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郁安夏咀嚼着嘴里的晶莹饭粒,开口打破沉默问他红宝石的来源有没有查到。 其实那种辐超标的红宝石郁安夏之前在国外就见过几次,之所以被称为“劣质宝石”不是因为它的价值低,相反,它比一般的顶级红宝石都要泽鲜明质地纯透,只是对人体有害不适宜用作珠宝首饰用途而已。但其也有其他用途,市场价值不比普通红宝石低,前天晚上陆翊臣连夜找关系让人过来检测,查出了整整五十颗,重量不大,市场总价值约在二百万左右。 陆翊臣给自己又了半碗饭,抬眼看她:“已经查到了,而且我让葛杰走正常程序把那个跨省销售辐红宝石的团伙举报给警方了。” 郁安夏捏着筷子的手指微有收紧,如果那伙人落网,势必会牵扯出这次的大金额红宝石买卖。用来买进那五十颗红宝石的钱,陆翊臣说极有可能是从陆茗帐上走的,因为时长青现在身无分文,以他做事的严谨习惯,也不大可能让自己沾上关系。 郁安夏原本想问他对陆茗是怎么打算的,可转念想到些什么,看了眼他优雅吃饭的动作,话到嘴边还是没继续问。 吃完饭后,郁安夏收拾碗筷进厨房。 站在水龙头前拧开水准备洗碗时,突然从后面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的后背紧贴着陆翊臣肌结实的膛,火热的温度炙烫了她的肌肤。 陆翊臣双手圈着她的,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说话时,有热气从她耳廓拂过:“别洗了,回房间吧。” “一会儿就好。”虽然这些事平时都是陈姨做,但今晚她不在,她不习惯家里脏脏的。 陆翊臣呼的热气洒在她脖颈间,的不怎么舒服,郁安夏回过头想让他先回房洗澡,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吻封。 陆翊臣一手按着她的右侧脸颊不让她转回去,另一只手已经下滑解开了她的牛仔纽扣。 齿纠间,他的舌头轻车路地捣进她的口腔,一番肆,准捕捉到她的小舌勾到齿关用力住。 郁安夏被他双管齐下拨得情翻涌,脑袋有片刻空白。 两人一路纠着到了客厅沙发上。 陆翊臣举高她的腿打开到最大的角度,高难度让郁安夏的贝齿从娇的红上几度碾过,妩媚的脸庞,像隐忍,更像是愉悦。 最烈的时候,质地良好的沙发都因为强烈晃动发出了阵阵咯吱作响声。 不知为什么,郁安夏脑海里突然晃出了陆茗的身影。 在她看来,和萧晴比起来,陆茗不管是相貌能力还是家世,甚至和时长青这些年的情基础都远远高出不止一筹,但时长青还是选择了背叛她。 “男人,是不是都喜更新鲜更年轻的女孩子?哪怕……哪怕家里的子再好?”郁安夏有些受不住他的鲁,十指因为紧搂着他光的后背过度挤,圆润光滑的指甲都泛了白。 没等陆翊臣开口,她又断断续续地问:“你呢?等……等我们……相处了十几二十年后热情慢慢褪去,你……你是不是也会……在外面养别的女人?” 陆翊臣回应她的是一次次深入的动作。等到他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伏在她身上慢慢平复息时,郁安夏听到他从嘴里吐出言简意赅的两个字:“不会。” 没有过多甜言语的保证,也符合他向来不喜嘴上把式的风格,但郁安夏依旧很意。 有时候女人问这种问题并不是真的怀疑或者对情没有信心,哪怕知道对方自己,但依然想从他们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许是真的累到了,洗完澡后,郁安夏沾了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橙黄的壁灯下,她睡着的容颜安静又美好,白皙的脸庞润着淡淡的莹光,还有一层尚未散去的妩媚。 他掀了被子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灯线下,打开的首饰盒里和郁安夏这次参赛设计的款式一模一样的钻石项手链折着耀眼的光。 但用来镶嵌的红宝石贵重,将手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陆翊臣轻轻拿起郁安夏的左边胳膊,动作轻柔地将手链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鸽子血红宝石,映着纤细的皓腕更加如凝脂般白。 次上午九点定在此次合作方之一帝华国际旗下的金华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七点钟,郁安夏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她起,睡眼惺忪地掀开眼皮,入目,男人放大的俊脸噙着浅笑。 