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摇了下头,将到嘴的倾诉咽回了肚里,“不饿。” 江赟和文珊女士年年忙得脚不沾地,却从来没让他们的两个儿子担忧过家里公司的情况。但这些年下来,江予已经能够从他们的脸中看出来公司的近况如何了。 ……如果公司近来很顺利,江先生和文珊女士的脸上不会这么疲累。 江稚最近忙,估计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文珊女士提前给两个儿子都准备了参加宴会的礼服,先让小儿子去试了衣服,又亲自给他挑了几件饰品,摸了下小儿子耳垂上的耳钉,说,“小宝什么时候打的耳?” “生那天。”江予说,乖乖地让文珊女士摸,他生的第二天文珊女士和江先生就忙着离开了,所以一直没发现。 于是文珊女士没说什么,也没让他取下来。 江予第二天还要上学,文珊女士没让他在楼下待多久,让他回房间休息。 江予抱着玩具熊上楼,在房间门口站了很久,手掌在门把手上,最后听见了文珊女士上楼的声音才一咬牙打开了门进去了。 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锁紧了门窗,拉拢窗帘,杜绝一切可能存在的窥伺,然后才将玩具熊放在上,飞快去洗了个澡就上了,抱紧了那只玩具熊,将脸埋在了玩具熊的口。 他在玩具熊的口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香。 江予有些奇怪,抬起头,仔细在玩具熊的口嗅了嗅。 的确很香。 江予忍不住又闻了闻,没怎么放在心上,抱着玩具熊蹭了蹭,酝酿着睡意。 这段时间江予的睡眠好,生物钟很准时,很快就有些糊了。 但没多久,他被一股燥热醒。 第46章 “……” 又热又渴。 江予口干舌燥地醒来, 踢开了身上的被子,闭着眼睛摸了把汗涔涔的颈窝,摸到了一手黏腻热的汗。他好像陷入了软乎乎的云团,晕乎乎地眯着眼, 面容酡红手脚发软。 睡衣被卷了起来, 出了雪白的身。 手指在摸索。 连呼声都虚软。 檀红的平安扣也被火热烘得滚烫,在翻滚间有些歪了, 斜斜地挂在脖子上, 离瓣很近,悄无声息地记录着衣服细微的摩挲声和低促的○息。 头灯的灯光温柔沉静地倾洒, 江予闭着眼难○地微微拧着眉的模样落到了另一个人的眼里。他在尽情地自○。眼睫都被眼泪濡, 微启的红隐约可见那藏在雪白齿后的舌,启着呼出热气。 明明还没有到隆冬, 却仿佛能看见从口中呼出来的白雾腾腾的热气。 急切, 难耐, ○。 好娇。 好○。 庄敛眸黑沉,间咬着香烟, 指腹用力着映在冰凉屏幕的滚烫面容,眼底翻滚着骇人的痴,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江予的脸, 嘴里神经质地嚼着那香烟,直到舌尖品尝到了一丝苦涩。 他恋地用手指描绘江予的, 低声呢喃,“宝宝,是我的……” 良久, 江予终于顿住,只剩下了略微不稳的呼, 他睁开了似哭非哭的泪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出了会神,然后一脸凌地下进了浴室。 画面切换。 江予拉起往里看了眼,有些害臊地打开了水龙头,把手上的东西洗了,反复洗了几遍之后才觉得干净了,很快出去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回来,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脏衣篓,脏掉的内进了那个小洗衣机。 洗完澡出来,重新躺回上抱住了那只玩具熊,耳还是充血的红。 怎么就突然……洗了个澡之后,睡意还没了,江予颤了下眼睫,窝在玩具熊怀里叹气,在上找到ipad,刷了会朋友圈,看见他哥江稚新发了条朋友圈。 江稚:好累。想念可以用家里有个智障弟弟需要照顾当请假理由的子。 江予:“?????” 江予立即评论:? 江稚很快回:你看见了?算了,你看着吧。 江予当机立断截图发给了文珊女士。 过了会江稚给他发微信:小告状。你又在妈面前告我状? 江予笑嘻嘻: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江稚:上午。 兄弟俩聊了一会,最后江稚估计太困了,聊着聊着就消失了。江予也有点犯困,放下ipad就睡了。 那只玩具熊的香依旧萦绕在鼻端,很舒服的香,只有口那里浓郁。江予抱着玩具熊的脑袋睡得四仰八叉,虽然没有再被醒,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在浴室呆了许久才出来。 下楼的时候文珊女士亲自在厨房忙碌,江赟给她打下手,亲亲热热地凑在一块说话,夫俩没注意到小儿子下来了。 江予刚要叫他们,就看见江赟啄了下文珊女士的脸,于是那声招呼就卡在了喉咙,讪讪坐到了餐桌边等早饭吃。 他的父母很难聚在一起,关系依旧很好。 江予心里有些向往,不想如果他逃了那个死亡的结局,是不是也可以像他的爸爸妈妈那样有一个很好的人? 最好两情相悦,他很喜,对方也很喜他。 