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楼出来,一丝暖煦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九月中旬的天气,还没有冷下来,今天又是光晴好,让人倍觉舒适。 郁安夏看到茶楼附近有一家92度蛋糕店,便跟樊通等人说了声,让车子在门口等一下,她和乔一起去买点东西。 郁安夏特意叮嘱店员拿了两袋不加糖的苦荞饼干。 “你们陆总最讨厌吃甜腻腻的东西。但他这段时间经常在我睡着了之后去书房里加班,得太晚了又不好把家里佣人再喊起来做夜宵,我怕他经常饿着对胃不好,就这种口味的饼干他还不算太抗拒。” 坐上车后,郁安夏和乔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起来。 郁安夏和陆翊臣的恩甜,在字里行间,听得乔不羡慕起来。 郁安夏看到她眼底的羡,忽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一个?” 乔朝副驾驶上的樊通看了眼,一向表情寡淡的脸颊难得飞红。 郁安夏笑了起来:“原来和樊经理是一对啊。” 副驾驶上,五大三的樊通有模有样地假咳两声。 郁安夏十分大方:“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说呀,我向你们陆总帮忙带薪请假,三个月半年都不是问题,你们俩可以好好度个月。” 几句话说得乔这个年纪比郁安夏还要大的人脸通红。 …… 另一边,程天晴在茶楼里和苏斯岩闹得并不大愉快,憋着口闷气回到家后发现家里气氛也咋恩么对。 、父母、还有身为家主的大伯都在,俨然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架势。 见她回来,站在程母身后的程天蓝慌忙给她使了个眼。 程天晴和长辈一一打过招呼,刚想说些什么,程家家主便重重一拍桌子,面目威严:“我问你,昨天来你寿宴上闹事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我……” 程天晴心里暗恨。 郁安夏真是卑鄙,故意设计她承认昨天寿宴的事被苏斯岩听到离间他们情就算了,居然还要来家里告她的状! “大伯,你听我说……” “你只要说,是,还是不是。” “我……”程天晴一咬牙,无奈承认承认下来,“是。” “你怎么这么糊涂?”眼见程家老夫人要发火,程母先一步过来数落程天晴,“你知道昨天程家丢了多大的脸吗?以后茗江市那些人谁不在背后笑话你?” “他们笑就笑,一群长舌妇一样的人罢了,我管她们怎么想?”程天晴半点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怎么看自己,又看向程老夫人,“,昨天让您生不开心是我的错,天晴在这里给您老人家道歉了。但我也有我的打算,前两年你们打算把我跟陆翊臣配成一对后来没成功,我当时心气也高,一气之下随便找个人去国外注册结婚了。要不是一时冲动,我也不会看不清那人好坏,闹到现在匆匆离婚的下场。斯岩对我很好,大伯和爸爸不也说了,他是个可造之材,只要我们好好扶持,以后一定大有成就。我想跟他好好过,若是一开始就开口让他把他那个私生女送走,他心里肯定要怪我。” 当年打算撮合程天晴和陆翊臣,是程老夫人的主意。以至于后来闹得不而散,让孙女冲动之下有了上一段短暂又不愉快的婚姻,程老夫人心里不是不歉疚的。 ☆、501 你一定要嫁进陆家(2更) 程天晴旧事重提,老夫人到底疼孙女,便也不想计较昨天寿宴的事了,横竖脸已经丢了,再计较程天晴的责任时间也不会倒。 程家家主却没这么,他绷着一张脸又问程天晴:“昨天那个姓罗的女人和陆翊臣子的关系,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程天晴心里一紧,咬死了不承认。 “你还在狡辩!” 程母看不过去程家家主的一力指责:“大哥,天晴只是想让那个姓罗的女人以后不能再纠斯岩。她才回来不久,跟陆太太不,怎么可能知道两人的关系?” 程家家主怒:“她若是不知道,怎么能预料到姓罗的女人闹事后会找陆翊臣子帮忙,让她一起跟着丢脸?陆翊臣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他又有什么动机故意诬陷你女儿?” 程家家主是真的气得不轻。 明年年初那一场上位博弈战中,陆璟已经稳稳占据了上风,若中途不出意外,他必能顺利更近一步。假以时,坐到最高的那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仗着天时地利人和跟在陆璟手下工作的便利现在巴着陆家讨好陆家都来不及,偏偏家里的蠢货还要拖后腿。 程家家主不管程天晴认不认,当即拍着桌子决定下来要她去陆家亲自跟郁安夏道歉。 “老大,用不着这样吧?咱们家又不是靠陆家吃饭的。”程老夫人突然话。 “那也总比树立一个强势的敌人要好,至少咱们得摆一个诚心认错的姿态。陆家那位,现在除了是陆家儿媳,还是易家孙女,两边都把她捧在手心上,咱们家有什么能力同时跟两家人为敌?” 