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亲弟弟的表弟一家竟然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夺他家的爵位,为此不惜几次三番地暗害他们唯一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 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消化,严绍说了句“我已经派人去抓刘庆远和汪氏,你们要是还有什么疑问,一会儿可以当面问问他们”就出去了。 宁远伯和罗氏死死地盯着手里这两张仿佛有千斤重的纸,心里所有的喜悦都变成了惊怒和悲愤。 不知过了多久,罗氏突然红着眼眶拍桌而起,咬牙切齿地冲了出去:“好你个刘庆远!好你个汪氏!我倒要问问他们,我们宁远伯府到底有什么对不住他们的,他们竟要这样对我们!” “芳儿!”看着怒气滔天,像是要杀人的子,惊回神的宁远伯忙起身追了上去。 就在外面凉亭里坐着的严绍见此顿了一下,片刻也是放下手里的茶杯跟了上去。 柴束迟迟不归,刘庆远必然会发现不对,严绍不耐烦再跟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宵时间一到就让林云带着一群人闯进刘家,把刘庆远和汪氏一起抓了过来。 这会儿他们正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伯府前院大堂上,宁远伯和罗氏一进门,这两口子就脸委屈地叫了起来:“表哥表嫂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竟叫人把我们夫俩绑了过来?” 罗氏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可手里那两人的供词写的明明白白,由不得她不信。 信任被背叛,真心被辜负,还有险些因此失去独子的心痛和后怕,统统变成了熊熊的怒火,在她心头燎原成野。罗氏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就重重一巴掌甩在了刘庆远脸上,同时把那两张供词狠狠甩在他身上:“竟还有脸在这里装傻,为什么叫人绑你们,你们两口子心里没数吗?!!” 晚她一步到的宁远伯步子猛然一顿,却终究没有上去阻拦。 事实上,他比罗氏更伤心,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他不想接受就可以不接受的。 *** 刘庆远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虽然心机深沉,行事也足够谨慎,但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自己那倒霉表侄内里已经换了个芯子,成了个心机手段都不亚于他的大佬啊,所以虽然因为柴束的迟迟不归,他心里有点不安,但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严绍命大,这次刺杀又以失败告终。自己的谋彻底败什么的,他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 所以被罗氏一巴掌翻在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汪氏也一样。 直到看见地上那两封供词,又见严绍好端端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夫俩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 过度的震惊让刘庆远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切,有种做梦似的恍惚。 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计划这么完美,怎么可能败? 他表哥家这蠢蛋儿子,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机? 不,这他娘的一定是坐在梦! 然而刚这么想着,严绍就懒洋洋地开口了:“事已至此,表叔就别想着找借口或是狡辩了,你的心腹柴管家可是什么都已经代了,包括乐逍遥是他托远在北狄的老乡来的,上次长明观那些杀手是你让他去找的,还有今晚是怎么回事,以及你这些年为了赚钱都干了什么黑心事,害死过多少人之类的……哦对了,顺带再说一个你应该还不知道的事情。” 严绍说到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刘庆远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 “你拼命地想死我,不就是想把你那小儿子过继给我爹娘,好让他继承这宁远伯的爵位吗?”严绍眼角一挑,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汪氏身上,“可惜,那孩子好像不是你的种呢。” 刘庆远:“……” 刘庆远:“??!!” 