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他命的,呵,秦戎扯了扯嘴角,嘲讽而冰冷。 她从后面的口出来,绕过枝蔓围绕的圆,站在秦戎面前,秦戎坐在枝蔓上,仰头看她。 她一只手指立起往下,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捧着,像是凝结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珠,又像是一滴中间加着一点血的琥珀,中间透着一种扎眼的鲜红。 递到他嘴边。 秦戎抵了一下牙齿,而后张开了嘴。 她摘了一朵花,小小的花朵在她手掌心里不断变大,变成一个小碗一样大小。 “抬手。” 秦戎乖乖抬手,她手指尖一划,他的中指开始往那朵花里血。 秦深起自己的手凑过来,“大仙你也放点我的吧,王爷还没养好,伤重。” 充耳不闻,于是秦戎摇了摇头。 放了半多花那么多的血,她止住了他指尖的血,而后拿着那朵花转身走,进了河,一路踩着河往前走,在漫山遍野的枝蔓中越走越远,身影消失。 “王爷,您还好吗?” 秦戎点点头,不知道她后来给他吃的是什么,至少是比那些花朵有用的东西,秦戎指了指自己腹部的剑伤,很明显,剑伤已经愈合了很多,而且他一点都没有失血。 “没事。” 秦深稍微舒了口气,轻声问,“王爷,我内力恢复了八成了,您呢?” 秦戎抬起手,做了个七的手势。 秦深眼珠子转起来,看不见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于是指了指周围藤蔓上开出的小花,“王爷,我们再吃点?” 秦戎摇摇头。 秦深又抬起左掌,右手指在上面做了个走路的动作,“我们?” 秦戎试探的,把手往藤蔓外面伸,没有屏障,但是手指有点热热的灼热,“待着。” 秦深对他向来言听计从,仰头望天,四周山壁真的是高得看不到边际。 “回去定要将那些贼人,碎尸万段。” 山谷很空,很清,秦深坐在里面,左左右右偏着头到处打量。 秦戎仔细看了一圈,“你有看见虫子,蝴蝶之类的吗?” 秦深顿时了然,他就说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这山谷里,只有植物,花,没有虫子,没有任何其他活着的东西。 秦深摇头,伸长了脖子看河,“里面看起来也没有鱼。” “……”秦深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沉默了。 暖暖的风从后面吹来,面前是漂亮的风景,坐着柔软的草垫。 但是,怎么叫人心头这么凉呢。 似乎,有声音。 秦戎动了动耳朵,凝神听,“花溪带着人找下来了。” 秦深呸了一声,“妈的,这个死阉贼。” 声音越来越清晰,“少督主,看那里!” 秦戎和秦深抬头,花溪也带着人往这边看。 两边同时看到了对方。 花溪带着人还在山壁上,顿时尖声轻笑起来,“哈哈哈~王爷果真是命大,这都没摔死呀。” 秦戎冷静的点点头,“叫你失望了。” 花溪笑着,捻着兰花指,从山壁上带着人加快速度飞下来,落在了河对岸,他轻功高,对岸全是些枝蔓高高浅浅长着,单脚立在枝蔓上,比周围站着的人都高出两个头,“咦~王爷惯来会享受,还给自己铺一个花朵环绕的草垫子呢~” 他身后的小太监提着嗓子接口,“只是怎么看都像个花圈呢~王爷这是担心没人张罗身后事自己先张罗上了?” 秦深呸了一声,“你们这群死阉贼,走狗。” 几个人脸微变,花溪冷笑,抬手挡住身后要上前的人,“诶,对秦王爷客气点,秦王爷可是锦太后的宝贝儿子,咱们虽是奉了锦太后的旨意来处死这逆贼,但礼数不能缺了。” 拂尘一摆,挑着眉居高临下逆着坐着的秦戎,“王爷自己做个了断吧,大家也都好看些。” “你休想,你这死阉贼,不要脸的走狗,你定是不得好死……” 花溪皮笑不笑的看着秦深,拱手朝远方天际,“秦侍卫说对了,咱家可不就是锦太后娘娘的走狗,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眸光一冷,“既然王爷自己下不了手,那咱家也只好替了王爷了。” 他身后跟着的锦邱的太监们已经跃跃试。 秦深想要站起来,秦戎却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秦深侧头,低声音,“王爷,我们内里恢复得差不多,杀他个片甲不留。” 秦戎盯着花溪,眸光很沉,“坐着。” 花溪看着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捂着脸轻笑,“哟哟哟~这还是我们那个如铁男儿的秦王了吗?”他是知道的,秦戎被秦罩下了毒,又重了秦罩一剑。