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没闻到那股……”御雅逸的声音一顿,他才发现,东境全员居然都戴了个奇奇怪怪的口罩,而且那口罩的颜和质地,越看越像是他们身上穿的高级防御法衣。 可恶!居然用价值上万的法衣撕烂了做口罩,更可恶的是他们南境居然都没人想到这个法子! 御雅逸瞬间回想起那五件被骗走的法衣,也注意到身后的南境修士中有人偷偷地摸出了那个刺球,一眼跃跃试地想上去同俞幼悠搭话的模样。 “……”御雅逸深深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才想起,眼前的东境一句话也不能信。 “你们凭什么让我们相信?若是我南境抵御异兽,你们同北境勾结反手偷袭我们怎么办?” 姜渊皱眉,万没想到异兽临头了南境还在怀疑他们,他上前一步准备好好讲道理。 然而俞幼悠这次不准备讲道理了。 她冷笑一声:“我给你的宝贝老虎下毒了,你若不跟我们合作,或者是想躲着暗中偷袭,就等着抱着死老虎哭吧!” 一听此言,方才还强作深沉的御雅逸脸顿时大变,他狠狠地瞪了俞幼悠一眼,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应下了。 “好,暂且跟你们合作一次!若是到时候不给我们解药,休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俞幼悠得寸进尺:“等下打起来的时候听我指挥,作为回报,到时候多给你们一成异兽积分。” 御雅逸冷笑:“我偏不呢?” 俞幼悠只得再次祭出杀手锏:“我给你的宝贝老虎下了毒……” 御雅逸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悲恸地抚摸着踏雪的脑袋,寒声应下。 “仅此一次!” 俞幼悠:“……” 这是什么疑心病的人呐? 真心实意跟他合作不信,非要被骗了才肯当真。 * 这次托了踏雪身上那个莫须有毒的功劳,南境与东境的谈判进行得相当快。 外面已经能听到异兽的咆哮声了,俞幼悠飞快地将两境的人重新编整了一番。 然而她却并未向异兽开始对抗,而是领着众人沿着古城墙一路奔去。 东境的人自然不会置喙她的指挥,然而南境的人就不愿意了。 御雅逸摸了摸座下的踏雪,在发现这老虎居然一直跟在俞幼悠身后跑后,心情越发不愉:“一昧地逃跑,这就是你们东境对上异兽的战术吗?” 俞幼悠无情地威胁:“你的宝贝老虎被我投毒……” 御雅逸闭嘴了。 俞幼悠当然不是在跑。 她同身边的剑修们低声着。 “刚才看清楚了?” “嗯,刚才我在剑上看到了,最高的那处城墙上站了一排人,除了北境不会再有别人了。” 俞幼悠扯了扯嘴角,声音冷漠却镇静:“他们在等我们了。” …… “我等了很久了。” 苏飞白立在墙头,灵力将暴雨同他的身子彻底隔开。 他神采奕奕地看着前方,素来沉的脸上出了难得的轻松笑容:“真是天助我也,原本以为只有东境那群霉鬼闯上来了,却不曾想南境居然真的追了上来。” 东境是真的霉鬼,苏飞白一开始就没打算防这群毫无竞争力的家伙。 最好笑的莫过于那些引异兽疯狂的毒雾,一开始是被布置在南境所在的方向的,结果不曾想黄昏后就起了大风,硬生生地把毒雾给刮偏离方向,直直地冲着东境众修去了。 万法门的大弟子单咏歌站在城墙上,看着前方那数个小黑点,似笑非笑:“说实话,我偶尔都在想东境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苏飞白慢条斯理地将数个装有毒丹的琉璃瓶拿出,嗤笑道:“或许是东境的俞前辈当初总是不服天道,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话,给东境引来了天谴吧。” 听苏飞白提起俞不灭,单咏歌皱了皱眉迟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御雅逸和俞长安若是出了事,怕是不太好代。尤其是俞长安跟姜渊,不灭剑神出了名的护短,伤了他的儿子和徒弟,指不定会发疯杀上门来。” “我心中自有分寸。”苏飞白眸子淡淡地扫过:“待会儿你们注意点,尽量把那几个人的传送符出来就行,实在伤着了也无需害怕,不出人命就可,毕竟我苏家可是有渡劫期的老祖宗。” 而且正如三年前那般,将东境有潜力的天骄折损其中,也能变相地提高北境的实力。 单咏歌听罢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却变得略微复杂。 是的,你苏家是有渡劫期的老祖护着,不必惧怕只有化神期的俞不灭或者是御兽宗宗主。 但是我们万法门可没有渡劫期的老祖做靠山,四境大会结束后还要防着你们悬壶派来侵我们宗门的资源! 苏飞白没有注意单咏歌的表情,他凝神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东境和南境队伍。 却见盾修将盾高高举起掩在头顶,而御兽宗修士骑着灵兽,和持剑的剑修们分掠在两翼,中间夹杂着几个孱弱的医修。 好一个声势浩大的队伍呵! 苏飞白边扬起一丝自傲的笑。 他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个琉璃药瓶,打开盖子,以灵力将其中的丹药催化成雾气。 “居然联合在一起了,也罢,正好让我省力,一口气将东境和南境都驱逐出去吧。” 