作者有话要说: 庆远:我他妈的好歹是个反派,能给我一点反派的尊严吗!!!!! 盐勺:嘻嘻,不能。 ---------- 【谢霸王票么么哒】 murasaki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9-05-26 18:15:47 第29章 刘家小儿子是汪氏与柴束偷情所生, 严绍从柴束嘴里诈出这个消息的时候, 都忍不住要同情刘庆远了。 处心积虑了地谋划了这么久, 结果全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头上还被种了一片青青草原什么的, 真是想想都很惨。 宁远伯和罗氏也被这劲爆的消息惊呆了, 纷纷扭头朝汪氏看去。 汪氏:“……” 汪氏已经吓得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她和柴束一般都是趁刘庆远不在家的时候才会偷偷往来,且往来的时候十分谨慎小心, 事后也总会再三清理可能留下的痕迹, 所以在这件事上, 她虽然心虚, 却并不怎么担心会被别人知道。 结果竟然莫名其妙地翻车了。 她能不震惊能不害怕吗? 同共枕这么多年,刘庆远哪里不知道汪氏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他不敢置信之余双目怒瞪,青筋暴起, 随即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挣开脚上绑着的绳子就一脚踹向了汪氏:“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汪氏反应不及, 被踹了个正着, 惨叫着飞出了好几步。 “老爷!不……老爷我没有!我没有!他在污蔑我!是他在污蔑我!” 汪氏又疼又怕地哭叫了起来,然而她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庆远哪里还会信, 面狰狞地扑上去, 一边补脚一边疯狂地咒骂了起来。 汪氏眼看求饶没用,又被他那些话刺到,索也破罐子破摔, 一边躲闪一边跟他对骂了起来:“你个杀千刀的老王八蛋!只许你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纳妾,就不许我养个解闷的汉子吗?柴束比你年轻,长得比你好看,本钱比你大,上.功夫也比你好,老娘就是喜跟他睡,就是愿意给他生孩子,怎么着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现在是个什么猪样儿!又胖又虚不说,身上还总是一股酒臭味!也就那几个惦记着你间钱袋的小浪蹄子才会昧着良心说你厉害,说你威武,其实你就是个银蜡头,是个废物,本算不上男人!” 汪氏出身市井,父亲原是杀猪的屠户,后来是因缘际会发了家,才成了江北当地有名的富商,与刘家联了姻。所以这会儿情绪动之余,她是什么荤素不忌的市井脏话都骂出来了。 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鄙的话,宁远伯两口子简直惊呆了,严绍也是没忍住,嘴角了两下。 就,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同情刘庆远了——不仅被戴了绿帽喜当爹不说,还被老婆当众嫌弃那方面能力不行什么的,这便宜表叔就算能熬过这一劫,只怕也得留下一辈子的心理影吧? “夫、夫人别快听了,别污了自己的耳朵!”说话的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的宁远伯,只见他飞快地捂住了罗氏的耳朵,随即就赶紧叫人把刘庆远和汪氏给分开了。 刘庆远显然是真的气坏了,一直叫着要打死汪氏这个妇,直到汪氏被人带下去,他见不到人了,这才终于着气停下来,双目赤红地往地上一歪,整个人失去力气般不动了。 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惨,宁远伯心里不忍,下意识就说了句:“庆远啊,你、你那什么,想开点……” 刘庆远呆呆地转过头看着他,半晌狰狞的神一变,张嘴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表哥!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啊!我怎么就没有早点看清楚这妇的真面目啊!竟被她蛊惑得鬼心窍,做出了那等对不住你们的事情……表哥,表嫂,还有贤侄,我错了!是我错了啊!” 他一边哭一边爬起来冲宁远伯和罗氏磕头,滴泪横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酸。再加上认错态度诚恳,又确实有遭人哄骗挑唆的嫌疑,宁远伯一怔,脸下意识就缓和了一些。 罗氏也是怒意稍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了。 放过当然是不可能放过的,他想要的可是她唯一的儿子的命! 可眼下这情况…… “既然知道错了,那表叔一会儿见了大理寺的人,可得好好配合他们啊。”正犹豫着,严绍突然开口了,“放心,我都打听过了,你犯的这些事儿应该不至于人头落地,最多就是被判个抄家放什么的,死不了的。” “……” “???” 