江予心中对这个人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还没有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但在这个人再次浮现在他脑中的时候,江予的脑子里突然掠过了庄敛的脸,想起了他沉默的陪伴,庄敛看他的眼神,以及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有令人心安的滚烫怀抱。 不可避免的,他又想到了庄敛每天早上都烙人的东西。 江予把自己想得面红耳赤,心脏跳得很快。 一只微凉的手碰了下他发烫的脸颊,江予吓了一跳,紧接着听见头顶传来文珊女士担忧的疑问,“小宝怎么了,脸这么红?” “啊……”江予给自己倒了杯水,赶紧喝了口水润嗓,“没事。” 文珊女士将做好的早餐放在江予面前,捧着脸看着小儿子乖巧地吃着她做的早餐,眼底是疼。 江赟亲自送小儿子去上学。 到教室的时候不早不晚,江予出课本默背了一会课文,看见庄敛到了,条件反联想起刚才在家里想了什么,眼神有些闪躲,做贼心虚地不敢看庄敛,低下了头。 过了几秒,头顶就传来了庄敛低冷的嗓音,“早。” “早啊。”江予头也不抬。 庄敛依旧站在他面前,温热的指腹在他耳垂碰了下,然后才继续说,“昨晚做噩梦了吗?” 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要着了火似的,江予雪腻的耳垂连带着耳那块都仿佛充了血,颜靡。 “没有。”他终于抬头看向庄敛,眼睛清浅乖顺,“我没有做噩梦。” 庄敛收回了手,很淡地“嗯”了声,从他面前离开,回了座位,默不作声地捻着指腹。 好想舔他。庄敛喉尖缓慢地上下攒动,舌抵着齿尖,眼底拢着霾。 昨天晚上,他没有舔到他的宝宝。庄敛磨着舌尖,听见了自己沉重抑的呼,眼神幽深,低垂下来,看见了右手被啃啮得光秃的拇指指甲。 庄敛的侧脸沉默抑,又戴上了他的耳机专心看书,江予盯着看了会,看见庄敛翻了一页书,于是没有打扰他。 今天的晚自习江予不上,下午刚上课江予就收到了他哥发的消息,收拾了书包和庄敛一起提前出了学校,戴子明和秦晟走在他另一边。 江稚开车来接弟弟回家,一一和秦晟戴子明打过了招呼,目光最后落在沉默高大的庄敛身上,看见庄敛的脸后轻微皱了下眉,随后看了眼江予,没说什么。 秦晟和戴子明已经上了自家的车,江予钻上了车,然后叫住准备走开的庄敛说,“庄敛,晚上见。” “……嗯。”庄敛一顿,嗓音低哑滞涩,“晚上见。” 江予缩了回去。 车很快汇入车。 江稚搭了眼后视镜,随口问了句,“小鱼和他很?” 江予“啊”了一下,边扣好安全带说,“对。怎么了?” “没事。”江稚说,“随便问问。” “他就是庄敛。”江予没打算瞒着江稚,想了想说,“就是那个庄敛。” 江稚注意着路况,“嗯”了声说,“看出来了,和庄景行的脸很像。” 庄景行是庄家大少,江稚曾经见过他几次,但没什么情。庄景行出生于庄家,平时举止就能看出一股子傲气,大概不屑于和他们圈子以外的人有什么情。 江稚倒无所谓。 兄弟俩回家换礼服。 晚宴比较正式,文珊女士给兄弟俩准备的是同系礼服,江予将项链藏在衣领,将袖扣扣好,左侧口佩戴了一枚漂亮的针,出了衣帽间,撞见已经换上了晚礼服的文珊女士正在给丈夫打领带,想了想又退回了衣帽间,差点撞到了他哥。 江稚扶了他一把,“怎么了?” “妈妈在给爸爸打领带。”江予一脸深沉。 “这有什么?”江稚说着从衣帽间出去了,半秒后默默退了回来,不忍直视地和幸灾乐祸的弟弟对视了一眼,深了口气糟心点评,“腻歪。” 晚宴八点钟开始,地点在东城区的城郊。 庄家在东城区城郊有一个庄园,庄老先生从子去世后就没和家里的小辈住在一起,独自住在庄家的庄园,偶尔让小辈们回去陪他。 江家的车最后停在庄园前,车刚停下来,就有人训练有素地上前,客气地查看了他们的邀请函双手奉还,然后彬彬有礼地将他们引上了庄家等候在一旁的车。 富丽堂皇的西式建筑内权贵云集,衣香鬓影,眼可见的奢靡无度。车最后停在红毯前,侍者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红毯从他们脚下延伸到门口。江赟夫俩是申城出了名的慈善家,他们一面,闪光灯对着他们闪个不停。 江予不太能适应闪光灯的强光,跟在父母和哥哥身边穿过红毯,眼神不动声地到处看,没看到庄敛,反倒找到了戴子明和秦晟。 戴子明和秦晟站在一块儿,身边还有好几个三班的同学。秦晟从经过的侍者的托盘中取了一杯香槟,戴子明瞧见了江予,朝他招手,江予见状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江予取了杯果汁拿在手里,和戴子明轻轻碰了下,边仰头喝着果汁边用余光瞟。 “找谁啊?”戴子明注意到他说,“咱们班的人都在这儿了。” “谁说都在这儿?”褚莺莺挽着佟媛的手话说,两个女生都换了一身致低调的小礼服,还化了淡妆,气质和在学校的时候大相径庭,“庄敛不在。” “哦对。”戴子明想挠头,但刚碰到了发胶的头发就放下了,说,“庄敛不是庄家的人么?他应该要和庄家人一起出来。”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