那么高没摔死,已经是命大,现在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秦深也看见了。 后面在空中急速靠近的人,非常快,也只是那白的衣裙才看出了是她。 几乎已经是一道影子一样过来,但是那么快的速度,她的长发,她的裙摆没有一点扬起来。 秦深秉着气,大概明白了秦戎的意思,他们要确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她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和王爷两人,几分胜算,几分逃跑的概率。 “你们一起的?” 她几乎已经到了花溪一群人后面的半空中,这一群内家高手,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她轻轻润润的眼眸看着秦戎,秦戎摇了摇头。 “谁?!” 惊悚回身。 她下落,在花溪上方,花溪转身的瞬间,也只看见一个白的身影凌空迫过来,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抗。 有些小小的,看起来很娇弱的手掌落下,都没碰到花溪身上。 “啊!”惨叫,凄裂的惨叫在整个空间里回,花溪似乎被无形中恐怖的大力下,而后在所有人视线中,炸开,碎开。 只避开了她,周围站着的锦邱的太监们,还没有任何反应,已经被滚烫的血和沫,溅了个身。 花溪是花茂瑜的干儿子,花茂瑜从小亲传的独家功夫,锦邱的少督主,别说在魏国,就是在整个天下也算得上是高手。 一招都没有。 碎尸万段,这才是真正的碎尸万段。 “咕嘟。”秦深咽了口口水,看着对面所有被溅了身脸鲜血沫已经完全傻掉的锦邱太监们,又看看方才站着现在消失得好似完全没有出现过一个人的地方。 有些动作缓慢的想要转头看秦戎。 “簌簌簌……”是那些枝蔓在延伸运动的声音。 落在地上的血,被枝蔓蜿蜒绞,似乎被收,又似乎被吃掉。 那些还在呆愣的小太监们,一动不动,看着脚底下的藤蔓们从脚底绕着他们腿往上,一路蜿蜒伸展绕,身上还沾着的血,在藤蔓绕过的瞬间被得干干净净。 黑长发,雪白肌肤,晶莹润亮大眼睛,白纱裙的小女孩看着他们,微微拧眉,依旧漂亮得不可思议,身上的藤蔓开始越越紧。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消融。 “啊!!!” “啊!!!”这下才是尖叫声震天。 “妖怪啊!!” “救……救命” “求……求……”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干干净净。 所有人,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空气中都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似乎刚才花溪带着人来过,只是一场幻觉,两个人一起有的幻觉。 还估算个,她都没出手,光是那些植物就把人啃得渣都不剩了。还逃跑……洗洗睡吧。 秦深整个身子都在抖,抖得厉害,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抬不起手,连转头去看秦戎都做不到。 秦戎绷直了背,手臂垂在身侧也抖得厉害,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忘记了温和的伪装,出了他眼眸里孤般肃杀的凶。 “你是什么?” 开口,却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冷静平稳。 “妖怪?”背对着他们的人,清亮的声音开口。 偏着头,转过了身子,没穿鞋的脚,白圆润,踩着河往这边走。 秦深眼眸里的恐惧更深,一直死死的咽着口水,却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身子不往后退。 她看了一眼秦深。 视线和秦戎的眼眸对上,清冷无波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这个说法。 “妖。” 踏上台子,继续用很好听的嗓音说道,“没怪。” 秦戎仰头看她,“妖、?” 她也看着秦戎,眨了眨眼,偏了一下头,有些不解的样子萌萌的,而后眼睛亮润润的看着他,点头,似乎是承认,“妖。” 走到秦戎面前,她在枝蔓圈外面,坐下,偏头歪着脑袋黑亮的发丝有些垂在半空中,“你是秦王、秦王爷?”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