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咂了咂嘴,尽管不情愿, 还是十分识时务道:“我去上个厕所。”遂站起来, 把桌子留给了明显有话要说的两个人。 周棱看着eric离去,毫不客气的坐到eric的位置, 他双手叠放在桌子上,目光带着探究:“贺兰先生告诉我, 他的孙子贺兰璧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苏池微微挑眉, 并没有接话, 他知道周棱既然选择主动提起这件事,那后面必定还有话。 果然,周棱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池看了半晌,他轻笑:“然后我告诉他,我可能遇见他的小孙子了。” “哦,”苏池喝了一口咖啡,明知故问道,“那是好事啊。” 周棱微微蹙眉,他沉默的看着苏池良久,他不太理解,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和他说实话。 周棱手握成拳,犹豫再三之后试探的开口:“你——似乎很回避从前的事情,是发生了什么吗?” 周棱似乎听说过,贺兰璧父亲宣布要再娶这件事曾经引起过贺兰璧很强烈的反对,要是说因为这件事心有嫌隙离家出走,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奈何苏池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 “我并不是回避,”苏池耸了耸肩,意味深长的挑眉看向周棱,“只是觉得没必要和一个频频试探我的陌生人聊我的私事。” 苏池眼神中的疏离冷漠让周棱愣住,他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总以为你应该是记得我的,”周棱点了点头,“也是,我们才见过几次,而且你那时候还不十岁,没印象也是情有可原。” 周棱指了指自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周棱,祖宅梅山岛,十八岁的时候接受你爷爷资助出国留学。在此之前接受你爷爷的邀请去过几次贺兰家本宅,也是在当时见过的你。” 这么说起来苏池渐渐有了一些印象,贺兰铭确实喜资助一些家境不好的学生读书,偶尔也会请这些人到家里来做客,要说苏池对周棱那种莫名的悉,大概也是源自于那个时候。 苏池点了点头,知道了前因后果,他的态度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在这里,我的名字是苏池,不是贺兰璧。” 既然是偷偷离开家的自然不希望被别人发现,这一点周棱也能理解,他点了点头,一脸兴味的看着苏池:“看得出来,其实贺老先生很担心你,听说我无意中碰见你,还让我空多照顾照顾你。” 见苏池脸上出些许不虞,周棱轻笑:“其实我就是个小小医生,也照顾不了你什么。” 周棱突然想起什么,轻笑一声:“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声抱歉,我在你爷爷面前漏了你的底。” “什么?” “你恋的事情,”周棱抿,“我不知道你没告诉他,不小心说漏嘴了。” 苏池目光一凛:“你提了庄鸣爵的名字?” “还没有,只是说了你身边有人而已,” 苏池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贺兰铭现在还不是完全清楚内情。 周棱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苏池紧张的样子格外有意思,他笑笑,饶有兴趣道:“怎么,你家里人不同意你和庄总?” 苏池并没有回答。 周棱眯了眯眼,幽幽道:“还是说,因为其实你们并不是恋人,所以不方便告诉家里?” 苏池眉头一皱,抬眸看向周棱,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眼睛确实很毒。 “我猜对了?”周棱挑眉,似乎有些惊讶,“所以你们是什么,p友?还是说,你和庄鸣爵另有往的人?” 苏池眼神有些冷:“这跟你有关系吗?” “不用那么紧张,我虽然比你大,但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古板,这种事在国外也常见的,”周棱轻笑一声,“不过没想到你玩儿的这么野,我印象中你还乖的。” 苏池并不打算和周棱多费口舌,他喝着咖啡,漫不经心道:“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朋友躲在卫生间门口快二十多分钟了。” “苏池,我知道我并没有立场教育你,不过我还是想说,”周棱微微皱眉,表情有些严肃,“你需要的是一段健康的恋关系,未来能够走向婚姻的那种,很显然,你和庄鸣爵的关系并不在这个范围内。” 苏池也皱起眉,冷冷道:“你确实没立场教育我。” “恩,我知道,”周棱笑笑,“大概是上次在庄鸣爵办公室里一见如故吧,总忍不住多关注你。” 苏池冷笑,他不愿意多废话,直接放下咖啡杯准备离开,他刚站起来,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眯了眯眼睛,他微微偏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周棱那张面孔。 半晌之后,苏池弯下微微凑近,双眸里是戏谑。 “你说你在关注我,”他看着周棱的眼睛,挑眉道:“那究竟是「一见如故」,还是「一见钟情」啊?” 他意料之中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慌,不过很快周棱便收拾好情绪,点头承认:“都有。” 苏池嗤笑:“那你的建议,还值得我去参考吗?” “我确实没办法说自己完全没有私心,不过刚才说的提议,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周棱认真道,“庄鸣爵给不了你你需要的东西。” 苏池挑眉:“你是想告诉我,你可以给?” 周棱怔了怔,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可以。” “我可以给予我的恋人一个稳定健康的关系,在时机成的时候和他一起走近婚姻,”周棱顿了顿,补充道,“我不认为自己会做的比庄鸣爵差,只是可惜我没有早点遇见你。” “我和庄鸣爵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评价,不管我们之间怎么样,我和你都不可能。