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那一,季思追蹲在元久面前,潇洒地招了招手,“下次见。” 元久已经站不起来,他半躺着,对季思追温柔笑了笑,替少女整理好头发,然后挥了挥手。 “跟我说下次见。”季思追说。 元久抿着嘴,不说话。 “我要你跟我说下次见!” 季思追急了,她扯住元久的衣领,几片羽被抖落下来。 元久不说话,只是温柔而怜悯地抚摸着季思追的脸。 他想,虽然看不见了,但他也能够猜到少女成年后的模样。 两人最终不而散。 阵雨过后,天空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显得格外清新,太不再被厚重的云层所遮挡,它轻轻地从云层后探出头来。 远处的山峦在太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翠绿,云雾缭绕在山间,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层轻纱。 山脚下,一辆马车徐徐前进。 车轮咕噜噜转着,时不时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车厢里,有一个缩成很小很小的小女孩,她穿着鹅黄的衣裙,头上戴着一朵黄的小花。 水滴落的声音不断传来,可天空并没有下雨。 眼泪从她的指中滑落,滴落到车厢的木质地板上,扩散出一道圆圆的水痕。 季思追眼眶润,她胡地擦着自己的脸,这期间,手腕处的红痕渐渐消失不见,直到完全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白的羽散落一地,有些被风吹起,如千万只鸟在天空飞舞,归巢。 季家有女,名思追,十六岁时,恰逢机缘巧合开悟,空得两百年修为。 两年后,绿萝谷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喜宴。 那一天,新娘美丽无比,她身穿一身喜服,她固执的爬上后山,寻找那个掩藏在石头后的山。 她颤抖着,用手抓住石块,一步一步踩稳爬上山坡。 这次她没有再摔下去。 “元久。”季思追说。 “你出来。” 没有人回答她。 一地的羽,素净而白皙,仿佛已经在这里等待她多时。 季思追慌地跪在地上,将那一捧捧羽抱入自己怀里,那些羽依旧有光泽,依旧充灵力,它们的主人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空虚啊。 季思追心想。 她手里确切地、明了地、真正地抓住了一地的羽,但整个人都空空,仿佛快要被风吹走。 雨季的天气总是晴不定,山外又变天了,有些雨点洒在她的脚边,有些雨点落在她的肩头。 其实元久每次开玩笑提起自己要死掉的时候,季思追都是很害怕的。 所以她只能用另一个玩笑掩盖掉自己心中的慌。 这是非常非常惨烈的一场初恋,她这么想着,眼泪就更加畅地从她眼中落下,汇入雨里。 季思追非常肯定,她脸上的妆一定掉光了。 “哇,这下我真的变成全世界最丑最丑的新娘了。”季思追皱眉。 “是的,你说的没错。”身后传来一道悉的声音。 聂问远靠在山边,他的刘海被雨打,黏糊糊贴在泪痣边,挑眉看着季思追。 “你的目的达到了,快跑吧,晚点父亲他们来了就不方便逃走了。”聂问远打了个哈欠。 这两年,季家的生意做得不顺畅,地位大不如前,家族在医药界说不上话,也就失去了和绿萝谷打道的机会。 这也代表,季思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绿萝谷。 于是她写信求助聂问远,她无论如何也想再回来确认一次,她要知道元久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聂问远很无奈,这时候的绿萝谷本相当隐世隔绝,与凡人之间几年一次的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退让了,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谋划出了一个馊主意。 他们要联姻。 如今季思追有了两百年修为,不再是凡人,似乎真的有了嫁入绿萝谷的底气。 “你可别占我便宜啊,咱们说好了假结婚的,可不要当真。”季思追坐在鱼池边拉着聂问远,鬼鬼祟祟地说道。 聂问远抿抿嘴,然后脸无所谓道:“你的魅力,当真还不如我池子里的鱼。”他撒了一把饲料,望着小鱼们争先恐后地样子,出了神。 “切。”季思追不屑,她顺着聂问远的视线看去,在波光粼粼的清澈水域中,一尾金黄的小鱼正快地游来游去,它的鳞片在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镶嵌在碧波中的一颗璀璨宝石,小鱼身姿轻盈,优雅地穿梭于水草之间。 “好富贵的颜,这条是新养的噢?” “嗯,”聂问远抬起眉梢,“这只叫小偷。” “……”季思追真是无语死了,她毫不怀疑,全世界最难听的名字都汇聚于这个池塘里,这些鱼要是能听得懂人话,晚上肯定得做噩梦。 “去吧,”聂问远突然道,“去后山看看,我帮你拖住其他人。” 季思追丢下饲料就跳了起来,她笑地拍着聂问远的肩膀,说谢啦,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聂问远深深望了一眼季思追的背影,低声骂道,真傻。 第140章 雨过之后 喜宴原本应是喜庆热闹的。 当宾客们聚一堂,期待见证新人的幸福时刻时,新娘却神秘地消失了踪影。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