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半躺在沙发里,背上靠着厚软的靠垫,腿上盖着冰丝薄毯,左手边放着遥控器,右手边放着一杯温水,这些都是他做的。 以及在医院的时候,他不眠不休地陪在她的身边,凡事都亲力亲为。有些他不方便做的事情,他总要叮嘱护工阿姨仔细一些。 在她疼痛难眠连止痛药都不顶用的时候,是他给她讲笑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他一个平时沉默拘谨的人,千方百计地讲着各种笑话,这本身就很搞笑。 在她半夜被噩梦惊醒哭着求助的时候,是他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他一直在这里陪伴着她。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更能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此刻,她真的拒绝不了他,拒绝不了他的体贴入微,更拒绝不了他的温柔守护。 徐志摩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夏至眼睛眨动,眼泪便从脸上顺趟而下。 在情方面,她的启蒙比较晚,二十七岁才有了第一个喜的人,那个人就是阮滨。从一开始的暗恋到后来的往,她都用自己最大的真心去对待。 今年她三十岁了,前前后后四年的时间,她心里唯有这个男人,那种掏空了自己去一个人的经历,唯有这一段。 她想,不管最后能不能与他走到一起,她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像这段情一样去一个人了。 没多久,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夏至这才惊觉时间过得好快,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假装看电影看得很投入。 阮滨从外面回来,拎了两大袋东西,各种各样的东西。 “外面下雨了,没带伞,你看,我头发都了。” 夏至转头看了看外面,可不是,夏季的杭城是一个多雨的城市,中午还高照,下午就变了脸。 除了头发,阮滨的衣服也都了,特别是背上和肩上,打的衬衫黏在身上,看着就难受。 “你快换件衣服吧,不然很容易冒的。” 阮滨把东西放到冰箱旁,“好。”他一边衬衫一边往她这边走。 衬衫一,他出了多年坚持健身的成果,坚实的肌,块块分明。他拿着衬衫在身上擦了一下,那肌凹凸有致更显健硕。 他一定是故意的,夏至赶紧低下了头。 阮滨看到她的耳朵都红了,款款地走上前,不紧不慢地坐到了沙发边上,“怎么了?”本来是想调侃一下她的,走近了却看到她润的双眼,他担忧地追问道,“怎么哭了?” “没??没有。” “怎么没有,别骗我,你是不是伤口疼了?”阮滨想了想,马上说,“去医院查查吧,别是伤口染了,我打个电话。” 见阮滨要拿手机,夏至连忙按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只是一时的触而已。” 阮滨挪近了一点,慢慢地将她抱在怀里,絮絮说道:“小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懂??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次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小至,我不会再让你伤心泪了,我拿我的生命发誓。我等不了半年,我现在就想每天都呆在你的身边,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我从来都没有为哪件事为哪个人这么认真过,从小到大,我人生当中的大事情都由我爸安排,小事情我也无所谓。是你让我明白,我也要为我的以后努力一下,为我们的以后坚持一下。” “小至,跟你在一起我就踏实,我你,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肯定过。” 夏至靠在他的口,耳朵能听到他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这不是他们最亲密的行为,却是他们在分开一年半之后,第一次毫无阻隔地拥抱。 阮滨没听到她的回应,又再问了一句,“跟我在一起,好吗?” 夏至了鼻子,轻声说:“我都没有推开你,你还要问我这种问题吗?” 阮滨笑笑,摸着她的头发,“好,不问了,我做牛排给你吃。” “我很怀疑你的手艺,要不我来吧,免得你浪费牛。” “我来我来,相信我。” “我看,你还是先换衣服比较好。” 阮滨大笑,“哈哈哈哈,其实我可以着肌煎牛排,这画面不要太好。” 夏至非常鄙视他,说:“你煎牛排的时候,会有许多油溅到你的肌上,到那时再穿衣服,很容易把牛排煎过的。” 阮滨一脸窘样,又尴尬又觉得好笑。 以前,他是从来都不下厨房的人,因为本没那个需要,与夏至分开之后,他在外面吃饭,无论哪家的饭菜,他都觉得不如夏至的手艺。 于是,他开始学着自己做。 他最怀念的就是夏至做的牛,无论是炒的还是炖的,都特别入味。可是,那些繁琐的步骤他记不住,那就来点简单的煎牛排吧。 从一开始的失败,到现在的能练悠闲地站在锅前把牛排翻面,他花了不少功夫。 夏至看着他不忙不的样子,忍不住夸赞道:“呦,架势倒是像那么会事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阮滨转过头来,说:“没你做的好,但肯定能吃,放心吧。” “我要八分。” “没问题。” 不一会儿,牛排就端上了餐桌。 摆完盘,阮滨又小心地扶夏至坐过去,“还意吗?” 夏至一看,又惊又喜,盘子里的牛排冒着热气,上面的柠檬汁散发着阵阵清香,配菜是空心粉和西兰花菜,用番茄汁拌匀。 