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啊!”我赶紧说。 妈妈破涕为笑。 客厅的灯灭了。 我们围坐在餐桌前,唱歌时都有自己的调子,谁也不让谁。池岩拿出手机摄像记录,妈妈坐在池易暄身边拍手打着拍子,目光没从他脸上移开过。 哥哥坐在生蛋糕前,闭上眼,双手合十举到口,嘴角不自觉向上弯去,不知是在笑话我们跑调,还是许下了全世界最美好的愿望。 生歌唱完了,他的动作还未变化,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在内心写下了一篇小作文。我们安静地等待着,等到他终于睁开眼,前倾身体,微笑着吹灭了蜡烛,才起身为他呼,将灯又打开,祝福他生快乐。 池易暄从爸爸手中接过餐刀,先问我:“你想吃哪块?” “水果多的那一块——” 我妈在桌下踢了我一脚。 “你没有许愿吗?”他问我,“平时我们都是一起许愿。” “妈妈都说了,今天你是主角。”我着被她踢过的膝盖,故作大度,“今年就让给你好了。” 今年我二十七岁了,哥哥三十岁。愿望是当下无法得到才会渴望,而我最为贪婪的心愿全都得到了实现,所以我想把我的那一份让给他,我希望他盼望的一切都能成真。 我希望他幸福快乐、永永远远。 隔着熄灭的生蜡烛,我们望着彼此笑开。池易暄给我切完蛋糕,再给妈妈切,他的眼神变得很明亮,眼角挤出了笑纹。 他终于醒过来了。 我想是妈妈唤醒了他。 作者有话说: 加更啦,下次海星7w 求求投喂~ 第110章 今年节来得早,我和池易暄十二月底回的家,呆到一月下旬才离开。 妈妈因为身体情况特殊,不好走亲戚。家庭群的视频一开,九个小窗口里聚了笑脸,吵吵嚷嚷地喊自己的家人来到屏幕前,祝福彼此新年快乐,再祝妈妈身体健康。 晚在客厅电视机上播放,妈妈看了一会儿就去台上收衣服,我主动去帮她。 玻璃窗上贴着新剪的窗花,如镂空的红月亮,妈妈取名为《花好月圆》。她将晾干的衣取下来,一边叠一边问我:“白意,你在那边有没有遇到喜的人啊?” “没啊。”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 “那是台上冷,冻的!” 她捂着嘴笑,不忘回头瞥一眼身后,低声音,“你告诉我吧,我帮你保密,保证不和他们说。” 心中的鼓点杂地敲了起来,我偏过头不去看她,她可能将我的回避理解成了害羞。 台上两晾衣架,一高,一低。我将挂在高的那上的围巾取下来,迅速叠好,再去取下一件。 余光瞄向客厅,爸爸和哥哥围坐在塑料大菜盆前,受妈妈之命埋头择菜。池岩得头大汗,池易暄挽着袖子坐在他旁边,发现他摘得太糙,就把他扔到菜篮里的菜再捡出来。 看了一会儿,我发现爸爸的工作质量着实有点低,每三里面池易暄都要挑出来一重新择。 池易暄似乎发现我在看他,朝我看了过来,打招呼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绿叶菜。 我喃喃道:“妈妈,我上了我最好的朋友。” 他是全世界离我最远、又离我最近的亲人,是我无话不谈的好友。 是我不可分割的另一半。 “我们都会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她踮起脚将三角衣架取下来,“我跟易暄的爸爸一开始也是好朋友,我俩出门约会,他每次都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来接我。有一次他们单位发了电影票,去了以后说设备故障,没看成,他就坐在影院门口听我讲了同事两小时的坏话。” 她告诉我:我们都会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 回程的那一天,爸爸妈妈送我们到小区门口,我们在上出租车之前分别。妈妈先来搂我,再去抱池易暄,两只手隔着外套从他的肩膀,摸到手臂,让他吃好一些。 “下次回家,我要看到你胖一点,知道不知道?” 池易暄笑着点头:“明白!” 到达候车厅,我去小卖部买了两包泡面,然后和我哥找了个空位坐下,剥开妈妈为我们卤的茶叶蛋。 走之前都说了不用带吃的,她非要在我上出租之前将卤蛋进书包两侧装水的侧兜里。 和爸爸妈妈道别固然伤,可我对今天期待极了,我们安排得很:到站以后先去拿新家的钥匙,再去家具店。家具送过来还需要时间,在那之前我们打算先把垫扛回家,放地板上凑合几天。 高铁上我告诉我哥:“黄渝又来联系我了。” “为什么?”他放下叉泡面的塑料叉。 “可能是cici的业绩一般吧,他想请我回去,开的条件还和原来一样。” “又要喝酒吗?” “不用、不用,他明确说了不用。” 黄渝说我不喝酒时脑子特灵光(可能在他看来我上次被揍是喝多了发酒疯),所以求我千万不要再喝了。 “那你想去吗?” “可能吧,工资比送外卖要多,还起贷款也会轻松点。” 苦尽甘来,池易暄有了新工作,我也能重回cici。 小动物们也不再和我说话了。小猫变回了小猫,小鸟变回了小鸟。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