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寓意吗?” “是我妈给我取的,说有‘心坦’之意。” 她半开玩笑地问我:“那你心坦吗?” “你觉得呢?”我反问她。 她耸肩,“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 这是我和白炀之间的第一次对话,这之后,第二次、第三次对话都发生得更为轻松。我每次都来得早,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那是吧台最靠左的位置,除酒之外还摆着许多香料和装饰品,她每次调酒时都会站在这里,我们经常趁着这个间隙聊天。 白炀比我成,所以我不拿学校里的琐事烦她。她会和我抱怨扰她的男客人,一边擦酒杯一边说男人没一个好鸟。 我听完捂着口,“姐姐,你这话可误伤到我了。” 她放下杯子,身子越过吧台,纤纤玉手拍在我的口,两只扑闪的眼睛眯起来,“姐姐这话不针对你。” 我想,我们应该是在调情。 第五次对话发生时,我向她要了联系方式。 她笑道:“我有男友了,他对我很好。” 她起从鬓角边落下的发丝,轻拨到耳后。她很美,看不出年龄,皮肤白皙,脖子纤长,转来转去,很灵活的样子。 那样子让我想起了晃晃悠悠的螺丝钉,只要用一把螺丝刀转进螺丝钉顶部的十字凹槽,转过一百八十度、三百六十度、七百二十度……就能将螺丝钉拔出来。 “怎么个好法?” 我忍不住想:他会叫你白小炀吗? 我好像一定要听到他们相的证明。我想象着她说:他会为我抚平裙子的褶皱、会为我检查我的高跟。或者,他们在牵手、接吻时,池易暄给予她胜过我的温情与柔软。 我不知道我内心深处到底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我在失控的边缘。 她却说:“他给我花钱。”调笑的语气。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也可以给你花钱。” “这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她“咯咯”笑了两声。 “我来这里两个月了,都没见你男友来接过你一次。” 笑意从白炀的脸上褪去,“他很忙。” “不会是嫌弃你的工作吧?”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那种男人,和他谈什么?”我还在火上浇油。 她耸耸肩,将情绪藏回眼底。 白炀对池易暄可能有一点喜,可那种喜里掺了点无奈,池易暄不可能把百分之百奉献给她。 “给我个竞争的机会。”我说,“我愿意把百分之百的我献给你。” 第18章 白炀和池易暄提分手,是在一周之后,那一天她刷爆了我的信用卡,说愿意和我试一试。 同年,池易暄大学毕业,我们全家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他穿着学士服,头戴学士帽,长身鹤立,更像个英。我看着他与同学、老师们合影,他的室友还帮我们一家人在校门口拍了照,唯独我与他没有单独合影。 太西斜,学生们逐渐散去。盛夏天,烤得蝉虫聒噪,人心也慌。忙了一天的池易暄脸颊泛红,好像洇着水的淡粉水彩,他的头发被汗打,黑学士帽被他竖起后夹在手掌与大腿之间。 他朝我们走来,神平静地告诉我们:毕业后的第一份全职工作,他将前往遥远的北方。 妈妈和池岩愣了半晌才问他为什么。 他的答案很简单:公司总部在北方城市,机会更多。 回家路上,池岩在前面开车,妈妈坐在副驾,我和他坐在后排。我想起我们去厦门旅游时,我曾经问他:工作后你会搬出去住吗? 他说:就住在家里吧,不然多花一份房租,不值。 起码在那时,他还没有离开家乡的想法,又或者他是个一的演员,可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有了自己的考量。我不能接受他当着我的面,用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欺骗我。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白炀伤到了他的心吗?是因为白炀与他分手,他才想要离开这座城市吗? 我问不出口。 晚上回到家,四口人坐在餐桌前吃饭,我和他面对着面,我们要夹同一块,四筷子碰到一起,他立马收手,去夹另一盘菜。 我夹起那块,送到他面前,“你吃吧。” “不用了,谢谢。”他说着将碗往自己怀里推了推。 他对我说“谢谢”,何其刺耳的两个字。 我将放回自己碗里,膛里有团火焰在烧。 “听妈妈说你有女友了。” 我妈突然在桌下踢了我一脚,冲我使眼,似乎在说:你哥没有准备好公开就别人家! “没有的事。” 我刻意观察池易暄的状态,可他表现得过分平静。我妈自诩锐,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他几番,突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叫一声:“分手了?” 这一次池易暄大方地承认了,“嗯。” “为什么?” “格不合。” 我补了一句:“你这格能跟谁合得来?” 我妈又踢了我一脚。 晚上等到妈妈和池岩入睡后,我来到池易暄的卧室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将房门拉开一条,问我有什么事。 我从背后拿出一张黑胶唱片,递了过去。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