没有红酒,但有饮料,是冰镇青柠汁。 这一顿牛排,不但闻起来芬芳,颜也特别亮丽。 “恩,勾起了我很大的食。” “那就请夏大厨指点指点。” 夏至切了一小块进嘴里,质鲜美,汤汁,柠檬汁代替了黑椒汁,创意新颖,口极佳。 “如何?”阮滨期待着她的评价。 夏至默不作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阮滨等着急了,她才笑着说:“很好吃。” 阮滨松了一口气,他比想象中还要高兴能够获得她的肯定。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只要你想吃了,我随时做。”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吃着牛排,一边闲聊着。 夏至:“你变化大的。” 阮滨:“比如说?” 夏至想了想,说:“以前比较冷漠,现在更会关心人了,以前只知道吃,现在会自己做了,还有最大的变化是,以前比较闷,现在话比较多,特别是情话。” 阮滨笑了笑,“以前力太大,活得很抑,现在想明白了,活得开心才是人生要追求的目标。” 夏至忽然想到,“你爸,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阮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就那样吧,一直在做康复治疗,现在还离不了轮椅,医生说能够恢复的最好状态,也就是生活自理行动自如??哎,要再想像以前那样陪他一起打打高尔夫球,难了。” “回去之后多陪陪他吧,不能打高尔夫球,总能下下棋吧。” 阮滨正道:“小至,你不恨他吧?” “我为什么要恨他?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我怎么会恨他?” “小至,谢谢你能这么想,谢谢你能原谅我,更要谢谢你能这么宽容地对待我爸。” 夏至缓缓地说:“我们做子女的,最不能埋怨的人就是父母,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我们的人。虽然我不懂你的家庭,但我能懂你的爸妈,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 阮滨深受动,他忽然发觉,夏至的那份淡定是很多人都远不能及的,包括他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会离婚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会离婚的 阮滨向公司请了年假,好几年都没有休假,这一申请,老总裁很快就批准了。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夏至有伤,阮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早晨,柔和的光从窗外照进来,半开的窗户,有风吹进来,吹起了窗帘,光正好照到了夏至的眼睛上,她微眯着眼睛,悠悠转醒。 一睁眼,她就看见阮滨正撑着脖子,笑笑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拉起了被子将脸蒙住。 阮滨故意逗她,“我早就看到你嘴角边的口水了,还遮什么啊?” “哪有口水,我才没口水。”夏至探出头来,翘着嘴角,以示清白。 阮滨笑得更了,捏捏她的脸,揪揪她的鼻子,“我帮你擦干净了嘛。” “你骗人。” “不相信?”阮滨坏笑着说,额头也慢慢地贴了过去,“那我再帮你擦一遍,用嘴。”说着,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夏至摇头躲着,无奈他的大手掰着她的脑袋,她躲不了,“恩,别,没刷牙??” “没关系,亲完再刷。” “??” 这段时间,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时候,甚至是比以前更加幸福。 请了假,不用上班,两人每天睡到自然醒,有时候出去逛逛走走,有时候窝在沙发里看看电影,这样的子再惬意不过。 在阮滨的细心照顾下,夏至的伤逐渐好转,复诊的时候拆开纱布,在肚脐眼往左六公分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疤眼,指甲盖大小,新长的粉新相对于周围的皮肤来说,是显眼的。 医生检查了伤口,说:“伤口愈合得不错,不用包了,平时注意点,的话别用手挠。” 夏至低头看了看那个疤,问道:“医生,这个疤能退掉吗?” 医生:“完全退掉不可能,多少会留点印子,时间久了会浅一点,不会这么明显的。” 一旁的阮滨逗趣说道:“没关系,只要你不穿脐装,谁能知道你肚子上还有个疤啊?” 从医院出来,外面天骤变,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直而下。 暴雨持续了十来分钟,把城市的各处都浇得透。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格外的清新。 “有彩虹。”旁边有人指着天空愉地喊了一声。 夏至和阮滨齐齐转头看去,只见蔚蓝的天空中,挂着一道绚丽的彩虹,弯弯的,悬挂在天空中。 阮滨拉紧了她的手,说:“多好的兆头,我们一起看到了彩虹,这说明我们注定了最后能在一起。” 夏至笑他幼稚,“你还信这?” “你别笑啊,我说真的,不努力永远不会成功,努力了至少还有一半机会成功,成或不成,在于你是否努力争取,并且为之坚持。我这么努力地争取这个结果,又坚持了这么久,我想,老天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 夏至慢慢靠在他的前,说:“但愿吧。”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