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到一半想着和自家崽崽分享一下喜悦,这才发现里外显示屏切断了,它拍了拍熊脑袋,对,它家崽正和女婿培养情呢。 宁茴倒在裴郅怀里,微张着直气,双眼水润隐约能滴下泪来,裴郅紧拥着人费了半天才下心头的火,手放在她小腹上轻叹了口气,这可真难熬。 宁茴歪在他肩头上,弯眸看着他的侧脸,移着脑袋近了些在脖颈上轻轻柔柔亲了一下,小声道:“裴郅,我好喜你啊。” 真的好喜。 裴郅低笑,“夫人这些子越发会说甜言语了。”听得真是叫人好生喜。 宁茴辩解道:“我是说真的。”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当时韩意兰问她的话,发烫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怎么会那么喜你呢?” 裴郅顺势低了低头,近看着她的眼睛,他在那里面看到自己,“大概是因为……” 宁茴笑眯眯道:“因为什么?” 裴郅又笑了笑,眉眼间尽是温柔,声音沉缓动听,叫人心跳似乎都缓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恰好,我也那么喜你。” 喜到了心坎儿里。 两心相知,互生喜。 “叮,绿化传输通道开启成功,植物传送门已打开,正在为您连接实验基地绿化总中心智能通讯……” 青青草原一蹦三尺高,“撒花撒花,任务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啦 番外·前世(原书) 下人将白绫扯开, 两人分执两头,裴昕双手叠轻放在腹前, 下巴微抬, 面目冷漠, “动手。” 宁茴眼睁睁地看着被人拽在手中的白绫, 半垂落的一角被掠过窗沿的风骤然吹扬而起,她心中惧骇,想要撑起身子来往后躲, 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是了,她病了,吃了两天药也没见什么起, 大夫说要好好养着, 大夫刚走,裴昕就来了。 少有人不怕死的,她也怕,除此之外还有填腔的不甘心…… 真是天下间的好事都叫她裴昕占全了,凭什么,她毁了她一辈子,她凭什么站在这里对着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不过是定王运道好,才叫她能作威作福罢了! 宁茴冷看着她,骂道:“小人得志, 真是猖狂!” 握着白绫的下人也凑了上来,她想要挣扎却无可奈何,心有余力, 却也只能任其为之。 “滚开!滚开!” 裴昕坐在凳儿上,看着她痛哭挣扎大闹心中竟是升起了一丝痛快。 她侧身看着半支开的木窗,嘴角泛起冷笑,哭,哭又有什么用,她未出阁时在夜半之时哭过多少回,有什么用? 哭喊声响彻了裴家正院儿,这个时候房门却是被人推开。 裴昕不耐地转过头,“哪个不长眼的……哥?” 她忙站起来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裴都站在门口,月白的大氅称得人如玉如琢,他并不理会身边的裴昕,径直到了前,看了眼手抓着脖子上的白绫,面泪痕的宁茴,她正怔怔地看着他,眼眶里恰恰蓄的泪又涌了出来。 裴都只看了看,便转向执着白绫的两人,淡淡道:“松开。” 裴都并未带笑意,那两下人手一抖,手头上的白绫便落了下去,宁茴无力地倒在上猛着气。 裴昕眉头一皱,广袖甩道:“哥,你做什么!” 裴都背对着她,抬手将绕着宁茴脖子上的白绫轻轻一绕扯取了下来,言语平缓,“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国公府。” 裴昕仿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有些好笑地往前两步,“哥……” 裴都转过身来,清凌凌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你个外嫁女,谁给你的胆子回国公府来撒野公然处刑国公夫人?” “哥,你明知道现在……” 裴都神平静,“适可而止,出去。” 裴昕气道:“你就这样让我回去,叫我如何与王爷代!宁茴她今天非死不可,谁叫她运道差,嫁谁不好偏嫁给了裴郅!” 裴都抬了抬眼,清润的眸子仿若晴天下的碧水深潭,“这就得问问你自己了。” 裴昕一噎,这般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宁茴会嫁给裴郅可不就是她在暗里做的手脚吗?可不得亏了她…… 在裴都这个哥哥面前,她总是硬气不起来,再念及往事思及今不由当下便有心虚,但很快她又收敛了表情神,肃声道:“哥,你让开!你该是知道的,不是我要她死,而是她现在不得不死。” 裴都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摆,只淡淡地看着她。 裴昕叫他看的心里发,再端不得定王妃的架子,气恼地跺了跺脚,冷眼看向半趴在沿边呆愣出神的宁茴,“你叫我回王府如何待!”她今天是带着陆珏的话来的,若还叫宁茴活着,回头陆珏该怎么看她! 裴都却道:“你一向聪慧,哪里又会不知道该如何待。” 