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荇捏紧手中异物,眼神闪了闪,颇为厌烦的甩了甩袖子,“算了,算了!” 那小侍见状,忙的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阿明看他久久未再前进,轻声提醒道,“主子,前面就是羽林阁了!” 司马荇未理会他,转身离开,步伐急切。 待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拐角,将纸条打开,匆匆扫视一眼。 原来如此! 司马荇魅一笑,难怪今母亲会在朝上为难杨乐夭。 龙蔓,哼,手竟伸到这司马府里来了,那不如今就彻底断了你这念想如何。 随手抓上一小仆,问清母亲所在,司马荇带着阿明小步踱了过去。 书房外,司马府的管家冒巧儿正踟蹰不前,见他过来,眼冒星光。 “小公子,今儿怎么有空回府!” “今闲着,想着过来见见母亲,她在里面吗?”司马荇笑意浅浅。 “在呢,在呢!”冒巧儿心中狂喜,脸上却不显,将身子微低,倾向司马荇,“主子今儿估计遇到了烦心事,脸很不好,连午饭也没用!” “哦,你们可备了母亲最的八宝羹?”司马荇问道。 “备了,备了,还热乎着呢!”她都让人送来三次了,可就是不敢上前敲门。 司马荇从丫鬟手中接过羹汤,走到门边,轻声道,“母亲,荇要进来了!” 里面不曾传来声音,但冒巧儿还是大胆的将门推开,放司马荇进去。 国丈脾大,却从未跟小公子红过脸,府中众人皆知,也将他当做救星。 司马菁此时正伏案书写,听他进来,也不抬头。 “母亲,再置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置气不是!”司马荇笑嘻嘻的凑了上去,“这是您最的八宝羹,母亲尝尝味道可好!” 好话说尽,司马荇见母亲仍没反应,上前替她捶了捶背,“荇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了?”司马菁此时才冷冷回应。 “荇也不知!”司马荇看母亲明显一愣,继续道,“可母亲如此不快,儿不能替母亲排忧,本已是不孝,若再让母亲饿着,那便是大大的不孝了!” “噗!”司马菁被逗笑,再板着脸已是不可能。 接过司马荇端过来的八宝羹,状似不在意的问道,“可去你父亲那儿了?” “还没!”司马荇道,“我怕母亲还在午睡,就先过来您这边了!” 司马菁意的点了点头,未去过羽林阁,就未跟老头子串过供,她才好一一拷问。 “今儿上朝,定远侯因擅闯天牢,被陛下足府中,你可知此事!” “足?”司马荇一脸讶异,一丝担忧一闪而过。 司马菁观他面不像作假,方才冷哼道,“足算便宜她了!” “她在朝上说的冠冕堂皇,老妇却听说她是为了个寡夫,如此之人,怎能配得上我司马家的宝贝!” “母亲说的可是玉楼玉郎?” “你知道?”司马菁皱眉,“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 “母亲如果说的是他,我知道的!”司马荇一脸委屈,“夭夭确实与他走的近!” “那你还......”司马菁怒不可遏,“不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你和你父亲就莫要再提起了!” 司马荇行了一个礼,“母亲,莫要生气!” “真要嫁了她,我早已做了与人共侍一的准备!” “你......”司马菁怒指司马荇,“我,我这么生了你这么个......” 平时宠溺惯了,司马菁话到嘴边,终究没骂的下去。 “夭夭未来必定富泼天,又岂会一一夫!” 就连母亲如此宠父亲,府中也纳了几个侍郎,他又何以期望杨乐夭一生只一人。 “泼天富贵?”司马菁不以为然,“老妇虽不知她何以突然得了陛下的青睐,竟想将你赐予她,但老妇着实看不出她有什么大能耐,生儿男子相,寿短命多劫!” “母亲难道还不明白,她为东办事!”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愿从她口中听到夭夭的坏话。 “太女?”司马菁显然也被这消息砸蒙,缓了一会儿方开口,“那又如何?” “母亲觉得,陛下更为宠太女还是四殿?”司马荇循循善。 “当然是四殿!”司马菁口而出。 若不是陛下一味宠四殿,她何以能与太女分庭对抗。 “母亲错了!”司马荇无视母亲的愤怒,继续道,“陛下心中只有东!” 儿子说的东西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但她浸营朝堂多年,思维并不固执,稍稍一想,发现很多事还是有迹可循的。 就比如,四殿虽在朝堂颇有威信,但监国辅政大权从未旁落,之前这些都看似顺理成章的事,如今看来却处处有漏。 