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连续按了两下门铃。里面沒有回应。她想。他大概沒有回來。反正今天她一定要给他说清楚。 夏至就这样。要么不做决定。但凡心里做好了决定。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到。而结果好与坏。这能让老天去决定。 杭城的冬天比较冷。沒有光的地方简直就是冻骨头。走廊过道里采光不好。唯有的一扇玻璃窗户。光照不进來。寒风却“呲呲呲”地吹进來。 傍晚。夕西下。过道里越发的冷了。夏至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门外。她觉手和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 晚上九点半。终于。阮滨回來了。拖着一身的酒气回來了。 走出电梯。阮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夏至。他愣着从电梯里走出來。 夏至人已经有些飘了。扶着门框。吃力地站起來。她想走上前去。无奈双脚本迈不开步子。冻僵了。也坐麻了。 阮滨看着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她脸苍白如纸。嘴干裂破皮。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去一样。瘦小的身子里却蕴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蛮劲。 “你怎么在这儿。”阮滨走上前來。淡淡地问道。眼中出了丝丝担忧和歉疚。 夏至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她说:“他叫周浩林。是思甜的大学同学。她是想撮合我俩來着。但我沒有跟周浩林相亲。” 完全的答非所问。但她一个劲地说着。只想把话说完。把误会解开。“我们换电话号码只是碍于思甜的面子。今天他去车站接我我也很意外。但是他既然來了。我也不能不坐他的车。我??” 不等她说完。阮滨突然张开双臂抱紧了她。他觉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肯定是被冻的。真是个傻丫头啊。 夏至靠在他的口。虽然隔着衣服。但她依然能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好暖和啊。她闭上眼睛。极力忍着想哭的冲动。说:“我跟周浩林真的只是才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已??” “不说了。我明白。”阮滨为自己的冲动而到抱歉。“先进去吧。” 可是夏至本就走不了路。要不是被他抱着。她可能站都站不住了。“阮总。我??我沒法走??” 阮滨拍了拍她的背。轻柔地说:“沒事儿。你就靠着我。”他一手拿出门卡。一手依然抱着她。开了门。他打横将她抱了起來。 屋子里。中央空调的暖气十足。阮滨将她放在沙发里。顺手又拿了一条毯将她裹住。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冰冷的。“坐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吹着暖气。喝了热水。夏至整个人都暖和了。心也暖暖的。 阮滨坐在她的旁边。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 “恩。” 阮滨拿出手机。抱歉地说:“开了静音。沒听到。” 夏至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喝酒了。” “是啊。跟杨深喝了几杯。他要回家陪孩子老婆。我也早早回來了。”说到杨深。他时刻不敢忘记杨深对他的忠告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去招惹人家小姑娘。 阮滨脸一沉。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至捧着玻璃杯。刚好可以暖手。她说:“去千岛湖玩得开心吗。??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阮滨回避着她示好的眼神。他忽然朗地笑笑。“很开心啊。但也累人。一路上去了好几个地方。很充实。” “哦。那个??你不要误会我跟周浩林了。”夏至试图将话題转回來。 但阮滨及时制止了。他打断道:“我沒有误会。其实我跟他之前接触过。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还记得你以前让我帮你留意对象的事么。我正想把你介绍给他。沒想到让唐思甜提前了一步。这样也算是你们俩的缘分。” “啊。”夏至有点儿懵了。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看他今天的表现。应该对你上心的。不过你也别太快答应了人家。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会不珍惜。你要好好观察一下他。不过。也别考虑太久。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多人给他介绍对象的。” “??”夏至彻底哑言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來。难道我刚才沒说清楚吗。难道我还不够主动吗。 她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才暖起來的心。一下子又被寒冷给包围了。 阮滨是个际高手。喜怒都不声。他很自然地一看手表。说:“快十点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我这里。不太好。” 夏至咬了。原本心里想说的话。都被他的话给生生地堵了回去。人家都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我又何必再多说。大概他只是在看我的笑话吧。 夏至放下杯子。拿下毯。从沙发上站了起來。“呵呵。阮总。你都说时间不早了。你还喝了酒。那你就休息吧。我打车回去很方便。” 阮滨站起來。说:“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夏至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睛也沒有看他。往下瞅着。“沒什么不放心的。杭城的治安很好。我平时也都一个人住。沒那么多事儿。” 她想哭了。心口一下一下疼起來。一下比一下厉害。“啊哈哈。阮总。我走了。不用送我。我认识回家的路。”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公寓。