她忽然想起上午还有新闻发布会。 “几点了?”郁安夏很快坐起身来,将散落的长发往脑后捋了捋。 陆翊臣看她着急下的动作,边往卫浴室走边说:“才七点,不用急,不会迟到的,一会儿小戴开车送你过去主办方那边,你和他们一起去发布会现场。” 郁安夏进到衣帽间换衣服,隐隐约约听到他的话,含糊应了声。 她从衣柜里拿了严肃的黑西装套裙,左边胳膊抬起来时,手腕上一晃一晃的光有一瞬晃花了她的眼。 看到多出来的摩天轮手链,郁安夏的视线有片刻凝滞,回过神后心口忽然怦怦跳得厉害。 换好衣服,房间里已经不见陆翊臣的身影,卫浴室的洗脸台上,两只情侣水杯中粉红的上面放了挤好了牙膏的牙刷。 郁安夏心里甜,嘴角弯起的弧度十分明显。 早餐是陆翊臣做的,像他曾经说的那样,他不喜西餐,即便是繁忙的早上来不及早起煲粥,他也下了一份陈姨提前包好放在冰箱里的饺子。 吃早餐时,郁安夏虽然怕时间晚了吃得很快,但咀嚼的时候目光就一直没理开过对面的男人。 “什么事那么开心?” 明知故问…… 郁安夏抿嘴笑了起来,明眸里闪烁着亮眼的光:“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中了大乐透一样,每天都是惊喜。” “这是什么比喻?”陆翊臣的嘴角也明显弯起了弧度。 出门时,小戴的车子已经等在了外面,郁安夏在陆翊臣嘴角亲了一口:“别担心我,发布会上我会好好应对的。” 陆翊臣嗯了声,叮嘱小戴开车慢点。 八点五十左右,郁安夏戴着墨镜,在比赛主办方的拥护下在金华酒店门口下车。 看到她出现,等待已久的媒体蜂拥而上。 ☆、189 这次你一定要帮我(2更) 去年国内曾经爆出一桩辐玉镯公案,当时闹得城风雨,社会上对玉镯商家质疑辱骂声不断,甚至一度引起了玉制品销售危机。商家与消费者的关系本就微妙,一旦危及他们的利益,先前形象再好也会一夜之间跌落谷底。 那些挤过来的记者提问时言辞犀利,字字句句没给郁安夏留余地。 恒天这次陪同出席发布会的人是葛杰,他一路十分小心地护着郁安夏,在保镖严防死守的开道下,郁安夏全程保持沉默。 发布会九点整准时召开。 媒体陆续到场后,郁安夏和比赛主办方以及相关律师、负责人等在不停闪烁的镁光灯下一次出席落座。 代表发言的人是葛杰,做了发布会开场致辞后,他将话筒给了郁安夏。 郁安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垂在膝上的手心里已经一片晶莹细汗。 但她还是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面对着下面的媒体记者以及他们的镜头。 “首先谢诸位媒体朋友和网民观众们对设计师大赛以及我本人的关注与关心,下面我将就綦江报社在网上发布的我本人因为销售辐红宝石被警方带走拘留的不实新闻做以下几点说明。” “第一,昨天,也就是4月26上午,确实有执法部门接到举报说我工作室鱼目混珠,用辐红宝石欺骗消费者大众。执法部门上门后,全程我都是以良好的态度配合他们检测调查,甚至为此特意去警局做了登记备案。但检查的结果,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并没有查出有所谓的辐红宝石,否则我现在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和你们召开发布会说话了。” 幽默的自嘲式语气打破严肃的气氛,会场里接连响起低笑声。 其实来之前,葛杰已经给她准备好新闻稿,虽然殊途同归,但她还是坚持用自己的语言来说。 “第二,关于网上有人借着此事旧事重提廉价珠宝事件。我对于珠宝的定义是,没有廉价,它的价值因人而异,珠宝贵在匹配而非价格。但珠宝没有廉价,却有劣质。圣地广场的车展时,我工作室方确实曾将珠宝出售给已经破产的星城模特公司,但私下调解时,他们亲口承认珠宝系他们内部人士刻意毁坏。” “以上两点,皆有书面证明为凭。” 郁安夏说完,身后的led大屏幕上出现了前天红宝石检测的官方书面结果,以及星城关门之前陆翊臣从老板周恒那里拿到的亲手书写证明为郁安夏正身,尾款处有周恒的亲笔签名和公司印章。 “第三。”郁安夏的神严肃起来,“綦江报社以及网上一些自媒体的不实消息发布和转发对我本人和工作室的名誉以及这次的珠宝设计师大赛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损失,我有理由认为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击,至于目标到底是我,还是设计师比赛,又或者是背后的主办方,暂时不得而知。