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郅和宁茴已经走的有些远,法真才慢地站起身来,倚着门框捻动着手中圆润光滑的佛珠,南罗南罗……这个国家的名字和大衍一样牢牢地刻在她心里,毕竟那些在边疆战场肆意的子是她全部的青。 法真又去看了看后头的梨花树,好多年了,别说,还真有点儿怀念呢。 太躲在云层在半遮半掩,裴郅不理会人,宁茴也不乐意理会他,一行人静默无言的,气氛相当的尴尬,就连青青草原都觉到了。 “今早那一场打的很彩嘛。”裴郅突然开口不辩喜怒的声音叫宁茴脚一滑,还好青丹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没出现顺坡滚的惨状。 裴郅一点儿也没同情心地挑了挑眉,“不过,你猜华长公主知道了会不会咽下这口气呢?” 提起柳芳泗宁茴便有些不大高兴,她在石墩上跺了跺脚蹬掉绣鞋上的泥,解释道:“是她先动的手。” 裴郅唔了一声,脸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宁茴不服气道:“再说了,我凭本事打赢的架,她有什么好咽不下气的,她要不服,随时再战啊:)” 裴郅眯了眯眼,“……哟,还有脾气。”你还光荣是? 宁茴:“是啊,谁还不得有几硬骨头呢?” 呵,水蓝星的女人绝不认输! 12.第十二章 对于宁茴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裴郅沉默了,左右他和宁茴不大,白担着个夫的名义,他淡淡扫了她一眼,又下了石阶。 宁茴在后头撇了撇嘴,也跟了上去。 回程裴郅有自己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泾渭分明。宁茴半躺在马车里,今天劳动过量,有点儿酸腿也有点儿疼,青丹青苗以为她是爬山累的,轮帮她按捏了一会儿。 “待回了府中奴婢去方大夫那儿取些药来,泡着沐浴,松乏去疲。”青丹的手落在她背上,轻重有度。 青丹以往在宁老夫人身边伺候过一阵子,老人家身体总是不舒服,她便跟着伺候的老嬷嬷学了一身的手艺,这按捏的手法娴,每每落在身上宁茴都忍不住足地眯了眯眼。 道路颠簸,马车走得有些慢,摇摇晃晃的叫人很容易入眠,宁茴撑着头昏昏睡,青苗说着坊间趣闻的声音便也弱了下来,末了干脆了声。 青丹青苗两个并排坐在一处,凑着耳边小声说了些话,只是爬山下山费了不少体力,到后头也撑不住打起了瞌睡。 车夫拉着缰绳,常年叫太晒得黑黄的脸上带着几分憨笑,他羡地看着骑马走在前头开路的侍卫,裴家侍卫的月俸是京都里的头一份,可不叫他们这些在府中干下等活儿的羡慕的紧。 车夫叹了口气,靠在马车甩了甩鞭子,棕的马儿不耐地打了个嚏,加快了速度。 原本已经出来了的太又躲回了云层里,天瞬间暗了下来,面刮来一阵风,吹的他头上的薄皮夏帽都落在了车板上,他侧身将帽子捡了起来,掸了掸上头沾上的些许灰尘,拎着帽尖儿又盖回到了头上,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只听见前方马儿嘶鸣,劈头盖脸而来的温热体叫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腥热的体滑落进了口中,他喉结急速上下滚动,怔怔地看着前方轰然倒地尸首异处的侍卫,战战兢兢地抹了一把脸,手上的猩红让他反地用力拉住缰绳,棕马前蹄上抬,仰头鸣叫。 “有刺客!” 宁茴是被吓醒的,她梦见一只长的很像青青草原的熊猫一股把她坐死了,那情形真是太可怕了,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扯出绣着兰花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青丹青苗都还睡着,她便自己摸了杯子倒了半杯茶水,茶水早已凉透,滑落喉咙将身体里的热气尽数了下去,她正准备一口干,外头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叫她手一哆嗦杯子都给砸了。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青丹青苗惊然一叫,一个护着宁茴,一个掀开了车帘子。 宁茴偏着身子一瞧,外头已经围了不少黑衣人,大概估计得有十来个,个个手握长剑来势汹汹。 “少夫人,怎、怎么办?”这些刺客居然在京都城外都敢如此嚣张,很明显是冲着命来的!青丹青苗两个再怎么成稳重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遇见过这种事情,自然是又急又怕。 宁茴也急啊,她的小命儿不是属于她自己的,是属于整个水蓝星的,她还要搞绿化还要名垂水蓝星史册,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狗带呢? 