顺手还带上了门。“砰”的一下。声音不小。 好了。以后再也不用猜來猜去的了。以后再也不用把人家的关怀当暧昧了。以后再也不要会错意了。夏至。你明白了吗 第二天上班。一向守时的夏至却迟到了。新年第一天上班。大家都等着她开例会的。却不想等來了她要请病假的消息。 “喂。田主管。” “夏至。你人呢。整个部门都在等你一个人。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份工作了。” “田主任对不起。我发高烧了。今天估计去不了了。” 田丽刚想开口骂。忽见阮滨正好从二楼走下來。夏至是阮滨的助理。平时就格外护她。算算算。就当给阮总面子。 于是。她软着语气说:“那行吧。明天补张病假条给我。”挂了电话。她吆喝一声。“夏至不來了。都到会议室。准备开会。” 阮滨心头浮起一丝担忧之。她生病了。 夏至还躺在上。身体滚烫。浑身乏力。枕头边放着她刚用过的体温计。38度7.高烧。 她的身体一向不错。平常有个小冒都不需要吃药。发烧也不会太严重。但这次。她觉自己从來沒有病得这么严重过。连起到个水。都累得直气。 她打开头柜。拿出备用的冒药。吃了一颗。继续睡。 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她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伴随着敲门声。还有手机铃声。 “喂。阮总。我今天请假了。” “在家吧。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良久。她才反应过來。“啊。” “啊什么啊。开门。” “哦。”夏至糊里糊涂的。还搞不清楚状况。拿了大衣往身上一披。就去开门了。 门开了。人傻了。阮滨愣愣地站在门外。她也愣着。好一会儿。她“啊”的尖叫了一声。赶紧往洗手间跑。 “阮总。您先坐一下??您随意??” 阮滨无奈地摇摇头。慢慢地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住的地方。他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生活化到很接地气。 夏至有点无地自容。真想挖个地钻进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像鸟窝。眼睛里还有眼屎。大衣里面就是一套卡通睡衣。人不但邋遢。还憔悴得不成人样。 她随意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捋了两把直接扎了起來。衣服就不换了。要换还得去卧室。她就把外套的拉链给拉上了。 门打开。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问:“阮总。你怎么会來。”看到铺衣服的沙发。连个坐的地方都沒有。她真是惭愧至极。 这些脏衣服是回去之前整理出來的。本來她是打算放假回來之后洗的。现在却成了她最想销毁的罪孽。 第十九章 我有喜的人了 第十九章 我有喜的人了 阮滨一直站着。手里拎着一袋东西。他也尴尬的。觉得自己來得太冒昧。“你??要不要进屋再多穿点啊。”这屋里沒有暖气。沒开空调。太冷了。 夏至摇摇头。换衣服太麻烦了。不好让他在外面久等啊。她走到沙发边上。将衣服收起來叠放在一起。腾出一个空地出來。说:“阮总。坐。” 阮滨也注意到了。她一句一个阮总的。叫得特别生分。 他说:“听说你发烧了。去医院了吗。” 摇头。 “还烧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再次摇头。比之前滚烫的时候。要降下來许多了。 阮滨看她反应讷讷地模样。着实不放心。伸手就捂住了她的额头。他沉沉地说:“还是烫。你去换上衣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夏至还是摇头。“我已经吃过药了。睡了一天觉好了很多。已经沒有早上那么烫了。不用麻烦你。”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麻烦他。她最不想麻烦的人。就是他。 阮滨看她坚持。他也不想多管。只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我猜你就沒吃过东西。來的路上给你带了一碗粥。” 夏至接过來。低着头点头。“哦。谢谢你。阮总。” “多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了再來上班。我会跟田主管说的。” “沒事儿。我明天就能去上班。”年底了。出勤率关系到年终奖啊领导。 阮滨强硬地说:“你是我的助理。我不需要一个病号勉强上班。容易出错。” 夏至张了张嘴想反驳。但还是妥协了。“哦。” “你把粥喝了。这么冷的天。把房间空调打开。再节约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还有。如果半夜再发烧。一定得打电话给我。” 阮滨絮絮说着一些叮嘱。夏至越听越心酸。想着他昨天晚上冷漠地给她说的那些话。她就心里发酸。 大概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吧。眼泪也特别的浅。当着阮滨的面。她哭了。 她一哭。阮滨更加束手无策。“怎么很难受吗。??我还是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说着。阮滨走上前一步想去拉她。她顺势后退。手挡在中间。示意他别再往前走。别再靠近自己。 “阮总。如果你不想让我多想。就请您不要來关心我。” “??”阮滨沉默着。看她这样子。他也莫名地难受得很。 这个时候。夏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來。手机在卧室的头柜上。一直响着。她看阮滨沒什么说的。便转身走进卧室去接电话。是周浩林的來电。 “喂。” “夏至。唐思甜告诉我你发烧请假在家。严重吗。” “沒事。睡了一天好多了。谢谢关心。” “我就在你家楼下。给你带了点吃的。我能上去吗。” 夏至侧了侧身。用余光看了一下站在客厅里的阮滨。她直接对周浩林说:“周浩林。谢谢你的关心。真的。但是。我已经有喜的人了。对不起。” 阮滨愣了一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周浩林也愣住了。久久回答不上话來。 夏至又说:“我知道这样冒昧的。但是我真的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对不起。”她再一次道歉。 周浩林大度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沒有对不起我。比起暧昧不明的关系。我更欣赏你这样的直??呵呵。怎么办。我好像更加喜你了。” “这??”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