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一本正经地嘱咐他。 程宴北轻笑一声。 “放心。” 怀兮要去穿今天自己今天穿过的那双有防水台,跟儿也不低的高跟鞋。脚尖儿正落入,便被一只穿黑鹿皮靴的脚轻轻地给拨到一边去了。 “穿别的。” 他低声。 怀兮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有点不服气。 “你还管上我了?” 很是反骨。 程宴北垂下眸,淡淡地看了眼她。隔了小几秒,她靠下的位置,落过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朝他身前揽了揽。 怀兮向前一哆嗦,还没撞入他怀里,就被他按着,坐到了玄关边的凳子上。 他视线垂下,对她对视了小半秒。 然后半蹲在她的身前。 一手提过她昨天穿的那双帆布鞋,要给她穿。 怀兮也不是什么大小姐的脾,立刻不自在,腿一晃,匆匆说了句“不用,我自己来”,要躲开他的手。 他在低处,她一条腿躲他的时候,不留神差点儿横到了他肩膀上去。 “……” 她的脸颊立刻热腾腾地烧了起来。 怕黎佳音她们看到,怀兮立刻要放下来,他立刻拉着她的那条腿,将她半个人都带着朝他的方向拉了过去。 架起她的腿,直接横上他的肩。 “这样很?” 他眉眼轻扬,问她。 “……”怀兮紧张地咬了下。她虽然穿着子,他后脑勺的发,隔着一层衣料都在扎挠她腿上的皮肤。 而他好像只是为了惩罚她,对她笑了下,就松开了她。 然后低下头,慢条斯理地给她穿好了鞋,避开她右脚踝的浮肿,右脚的鞋带还系得比左脚松了一些。 末了起身,同时将她也带了起来。牵着她出了门。 黎佳音听到门响,探头看了一眼。 一旁帮忙处理食材的程醒醒也顺着那个方向看了看,刚才他们三人说话她都不怎么能上话,这会儿才问黎佳音:“姐姐,你知道小兮姐姐为什么跟我哥分手吗?” 黎佳音收回目光,看她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不觉得好笑。 又想到那会儿听程宴北说,醒醒还因为早恋被班主任警告了,于是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跟你男朋友考上同一个大学,没去同一个城市,没有未来,你会难受吗?” “当然会,我们说好要一起考到上海的。”程醒醒信誓旦旦的,“我们说好了的。” “那如果,”黎佳音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她,“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你都做好了跟他一起来上海的一切准备了,结果最后发现,他的目的地,本不是这里。” “……” 醒醒抬起头,有些吃惊。 “或者说,你的未来里有他,他的未来却没有你,”黎佳音苦笑,自认为自己应该把这其中干系解释得足够简明通透,“你会不会难过?” 程醒醒自然是听懂了。愣了愣,回味黎佳音的话。 半晌,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会难过得想哭吧。” - 蒋燃没跟neptune的人一起去喝酒,自己去外滩附近找了个地方闲坐。 这是一家像是被玻璃罩子围拢得密不透风的小酒馆,位于一栋商业综合楼顶层。像是世间的一方小小天地。 雨天过后,漫天星斗不见,沉冷的天空黑地在头顶。 令人不过气。 雨飘到傍晚就停了。 天将晚,立夏姗姗来迟。 她以前来上海,朋友聚会,工作应酬,大大小小的酒局赴了不少,全上海知名的pub她几乎都去过。 这里环境不错,又位于外滩这样的黄金地段,她却是第一次来。 客人也不多,驻唱歌手低沉人的爵士嗓带动低缓沉的旋律,给这样的一个,小雨飘摇过后的夜晚,平几分颓唐之。 蒋燃坐在不远一处沙发卡座。 立夏往里走了一段距离就注意到了他。 她径直过去。 蒋燃手中握半杯酒,一手支额,瞧不远处钢铁丛林一般错综伫立的大楼。外滩一片热闹景气,雨后重复生机,华灯暝暝,人迹不绝,车如水马如龙。 他仿佛被这一座玻璃瓮封闭,与世隔绝了。 察觉到有人来,也没回头。 立夏将包放在一边,坐下。离他距离不近也不远。 她随手从桌面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上酒。 水声潺潺的。 好像又下了雨似的。 蒋燃这才回过头。 酒吧光线昏暗,他眉眼仿佛隐在一片虚无之中。眼见着一只皙白的手拿过桌上酒瓶,倒上酒。 再放下。 他也跟着她手起落的动作,抬眼。 立夏端着酒杯,与他手中的轻快一碰。“叮咣——”一声脆响,不知在偷渡着谁的虚情假意。 她笑了笑,没说话,一饮而尽。 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印象中的好酒量。 又是一杯。 一杯又是一杯。 三杯下去,酒瓶见了底。倒不第四杯了。 立夏这才惺忪着眼睛,对他轻轻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给你喝完了。” 蒋燃看了她小半天,按下了她又要倒酒的手,半开着玩笑说:“你喝醉了,今晚谁送我回去?” 立夏柔柔软软地靠在他肩头,眯着双眼睛,手指勾住他的下巴。 “你把我当代驾,还是当陪酒小姐呢?” 蒋燃不说话,只笑了笑。 反客为主,一手钳住了她小巧的下颌,拉着她的,让她跨坐在自己腿面,再一用力,将她口的纽扣依次扯开了。 没扯到最底,只有一湾呼之出的雪白,掩在她长发之下。 漂亮得不像话。 他就着酒意去亲吻她的,一手箍住她后脑勺,死死地箍住,任她的长发从他五指指穿过,泻而下。 提醒着自己,她不是怀兮。 他近乎发地亲吻她,仿佛如她所说,她只是个廉价的,他呼之即来的陪酒女郎。他顺手将她裙底的丝袜也扯了个痛快。 立夏裙底一凉,立刻从他几近蛮横的亲吻中按住了他的手。 她轻佻地笑了笑,气儿不匀:“你今天为什么加我微信?” 蒋燃亦笑着,反问她:“昨晚下车,为什么问我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 “看,你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立夏角带笑,说,“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天晚上,不是吗?” 她用指尖儿戳了戳他喉结,一路蔓延向下,挑着他衬衫纽扣。 “我们第一面,在赛车场,你背着程宴北多看了我好几眼;晚上大家一起喝酒,挡我的酒,别人没话跟我说时你打开话题跟我开玩笑;散场的时候,还在我男朋友的车里——” 她说着一顿,轻轻地扬起下颌,几分傲慢。 “如果你不是喜我,那你现在,是又把我当成怀兮了么。” “——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程宴北,我们好像,互不相欠吧?”蒋燃不客气地笑笑,用手抚她一头漂亮的长发,“不过,老实说,我更喜你的长头发。” “比喜怀兮还喜?” “说不好。” 虚与委蛇。 立夏便轻轻地一笑,趴在他的身上,与他一起扭头看窗外夜景。 她吐气如兰的:“你说,这么晚了,他们说不定背着我们在别的地方做.——她可没有把谁当成你。你还要把我当成她么。” 蒋燃沉默下来,他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在她脊背摩.挲。 良久,才说。 “老实说,我也分不清,我是更喜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像是要吐心事似的。 也许他今晚叫她来,不过就是觉得与她惺惺相惜,想吐一番心事,如此罢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