外头打的越来越厉害,刀剑相撞发出的哐哐声和破开血的声音不绝于耳,她道:“青青草原,你再好好找找,我的机关还在不在?” 青青草原无语地捂了捂自己的肥脸,“不在了,别说你机关,你玩具都不在了。”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青丹青苗已经缩到了宁茴身边,马车顶上动静突变,宁茴抬头看了看,因为剧烈震动落的木屑洒了她一脸,马车周围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青青草原,我记得裴郅不是在后头吗?” “人家不乐意跟你凑一块儿,走得慢些。” 宁茴:“……” 青青草原:“杀伤力比较大的就只有太能电了,要不要?” 宁茴:“要要要!” “我已经帮你重新模拟了电外形,免得你被人当妖怪神经病。”青青草原的体贴超乎想象,宁茴觉得它本就不是绿化系统,它分明是圣母系统,拥有着圣母玛利亚一般的慈和光芒紧紧地包裹着娇软可怜又弱小的她。 青青草原:“……”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青丹青苗两个丫头即使到这了个时候依旧挡在她前面,宁茴把两人拉到一边:“你们待在里面不准出来。” 说完便掀开车帘子走了出去,果然外头已经围了一圈的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大,五大三,还好她出来了,要不然大概会在里头被捅成个马蜂窝。 “谁派你们来的?”宁茴撑着子,要说多紧张也不见得,水蓝星的异兽群密密麻麻的比起这可要恐怖多了,“怎么?都是一群哑巴?” 这些黑衣人很显然并不想和她唠叨叙旧,领头的几个人相互了个眼神,脚下一动,举着长剑就杀了过来。 宁茴觉得这些人可真讨厌,她好好地搞绿化又没得罪他们,她好好的说话也没得罪他们,一言不合就捅刀子,是有病?? 宁茴和青青草原都是第一次见到水蓝星古老时代才存在的刺客,青青草原有些担心自家宿主一不小心就翘辫子,但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地鼓励她,“宿主别怕,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水蓝星人科技文明的厉害。” 宁茴点点头,抓着电的手慢慢收紧,“我也是这么想的。” 裴郅的车马因为路上出了些问题走的要慢上许多,他也不急,反正这几也没什么事情。 当齐商跑过来说前头出事了的时候,他正理着衣袖的褶皱,闻言不眉头一蹙。 “怎么回事?”裴郅掀开车帘问道。 齐商回禀道:“世子,前面有打斗声,属下已经叫人赶过去了。” 裴郅脸一沉,看向旁边的侍卫,“下马。” “是。”那侍卫手脚麻利地一跃而下,裴郅翻身而上,疾驰而去,齐商见状也连忙策马跟上,此处距京城不远,居然有人胆敢在光天化之下行凶,尤其还是对世子夫人下手,也不知道是哪路鬼祟。 好在离的不算特别远,两人动作又快,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先前齐商已经派了人过来,此时正在和黑衣刺客战,刺客的剑法干净利落,招招直命脉,裴郅眼中一片深寂,声音冷,“留个活口。” “属下明白。” 齐商飞身加入战局,局势瞬间发生了很大变化,有齐商在裴郅并不担心,他驾着马慢踱靠近马车,起车窗上的帘子,青丹青苗两人搂在一起吓得直哆嗦,看到来人是裴郅苍白的面才渐渐回血,“世、世子……” 裴郅目光似刀,“少夫人呢?” 青丹青苗二人恍然,惊声连连,“少夫人在外面,少夫人刚才……” 裴郅不耐地放下帘子,目光在逡巡一周依旧不见宁茴的身影,他手放在马鞍上一撑,跃然落在了车顶上,目光下放正好看见一个刺客被当头一,牙齿都飞出来了一颗,裴郅淡定地移开视线转落在旁边举着子的另一个人身,他双微动,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儿牙疼。 宁茴打人的时候顺便开了电,这刺客倒在地上了好几下,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她一脚踩在他膛上,一边拎着子拍了拍他的脸,“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被打的一愣一愣的,又被电的七荤八素,儿就不知事,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宁茴皱着眉,“青青草原,我们要不要再加个几十伏特?” 青青草原瞅了两眼,“宿主,要不你先抬头看看?” 宁茴不明所以,但青青草原都这么说了,她也就顺从地往上看了看,见到裴郅她惊了一下,又默默地埋头看了看地上被踩着的刺客,“青青草原,你说如果是原主……她现在会怎么做?” 