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了,边还抬头,上蒋燃略带考量和惊诧的视线,歉意地笑了笑,将不远的烟灰缸拉了过来。 “不好意思。” 蒋燃表情冷下三分,也笑笑,没说什么。 - 任楠先喝高了,口无遮拦地说了会儿废话。一回头,注意到怀兮居然也一口酒都没碰,面前杯子还是的,口齿不清地问了句:“嫂子怎么不喝?” 怀兮来这里前,蒋燃就喝了不少,他今晚好像心情不大好,早就放开她,去一边跟另一伙人喝了。 怀兮向后靠着沙发,跟黎佳音聊微信,听任楠问了这么一句,这才从屏幕上抬了下头。 “不会喝。” 程宴北才从一片繁华景象的江滩方向回头,正好听到这三个字,稍稍向她投去了目光。 角轻慢地扬起,眼底兴味渐浓。 怀兮也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表情带着点儿不可置信,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好像还在提醒她,昨晚她因为一时酒兴同他发生了什么事。 怀兮面无表情地瞪他一眼。 她调整了下坐姿,向前倾了倾身。 胳膊肘支在膝,一手托下巴,风情致的猫眼绿,抚过红润的。 屏幕微弱的光投映到她脸上,她容寂寂的,几分与衣着打扮不相称的恬淡。 眼帘低垂着看手机,长睫遮不住眼下一颗朱砂泪痣。 外滩那边好像在庆祝什么开业庆典,开始放烟花。很吵。 程宴北跟着声音移开目光。 没多久,周边人陆陆续续几乎走空了,去了台栏杆那边畅饮观赏。一处l型卡座,只剩零星几人。 任楠不在,她与他之间就全无遮挡与阻碍。 怀兮倒是头也不抬的,坐久了难免有些口渴,下意识一伸手,去被酒水得一片藉的桌上寻自己那杯气泡苏打。 她注意力胶着在屏幕,没抬头,依着记忆拿过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玻璃杯。 搭在杯边沿,浅饮几口。又放回去。 过了会儿,她又拿杯子喝。 跟着一抬头。 程宴北靠在对面沙发,抬眸看她,眼中几分玩味。 怀兮皱了皱眉,避开他视线,还算优雅地喝了一口气泡苏打。 又放下杯子。 他这么目睹着她拿杯子、喝水、放下杯子的全过程,突然笑了笑,倾了身过来,将她面前的杯子挪开了。 然后在桌上一片七七八八的酒绿灯红之中,推了另个同样形状的杯子,换到她面前。 “……”怀兮拧眉,“你干什么?” 他见她表情警惕又惊疑,半眯起眸,笑道: “你刚才喝的那杯是我的。” “……”怀兮心底一惊。 “拿错了。” 如同昨晚提醒她走错了房间一般的冷淡口吻。 ——所以他刚才就那么看着她喝? 她秀眉微蹙,看他,眼底火苗窜动。 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舒倦笑意。 他对她的愤恼置若罔见,仿佛自己能好心替她换过杯子,还提醒她,已经是人生中一件顶破天的大善事。 他移开视线,目光循着夜,眺望不远的外滩。 不再看她了。 怀兮才注意到,一张桌上的人里只有他和她喝气泡苏打,均滴酒未沾。 他和她面前两个同样形状的杯子边沿,居然都沾着一圈儿浅浅的印。 “……” 怀兮一时有点烦躁。 她疲惫地靠回了沙发,舞池又变了音乐。 一片妩媚摇曳的红灯光中,不知怎么,她就有点眩晕。 像昨夜醉酒一般的觉。 灯红织。 舞池的节律尽数晃碎了光,与杯中原本薄荷蓝的体混为一体,折出数种模棱两可的层次。 几乎分不清是谁先占据主导,谁又落了下风。 他们谁也都没再碰自己面前的杯子。 - 又喝一轮下来,蒋燃沾了半身酒气回来倒酒,直接揽着怀兮的身过去。 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哑声问了句: “今晚去谁那儿?” 坐得近的几人听到了,哗然四起,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有人还吹了声口哨助兴。 怀兮被他拥着,自顾自地打完了字,淡声说:“我订了酒店。” “不去我那儿吗?” 怀兮还没说话,任燃喝高了口无遮拦的,扯着嗓子问:“嫂子昨晚没去找我燃哥吗?” “没去。” 怀兮答得轻快。 蒋燃训练一夜,怀兮也几乎睡了一整天。 他一直以为她就住盛海酒店他的房间,下午听任楠说起了房卡给错的事,晚上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她昨晚没去盛海,住在了外滩这边。 任楠如此问起,蒋燃也颇在意地也问了句:“昨晚怎么没去?” “有点事。”怀兮答得模棱两可。 她眼睫半垂着,睫长而卷翘,将眼底神遮住。看不清。 “不是说要过来吗?”蒋燃说,“我昨天还跟前台打电话,让你去了直接用我名字拿房卡。” 任楠听到“房卡”二字就犯怵,下意识瞅了瞅一边的程宴北。 程宴北倒没什么别的表情,一脸闲散冷淡,长腿半抻,着烟。 偶与旁边人谈一二,像是全然没听到他们这边的对话。 怀兮稍稍从蒋燃怀中了身。伸手,去拿桌面的烟盒。 刚碰到,蒋燃又把她手腕儿拽回去,“别烟。” 她轻轻皱了眉,抬眸看他。一脸的好笑与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蒋燃半耐着子,有些生硬地问她:“昨晚怎么没去,什么事?” 怀兮避开他手,从烟盒里慢条斯理出一烟,“去送朋友了。晚了就没去。” “去哪儿?” “机场啊。”她懒声,“我朋友昨晚飞北京。” “是么?”蒋燃将信将疑的,“你还有朋友在上海?” “我朋友多了去了。”怀兮被他盘问得有些火大。 蒋燃指尖捻了下她耳垂的苏耳坠,稍温柔了一些语气,却还是有些抱怨:“我以为你上哪儿跟谁野去了,还要另跑出去开酒店。” “跟谁?”怀兮笑着,将烟咬到,稔地点燃,火光映得她眼眸也仿佛埋着火,“我前男友还在上海,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要不要问问他?” 蒋燃脸又沉下。 “这、这有点儿巧了哈……嫂子昨晚去机场送朋友,”任楠明显受到气氛变得奇怪,打着哈哈圆场,“宴哥昨晚也去机场接他女朋友了啊,不过去个机场而已嘛。” “……” 此话一出,不知怎么,空气好像都跟着诡异安静一瞬。 任楠还拽了下一边的程宴北寻求确认,“是不是啊,宴哥?你昨晚是不是去机场接你女朋友了啊?” 怀兮有些迟滞地吐了个烟圈儿。隔着一层烟气,看对面的男人。 程宴北突然被拖入了局面,他轻眨了下眼,偏了偏头,疑惑地问:“怎么了?” 好像全然没注意到他们刚才的剑拔弩张。 置身事外,恍若局外人。 “你昨晚,是不是去机场了?”任楠大着舌头,语无伦次地问,“不是去接你女朋友了么?就、就和燃哥女朋友一样,去机场了啊……” 程宴北敛了敛眸,还没说话,一边突然有人大咧咧地嚷嚷了句: “还说呢!燃哥女朋友都来了,程宴北女朋友怎么还不来?” 话题一转,气氛也跟着热了起来。 “就是今天那个长得特漂亮身材特好,一直在看台看宴哥比赛的漂亮姐姐吗?”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