠回了沙发,又看了她身旁的蒋燃一眼,始终笑意慵倦的,继续介绍自己:“是蒋燃的朋友。” 蒋燃半拥着怀兮,也看程宴北。 如此相视一眼,两人都笑得心照不宣,程宴北看到蒋燃有点儿严肃的表情,还好笑地问了句: “你女朋友这下认识我了吗?” 蒋燃收了收笑容,没答,看了一眼旁边的怀兮。 怀兮依然懒懒半靠着他臂弯,与刚才说出“不认识”那三个字时同样的面无异。 看向程宴北时,眼神透出几分冰冷的傲慢,也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时自然而然的矜持与疏离。 没再说话了。 “——哎燃哥,不是说认识吗?”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眼下除了蒋燃,两人却都口吻一致地表示不认识,倒真像两个素昧平生,偶然机会坐到一张酒桌上的陌生人一样。 于是最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兜兜转转回到了蒋燃头上。 蒋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拥着怀兮,一手拿过桌面一瓶xo人头马,一一摆开酒杯。 倒酒。 “算上我师弟高谦宇,任楠,我们几个都是港城出来的。”蒋燃轻松跳过上个话题,将酒各自摆好,“难得聚一块儿,今晚大家就好好喝一杯,坐下来叙叙旧。最近训练也都辛苦了。” 猩红体晃了一圈。酒杯一一就位。 当然还有人嚷嚷着“所以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这样的问题,可没多久,就在你来我往的觥筹错中被冲淡了。 程宴北全程一口酒没碰。 蒋燃倒好了酒,也向他推过去一杯。 他注意力在远处江滩飘,看也没看一眼,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伸手就将一截烟灰掸了进去。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