你不要再——” 苏池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一道闪光给引走了注意。 他下意识的抬头,只见躲在盥洗室门口出半个身子的eric慌的藏起手机,摸着脑袋假装看门口的黄铜摆件。 苏池眉头一挑,一个主意突然涌上心头。 他看向周棱,角轻勾笑的意味深长,隔了几秒,他挑眉道:“你喜我?” 周棱眨了眨眼:“是。” “好,”苏池点了点头,“那你先走吧。” 周棱一愣:“什么?” “你先走,”苏池坐回刚才的位置,笑的高深莫测:“既然说了喜我,不至于这种小事都不答应吧?” 周棱前脚刚走,后脚eric就摸了回来,他虎着脸竖起眉头看向苏池:“刚才那人谁啊,一脸眯眯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苏池耸了耸肩,没什么反应:“算是我爷爷的朋友吧,我很小的时候见过。” “八百年前的关系也上赶着装人啊?”eric没好气的暗示苏池,“多半没安好心。” “还行,高低是个医生,工作体面人也稳重。” 还帮他说话? eric气不打一处来,叉道:“你就没想过这个,咳,这个人对你心怀不轨啊,你还对他笑!能不能有点自己名草有主的自觉?” 面对eric的咄咄人苏池并不生气,甚至双手叠,心情甚好的任由eric数落他。 eric被苏池的笑容得有些怵得慌,慢慢的声音低了下去,两个人陷入一阵沉默中,半晌之后,eric一边小心翼翼的瞥着苏池,一边解释道:“我就是——关心关心你,而已。” “恩,我知道,”苏池抿,笑的意味深长,“你肯定不是庄鸣爵那边的间谍,也肯定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的。” 被戳中心事的eric一僵,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没办法,庄鸣爵给的实在太多了。 eric咬了咬牙,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和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 “放心!”eric拍着脯,“我绝对不会和庄鸣爵透一个字,说出去我是小狗!” 苏池挑了挑眉,看不出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也没什么,他说他喜我,想我和恋结婚。” “蛤??”eric惊讶的瞪大眼睛,“这这这,这还叫没什么?这墙角撬得都能通火车了!” eric愤愤道,也不掩饰了:“我就知道那个对你绝对有挖心思,果然!” “我没答应,虽然他坚持的,”苏池微微偏头,静静的看着eric的脸:“所以,这件事你不会告诉我大哥的,对吧?反正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他知道了也要生气。” “不会不会!”eric摆摆手,“这有什么可说的?我有那么狗腿吗?” “那就好,”苏池笑笑,“我答应你的vip卡应该这周末就可以办理好,到时候你过来拿就好了。” “好!”eric兴奋的连连点头,毕竟拿人手短,总要吹两句彩虹以示谢意。 “周棱那个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眼光是真的好,”eric嘿嘿直笑,“知道你人美心善,也不怪他惦记。” 苏池笑着接受了这句奉承,他站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怎么办?要我捎你一段吗?”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eric摆了摆手,“我等会儿和人约好了去逛街,你先走吧。” “好。” eric看着窗外载着苏池的车渐渐消失,下一秒,他就抓起桌子上的手机,面无表情的拨通了庄鸣爵的号码。 “喂,庄总。”eric着说话十分硬气,“我要爆料!” eric理直气壮,本就没把刚才发的誓放在心里。 怪就怪苏池不了解他,对eric来说,一切不以脸为条件的发誓都是放p。 小狗就小狗,eric叉,只要男二的角到手,让他汪两声也不是不行。 —— 会议室内,汇报人尴尬的站在投影仪旁边,ppt上的动画还在播放,却被调成了静音状态,所有人讳莫如深的坐着,整个房间内一片死寂。 桌子尽头,庄鸣爵一手拿着电话,表情眼可见的越来越黑。 等到电话那头终于说完,庄鸣爵才冷硬的丢下一句:“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被无情的扔在桌子上,离庄鸣爵最近的项目总监吓得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椅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即便如此庄鸣爵也没有给他一个余光,他双手合十搭在桌子上,表情沉的骇人。 在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老板,被当场勒令卷铺盖走人。 十几个人在会议室里僵坐了快半小时,庄鸣爵才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他靠在椅背上,抬眸扫了一圈会议桌上的人,十分不走心的说了声抱歉。 “私事出了点问题影响了心情。” 在场的谁敢怪他?都笑着打哈哈表示理解,接着竖起耳朵等着庄鸣爵的一句「会议继续」,奈何事与愿违,一屋子人等了半天,庄鸣爵始终没有开口。 他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眉头紧锁像是正在思考什么。 有胆子大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庄,庄总?” 庄鸣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记得面前这个胖墩墩的经理是个结过婚的,突然好奇道:“你记得你和你老婆结婚快三年了吧?” 经理一顿,愣了半晌才讷讷的点了点头:“是,承蒙您记着。” 不过正开着会话家常真的合适吗? 庄鸣爵并不在意这一屋子人在想什么,他继续道:“这三年,有没有不长眼的惦记你人?”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