陛下看似将天下最好的,慈母般的都给了四殿,可也只是如此,对于四殿来说,她是母亲,那么对东来说,她就是女皇。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陛下忌惮司马家,可又想借司马家稳固东之位,想来想去,合适的人只有两个,萧家嫡女,还有定远侯......” 话未说明,司马菁已知后言,萧家本就是拉出来制她的,断不可能让两人结盟,那么势弱,没有后力的定远侯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司马菁深思虑后,就又觉得这门亲事可结。 如今朝堂看似两分,但六部其实还牢牢握在女皇手中,定远侯如此早的站队,在东心中必占有不小的分量,他改朝换代,独得一份恩宠,加上后以如儿为尊,司马家的荣光又何谈不能延续。 司马荇见母亲脸有所缓和,便知她已经想通,于是再下一剂猛药。 “之前崔氏案如此惨烈,四殿一下断了一臂,只怕将这账都算到了夭夭头上!”司马荇笑容冷淡,“可惜,对夭夭莫可奈何,偏将气撒到个软弱男子身上,着实小气!” 司马菁没有理会小儿子最后的撒娇口气,心情复杂。 这四殿原来早搭上了余氏这条线,难怪,难怪,一切皆已说通,难怪中余氏突然就失宠了。 司马菁慢慢消化着司马荇带来的讯息,心中一时有了异样。 这四殿居然首鼠两端,一方面敬如儿如亲父,端的是一副孝女样,一方面又勾搭余氏,将她耍的团团转,真真是一副好手段。 司马菁脸微变,看向司马荇,“行了,你父亲该醒了,你去他那儿候着吧!” 司马荇知目的已成,福了一礼,转身后绽出如花笑意。 龙蔓,莫要怪我,是你先出手的! 待他走后,司马菁方从袖口中出一张纸条,是今晨随箭入府中的。 司马菁将其打开,除了笔迹不同,内容赫然与刚刚司马荇看到的一样。 司马菁将纸条做一团,若是荇儿先去了羽林阁,那他的这番说辞便值得考究,可他没去过,没见过这纸中内容,就不可能会无故攀咬。 好你个四殿,竟想出这等法子来对付我司马家。 如此看来,女皇心意已定,也好,若事实真如荇儿所说,那定远侯这个儿媳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司马菁嘴角出笑意,胃口大开,当即让人再送上一份八宝羹。 第66章 人生如棋 一晃眼的功夫,杨乐夭就被关在府中三,为何说关,因为杨青搬了把椅子放在她门口,实施紧迫盯人。 她也猜到定是杨英怕拦不住她,将女皇口谕足一事告诉了杨青。 杨青当晚便卷了铺盖睡在外室,白天时刻伴在她左右,除了出门免谈,其余随她可劲儿造。 杨乐夭被得走投无路,终于在明月的建议下,第四一早让人送了自检书入。 女皇看了虽没直接解了足令,但准了她第二上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杨乐夭一时乐不思蜀,当场就要去京兆府衙门,被杨青堵在了府门内。 “让开!”杨乐夭此时心中已有怒意,再怎么说,自己还是个主子,自己敬她,却也不是没有脾气。 “小姐,就今,除了今,往后老奴绝不拦你!”杨青口气亦有些软,若不是为了侯府,为了小姐,她至于这么讨人嫌吗。 “杨婶,陛下都已经准了我明上朝了,意思很明显,就是解了足令了!” “小姐,你都说明了,那也等到明上朝后!”杨婶苦口婆心,“陛下看重小姐,小姐才能安然无恙,小姐也该体谅陛下,照顾陛下的体面!” “这都什么跟什么?”杨乐夭实在被她的绕口令绕晕,“我不走正门,我悄悄的去,行不!” 杨青知道她在装傻,一时气的口不择言,“早知道小姐为了个寡夫,如此这般莽撞行事,老奴宁愿你娶了那许哥儿!” “杨婶......”杨乐夭当场怒喝。 杨青亦知自己说了错话,但此时见她仍一心维护那寡夫,心中苦楚难咽,“小姐心中若还有这侯府,就莫要再率而为!” 无论是夜闯天牢,还是今要违令外出,小姐都将侯府放置在危险之中。 为了侯府,为了小姐,她再被厌恶,也要极力阻谏。 她心中堵着一口恶气,兀自跪在杨乐夭面前,不再吭声。 杨乐夭看着她来到这世界的第一抹温暖,所有愤怒都似了气的皮球,半响方灰溜溜的返回寝室。 其实管家的这些话她何尝不懂,可自当离开,她就未再见到辛玉郎,思念似蛊般恣意生长,折磨的她痛不生。 庆娘嘴上让她放宽心,她会好好治疗他的腿,可她越宽,自己越担心。 若是真无恙,庆娘怎么会三天来只匆匆回府了一次,便不见人影。 自己每费经心思写了情书过去,也只得“安好”两字,她越想越揪心,恨不得将地上踩出地来,直接窜到他的身边。 一向不敢离她太远的杨青此时也悄悄离去,实在是不忍看她如此痛苦。 她第一次心中和母亲有了同样念头,或许司马荇才是真正适合侯府老爷这个位置的。 ······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