裴昕恼怒地拂袖转身,裴都决定了的事情她是决计不了手的,这般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叫外头的人知道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下。 她看着掩上的房门,冷声道:“今我便给兄长面子,只是大势所趋,宁茴非死不可,言尽于此,若是下次再碰上本应该死了的人,休怪我无情。” 裴都微微一笑,“你也说了,都已经死了,如何还能碰上呢?” 裴昕听他温言和语,心里却不如以往快舒畅,转头瞪了宁茴一眼,“算你宁茴命大,便宜你了!我们走!” 屋内的下人低眉颔首,很快就退了出去,霎时空出了地儿来,叫宁茴觉得连呼都觉得顺畅了不少。 她捂着尚还发疼的脖子,眼眶又隐隐发热,“你……” “青丹青苗已经从柴房出来了,她们一会儿进来与大嫂收拾,京外传来消息,长兄不知所踪,后门马车早已备好,大嫂就此回盛州去,你的妹夫江槐安江大人定有法子护你周全。” 裴都温声打断她的话,“只是方才话虽说的好,但以昕儿的子她必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叫人在路上等着,你们不走官道,绕南江走自能避开。” 他一言一语皆沐了风,入在耳里,好像新伤都不觉得疼了。 宁茴勉强撑起身子,红了眼睛,哽咽道:“为什么救我……”这几年,她以为他早就厌烦她了,毕竟她自己都已经厌烦这样的自己了。 裴都走到前抬起了手,冲她点点头。 宁茴似有所地摊开手,下一刻只觉得掌心一凉,莹润透亮的鹅卵石比玉石还要好看些,浸着光,格外引人视线。 她抬眼,裴都立在那儿,似三月风四月梨花,他慢步往外走,步履轻缓,“顺手而为罢了。” 当年的那个姑娘,真是可惜了。 宁茴木然地目送着他离开,抬袖掩面,泣不成声。 裴都走出庭院,抬目远望,摇了摇头,啧,好像多管闲事了。 …… …… 蒲花江水掀来了一层浪,面涌来的水汽沾凝在衣袍,浸浸地,不断散着寒气。 裴郅坐在船头,手拄着剑,目光森寒。 冒水而出的刺客悬立在水中竹筏上,斗笠上的短纱挂了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冷着眉眼,目光鸷。 瑨园杀手,定王还真是舍得本钱。 四周无声,只水滴落并着风声嚯嚯。 他并不怕死,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几个杂碎手上,只是现下处境确实麻烦,有这些人一路拖着,他本赶不回京都,那大位已然是定王的囊中之物了。 皇权博弈,差一步便是千里。 暗云翻涌,暮叆叇,沉沉的天幕下刀光剑影,水声滔滔,剑劈横浪,掀起涛然大波。 穿水逆行再次回到船篷之上的裴郅,剑尖淌着的血落在船板上嘀嗒作响,他冲着倒入水中的尸首声冷笑,嗤道:“一群废物。” 电闪雷鸣,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砸在身上甚有力道,两方再次剑上前,剑刃相触放出撞响,滋声拉滑而过,隐没在雷声之中。 裴郅这才觉得不大对,他猛然抬头,一道雷电竟是正冲他劈来。 木船一分为二,焦黑成碳,瑨园仅剩的几人各自僵立在不远的竹筏上,半晌才想起上前查探。 不久之后,一封加急密函快马送入京都。 定王看到手里的书信拍案而起,怒道:“简直荒谬,人还能平白无故原地消失不成,他裴郅当真成了?这种胡话也敢拿来欺瞒本王!” 手下官员却道:“裴郅死没死无甚所谓,如今万事尽在手中,他就是翅飞回来也挽不了狂澜。” 定王面晴不定,他与裴郅多年宿敌,哪能甘心。 他咬了咬牙,“在天牢找个死囚犯,以身代裴郅,明午时处斩,叫朝上的那些老顽固全部观刑。” 杀儆猴,就让他们好生瞧瞧。 “另外,暗中继续打探裴郅消息,一见到人,格杀勿论!” “是!” 茫茫一片荒漠好似看不到尽头,烈炎炎,他身上透的衣物都已经干晌了。 裴郅举目四望,一时竟是分不清东西南北。 上一刻还在和瑨园的人刀剑打杀,雷电一闪,下一刻就身在黄沙大漠。 这事实在太过诡异了。 他提剑朝着一个方向慢走,漫无目的。 路上不见人,除了黄沙巨石外什么都没有,那边是冬末初,天儿尚且还冷着,这处高照,地面都灼人得很。 一冷一热,再加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口干舌燥,气弱体乏,他拄着剑半跪在地上运气养神。 “叮,前方发现正常生命体,扫描检测中,种族:人类,别:男,状态:高烧、严重缺水,身体机能下降持续下降。” 宁茴伸手摁掉了小飞机上的提示,点了自动将落。 她往头上扣了顶浅蓝的帽子,又在身上套了件宽松的薄外套,揣了一小管儿机能才出了舱门。 青青草原瘫在空间里,哎哟连天,“花儿没找到,草没找到,居然找到了个人,崽啊,你说我们这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宁茴瞪它,“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崽!”这个可恶的熊猫,气死个人了! 青青草原滚了两圈儿栽进了自己的小水池里,抱头痛哭,“你这个不孝女!” 宁茴:“……不跟你扯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