一片浅粉的雾气被灵力混合在暴雨里,这场带着奇异香气的雨点直直地飘落到底下的东南二境队伍中,底下飞速朝着这边突进的队伍似乎动作变得缓慢了许多,有人甚至脚步踉跄着险些跌倒。 而那些本来已经疲乏的异兽在嗅到这股味道后,竟然又在此变得躁动不安,不要命地朝着底下的队伍冲击而去。 下方的嘶吼声和求援声混杂在一起,透着绝望的意味。 单咏歌跟其他法修看得心中不安,他提醒:“这样伤了人怕是不太好……” “伤人?”苏飞白诧异地偏过头看着他,眼中似乎出了茫:“我们悬壶派本就是在用毒丹毒杀异兽,虽然这些异兽现在暴动,但是一个时辰后便会陷入虚弱状态,我们就能顺利斩杀它们。东境跟南境非要这时候闯过来,与我们何干?” 单咏歌无言以对,他表情略复杂地看着苏飞白,对方的这套说辞跟三年前的苏留白如出一辙。 苏飞白拍了拍单咏歌的肩膀,笑道:“而且他们若是聪明,就该在危险来临之前启动传送符,而非死脑筋地负隅顽抗啊。” “我们从未害人,是他们自己倒霉且不够聪明罢了。”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寒意便自苏飞白身后升起。 他狈地就地一滚避开,就看到数把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姜渊载着苏意致,俞长安载着启南风,而张师姐则载着俞幼悠。 苏飞白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策了! 他被正前方那一大队人马引住了注意力,加之盾修们拿盾遮挡了大半的视线,竟不曾想有另外一小队自古墙外飞掠而来,从背后偷袭他们北境! 北境众人瞬间集结成队将苏飞白围在中间,法修们想要施展术法,然而他们现在已经被数道剑气直指咽喉,不敢动弹了。 更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没有引来异禽的注意? 苏飞白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巨臭味,先前他以为这是异兽聚集产生的臭味,现在面对面了,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药是被这离谱的臭味盖住了! 底下的人身上又被洒了引异兽的药,但是这一小队人可没有。 他的脸瞬间沉下去:“很好,居然能这样破解我的毒丹……苏意致,你做得很好。” 躲在后方的苏意致了膛,这还是他头一次跟嫡系的人以平等的姿态说话,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许多。 “我……老子一直都很牛!” 苏飞白冷冷地盯向姜渊,冷笑:“不愧是不灭剑神的弟子,区区三个剑修带着三个废物也敢来偷袭。” 姜渊声音很平静:“不是我的主意。” 剑修一般都正面敌,这种背后捅人的战略是俞幼悠的最。 但是苏飞白并不会信,他手握着那个琉璃瓶,声音很镇定:“下面的人可都还被异兽给围攻着,而且后面的异兽只会越来越多,若是没有解药,你们要么只能退赛,要么就被异兽活活咬死。”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谈起了条件:“你们后退十里放我们离开,我就将解药洒下,驱散异兽。” 听到这里,俞幼悠终于不耐烦了。 “跟傻谈什么条件,直接动手!” 剑气朝着北境众人凝聚而来,苏飞白往万法门众人身后退了两步,沉声道:“单道友,动手!” 动个锤子的手啊!一群施法唱巨长的法修被剑修近身了,你还想让我们出面给你挡? 单咏歌脸大变,当机立断:“万法门弟子,撤!” 法修们都有好习惯,那就是他们平时习惯了使用符篆,总是把符篆攥在掌心。 此次进万古之森中唯有一张符,那就是传送符。 还未等悬壶派五人反应过来,挡在前方的万法门弟子已经传送走了,偏生那些东境修士像是毫无波动一般,并无半点阻拦的意思。 苏飞白的心猛地沉下去,一方面痛恨临阵逃的万法门,另一方面也知晓这群人就是冲自己来的了。 若上来的是南境,倒还有的商量。 但是来的是跟悬壶派有血仇的东境,他们今定不可能放他离去。 苏飞白一边伸手在芥子囊中翻找着传送符,一边强作镇定地说话拖延时间:“难道诸位东境道友竟想对我下杀手不成?同为人族修士,四境休戚与共,你们怎可……” 按着东境那些修士的子,尤其是剑修们喊豪言壮语的子,一定会劈头盖脸地驳斥回来。 找到了! 苏飞白心神微松,正要撕碎传送符的时候,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个丹炉狠狠朝他的手砸来! 剧痛之下他下意识地松了手,那张传送符便轻飘飘地被暴雨和烈风卷着飞到了不远处。 俞幼悠漫不经心地朝他走去,眼中有股隐约的鄙视:“傻才在打架时哔哔。” 正准备义正辞严痛斥北境的姜渊:“……” 还好他闭嘴得早。 苏飞白脸大变,飞身就要扑上去捡不远处的传送符,然而另一个丹炉也跟着砸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将那张传送符扣在了丹炉里面。 俞幼悠微挑眉,回头吹了个口哨,对着砸出第二个丹炉的苏意致夸奖了一句:“丢得还准啊?” 苏意致低声:“我其实瞄的是他人……没砸中。”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