但我本人会委托齐淮律师就此事提起诉讼,追究责任到底。” 郁安夏的话说完,把话题权重新还给葛杰,葛杰也严正声明,不止郁安夏,比赛主办方也同样会对造谣者提起刑事诉讼。 说完,葛杰宣布刻意开始媒体自由提问环节。 前几个媒体陆续提问后,坐在最后一排的港城报举手提问,因为郁安夏的工作室和港城的星光珠宝公司有长期合作关系,这次的新闻在港城也引起了不小轰动。 港城媒体向来以犀利闻名。 女记者起身后,开门见山直接问郁安夏,能请到恒天集团旗下有“不败王者”之称的的首席律师齐淮,又有同场比赛的设计师爆料她实力不足,之所以连连晋级是因为背后有主办方高层人士金主作支撑这一说法是否属实,这次的新闻发布会是否是金主在背后摆平随后安排的一次危机公关。 郁安夏没有因为她的不礼貌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避不让地看着众多媒体的镜头缓缓开口:“我是否有实力大家不应该看这次的比赛,而是应该看比赛结束后的后续发展。至于辐珠宝和廉价珠宝风波,我在此重新申明一次。” “每一个珠宝设计师本身对珠宝都是由衷的挚。”她举起右手三手指,态度虔诚,“我可以当着所有电视观众和网民朋友的面宣誓,我郁安夏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件自己设计的珠宝有敷衍、剽窃、违法等任何不当行为,也会永远将市场消费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我不能做到,我会就此退出这个圈子,不再发布任何新作品。” 葛杰适时接过话筒:“本人也谨以比赛主办方身份代表所有设计师保证,若设计师有任何不当行为,立即退赛永远封杀。” “看不出大嫂还是有魄力的,面对镜头一点都不慌张。”酒店的休息室里,顾湛和陆翊臣也在观看发布会现场直播。 陆翊臣抬手看了眼时间,起身道:“发布会快结束了,我先走了。” 顾湛起身跟上,他们家西西快生了,他也要回去陪媳妇儿。 这场新闻发布会是同步电视和网络全国直播的,时长青全程沉默着看完,新闻发布会之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帮他牵线购买辐红宝石的朋友说接到消息那伙人今天凌晨已经被抓了,他要赶紧出国避风头,让他自己也小心一点。 时长青已经明白过来,郁安夏的工作室没有查出有辐红宝石,肯定是早就发现换下来了,还故意隐而不发,让他有机会把事情闹大。 他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开口和陆茗把这次辐珠宝的内幕告诉了她。 隐瞒了和萧晴有私情纠葛,只说是自己拿钱收买了郁安夏工作室的员工。 陆茗手一松,拿在手里的水杯砰地一声在木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你找我要那三百万本不是去投资,是用来买那些辐红宝石陷害郁安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相安无事地过子不好吗?” 时长青说自己只是不甘心,然后又跟陆茗认错,求她看在夫的份上救他一次,他不想去坐牢。 贩卖辐红宝石是犯法的,尤其还是这么大的金额,最起码要判十年左右。 “我怎么救你?”陆茗也束手无策。没有了陆家,她能有什么办法? 时长青垂了垂眸,缓缓道:“买红宝石的钱是从你账户上直接打出去的。” 陆茗脸巨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你要我去替你顶罪?” “不是。你好歹是陆翊臣的亲姑姑,你去求求他,他不会不管你的。” 陆茗看着他哀求的嘴脸,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有了动摇,但她对时长青的情很深。 次晚上,她还是瞪了御江帝景的门。 听到门铃声,今天在幼儿园被老师夸奖了的嘉嘉第一个从沙发上蹦起来:“我去开门。” 嘉嘉和陆茗接触过的次数不多,陆茗一向冷淡,他对这个姑也不怎么,从拉开的一条门里,挠着小脑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姑,你是来找我爹地和妈咪的吗?” 嘉嘉比她的小儿子小不了几岁,声气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喜。 想起小儿子,她踏进来的脚步更坚定了点,她不能让自己儿女的父亲去坐牢。 “他们在家吗?”陆茗嘴角挤出一抹笑。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