刘庆远哭声猛然一停,惊惧加地变了脸:“你竟然去大理寺报官了?!” “面对你这种几次三番想杀我,又擅长做戏掌控人心的敌人,我不果断报官,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说动我爹娘放过你不成?”严绍说完扫了骤然怔住的便宜爹娘一眼。 宁远伯和罗氏想起刘庆远从前一边计划着要杀他们的儿子,一边在他们面前谈笑风生,对他们亲热有加的样子,心里俱是一寒,被刘庆远和汪氏这场大戏吵晕的脑子也猛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这人一惯会做戏,他们不能上当! 刘庆远一看这两口子的脸就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卖力的表演是白瞎了。 他们不会再对他心软。 “……” 好气啊。 好想再找一群杀手死这专门坏他好事的小王八蛋啊。 不过作为一个纵横商场那么多年,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庆远他是不会轻易认命的!所以很快他就收起眼泪,慢慢从地上爬坐起来,口中苦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不管我现在说什么,表哥表嫂都不会信,我也没脸请求你们的原谅。只是这些年,不管我居心如何,都是实实在在帮过你们的吧?要是没有我送过来的那两万多两银子,宁远伯府这会儿会是什么样,我相信没有人比表哥表嫂更清楚……” 这就是携恩求报了。 宁远伯和罗氏心里一沉,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们之前之所以会犹豫,也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 所谓拿人的手短,不管刘庆远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宁远伯府这些年都确实不止一次地受过他的帮助。甚至有几次,如果不是刘庆远及时派人送了钱来,宁远伯府只怕已经整个儿覆灭了。再加上他们现在本没有能力把剩下那一万多两的债务还清,就更没法直杆说话了,不然总有忘恩负义之嫌。 刘庆远显然也是摸透了他们的心理,知道他们做不出背负着债务却翻脸不认人的事,才会说出这番话。 然而不等他得意,旁边的严绍突然笑了。 刘庆远:“……” 说真的他现在一看到这小王八蛋的笑心里就发憷,这小子太门了! 严绍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啪啪拍了两下手,就有人捧了个木盒进来:“先别说这些年我们家遇到的那些困难,是谁在背后捣的鬼。就说这钱吧,不就是两万一千五百三十两么,还你就是。这盒子里是两万两整,加上之前我爹娘还你的五千两,一共是两万五千两。多的那三千多两,当是这两年的利息了……” 随手将那木盒扔进刘庆远怀里,少年微微一笑,“好了,这下两清了,可以继续算后面的账了。” 刘庆远:“……” 不可能!宁远伯府这么穷,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 宁远伯和罗氏也是震惊极了:“绍儿,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严绍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宁远伯和罗氏不知怎么就怔住了。 眼前这个心思缜密,手段雷霆,面对一切都似乎成竹在的少年……真的是他们的儿子吗? 两口子心里突然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股无法言说的陌生和恐慌。 *** 刘庆远和汪氏还有汪氏的夫柴束最终都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三人这些年没少一起干坏事,等待他们的将是抄家放的下场。 宁远伯和罗氏没有给他们求情,还清债务,又知道自家这些年会落魄成这样都是刘庆远一手造成的之后,他们就彻底不想再管这件事了。 至于严绍,没了暗中盯着他小命的人,他也终于能安心地睡个好觉了。不过之前为了取信于刘庆远,他吃了一种药,导致伤口快速恶化还出现了化脓腐烂的症状,之后不得不卧休息了整整七天,才终于得到林老太医的允许,可以下活动了。 这七天里,荆无忧没来看过他,宁远伯和罗氏倒是常来,只是态度不像过去随意,总是带着些许试探和纠结,有时候还经常言又止。 严绍知道他们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委屈自己活成原主那小智障的模样,所以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对于他这个“儿子”的变化,便宜爹娘早晚都是要接受的,反正他有原主的记忆,不怕馅,只要给他们一段时间,想来就会习惯了。 这天可以下之后,见外头天气不错,严绍就出了门,准备活动活动这几天躺僵的身体。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