青青草原侧卧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 宁茴:“啊,你不是号称熊猫诸葛吗?真不知道?” 青青草原斜了她一眼,“毕竟原主不会抡着电把人打成这样,所以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即使身为熊猫诸葛我也没有办法分析。” 虽然青青草原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宁茴还是很嫌弃它,心里头叹气,果然啊,事到临头还是要靠自己。 宁茴垂着头一动不动,裴郅挑了挑眉,他也不说话,眸中半含兴味儿。 齐商身上是血腥味儿,他收好长剑飞至马车顶棚,请罪道:“世子,活口没了,这些人都是江湖杀手,咬毒囊自尽了。” 裴郅神不变,“无碍,下面还有一个。” 齐商低头,果见宁茴脚下踩着个半死不活的,他睁大了眼,“咦?少、少夫人??” 宁茴连忙收回自己的脚,把手上的子往边上一扔,连连摆手,认真道:“我不是,我没有,是他先动的手!” 齐商:“……”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裴郅瞧着她那装模作样的无辜委屈劲儿,忍不住抿了抿,他现在不牙疼了,倒是觉着牙酸的厉害。 13.第十三章 后续事宜有裴郅手下的人,自然没有宁茴什么事儿,裴郅从顶上落到地面,冷声吩咐齐商道:“带回去严加拷问。” 齐商拱手应是,带着人收拾残局,裴郅背靠在马车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旁边百无聊赖低头看着自己鞋尖儿的宁茴。 宁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青青草原,他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青青草原懒洋洋道:“因为你美啊。” 宁茴:“……”我呵呵你一熊猫脸信不信? “走,还愣着干什么?” 宁茴的马车坏了,没办法继续赶路,既然裴郅都开口了,她也就勉为其难地跟着他走了。青丹青苗俩人是真的被吓坏了,脸白的跟宣纸无甚差别,宁茴看的颇为心疼,“没事?” 青丹摇了摇头,“奴婢没事,倒是少夫人你在外头可有伤着哪里?” 宁茴张开手叫她好瞧个仔细,“没有的,你看,我好着呢。” 她身上除了沾染了些脏泥外不见血污,青丹青苗提吊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她们做奴婢的,没能护主不说,反倒是叫主子在前头挡着,已是大不该,若还叫主子伤着了哪里,那就真是得以死谢罪了。 光照在身上暖乎乎的,驱散了身上因为惊惧产生的寒凉,她二人互相搀着也上了马车。 裴郅惯是个好享受的,他费心费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为的不就是让自己过得好些?衣食住行自然是怎么好怎么来,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小几上摆放着两碟子翠玉豆糕和双马蹄糕,青玉瓷杯盏被半掀着盖子斜放着,鎏金的兽形香炉里散着淡香,入鼻只觉神清气。 他居了左侧,宁茴便落座了小几右侧,她自觉的不行,裴郅都多看了她两眼。 宁茴莫名其妙地摸了摸散的头发,“青青草原,他为什么又盯着我看?” 青青草原呵了一声,“因为你美啊。” 宁茴:“……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青丹已经稍稍镇静了下来,见她一直捋着头发,连忙道:“奴婢给你重新绾上。” 夫人小姐们出门在外东西总是置备周全的,青丹将她头上发簪花取了下来,拿了玉梳将躁的长发一顺而下,因为方才惊惧,现下力气也提不大上来,她动作极是轻缓,的宁茴有点儿,她笑了两下,拿着手中的堆纱花扫了扫青丹的手腕儿青丹也是一笑,心头的后怕也散了不少。 裴郅原是闭目养神的,绾发梳妆什么的他没兴致也没心思瞧,只他习惯了一个人,马车里突然多出了几个人来颇是有些不习惯。 他百无聊赖地掀开青玉茶盏的盖子,划过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儿家以拥有一头乌黑顺亮的长发为傲,雾鬓云鬟最是喜人,裴郅瞧她长发柔顺,在青丹的指间穿梭滑落,像是比上等绢绸还要来的顺滑些,他指尖动了动,又把茶盖儿放了回去,疲懒地靠在车壁上。 青丹被他看的力十足,手肘都在发颤,动作间更是小心翼翼。 宁茴眉头直跳,“青青草原,他又在盯着我。” 青青草原打了个呵欠,“因为你……” “因为我美嘛,我知道,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夸我呀。”宁茴理着纱花,截下了青青草原出口的话。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