这番话一出,程老夫人也噤声不说话了。 程天晴却红了眼眶:“我不去。” 她刚郁安夏刚刚才在茶楼摊牌,郁安夏还看了她的笑话。现在让她去跟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低头认错,做梦! “不去也行。你马上上楼收拾行李,今晚就滚到国外去,下个月的婚也不用结了,两三年之内,不要想着回来。” 程天晴哑然。 程家家主又说:“或者,苏斯岩愿意,你们俩就去国外结婚吧,想怎么结就怎么结,我们家里人也眼不见心不烦。” 这是不打算当她的娘家人了……程天晴气得当即眼泪往下直掉。 她气不过,对着一向畏惧的大伯顶了句嘴,却换来程家家主重重一记耳光,脸上浮上清晰的手掌印。 程父程母心疼,程家家主冷冷道:“好好管管你们家女儿。明天上午九点钟,咱们出门去陆家道歉,你若是敢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以后程家就当没你这个人。” 程家家主一言九鼎,事后程母也只能和程天蓝一起陪着程天晴回房好言相劝。 “你大伯说得也有道理,你不能只想你一个人,要为家里的前途考虑。陆家老爷子现在不管事,陆家大先生和你大伯关系泛泛,两人又是上下属关系,得罪不起。” 程天晴垂着头,半天不说话。 程母劝得着急上火,程天晴却忽然问:“郁安夏是斯岩表妹?为什么之前我都没听人说过?苏家的请柬名单上也没有她。” 程母虽然不知道程天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简单和她说了说:“当时你在国外不知道这件事也正常,苏斯岩父亲是郁安夏亲舅舅,不过两家似乎有什么恩怨,一直都是不来往的。”说到这里,低了一些声音,“他父亲虽然是因为违法犯罪被判刑然后在狱中过世的,但我听说他犯罪的证据是陆家提供的。陆家这样做,同郁安夏和苏家往年的恩怨不无关系。后来,陆家更是强势封口,所以即便知道郁安夏和苏家的人是亲戚关系也不会再提。你和苏斯岩的婚事,若非你大伯向陆家大先生探过口风,明确得知恩怨不及下一代,家里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程天晴听得愕然。 程母拿冷巾帮她敷着脸:“你想啊,苏家还是郁安夏的舅家呢,说一夕落败便是大厦倾塌,更何况咱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呢?你何苦去得罪她呢?真不喜,以后大家不接触,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好了?” 程天晴双手紧紧握成拳,深一口气:“好,我明天去道歉。”又忽然看向一旁的妹妹程天蓝,“你放心,我不会让我的事情连累到你。不过,天蓝,你答应姐姐,你一定,一定要想办法嫁进陆家,一定要嫁给陆锦墨!” 既然陆家势大,而且还罩着郁安夏,那或许,只有等他们同样进了陆家的羽翼之下,才有平等对立的机会。 …… 第二天上午,程家家主领着程天晴上门道歉。 程天晴态度谦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情不愿。 郁安夏心想,一个骨子里就高傲甚至是傲慢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想通在她讨厌又刚刚撕破脸的人面前低头?程天晴即便看着真心诚意,大部分也是畏惧陆家的地位罢了。 不过,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人家摆低了姿态,陆璟也没有要和整个程家撕破脸的意思,郁安夏便也没有上赶着咄咄人。只是昨晚罗竞森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苏斯岩愿意将女儿给罗家抚养,而且每个月会给一定的抚养费。 苏斯岩做出这样的改变,和昨天她同程天晴那番对话不无关系。 程天晴这件事,郁安夏事后就没再放到心上,只是隔了几天接到程天蓝的电话倒有些意外。 程天蓝特意打电话给她,是为了程天晴的事情同她道歉。 “陆嫂嫂,我姐姐就是一时糊涂,要是我一早知道她打算这样做肯定会阻止她的。你没有因为她的事情也连带着生我的气吧?” 郁安夏笑笑,语气却很淡:“我不喜迁怒别人。” 电话那头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陆家嫂嫂,我以前就听朋友说你最大气,又善解人意,是个顶顶好的人。你不要生我姐姐的气,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她那个人一向要强,又不怎么讲理,我是坚决站在你这边的。” 郁安夏嗯了声。 接下来,程天蓝又唧唧喳喳说了许多,郁安夏回应的大多是“嗯、啊、哦”之类的语气词,只是对方热情丝毫没有因此降低。 等到郁安夏收了线,一旁在裁剪衣服的易兰七放下手上工作,问她:“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程天蓝。” 她和程天晴之间的龃龉,今天来易兰七的工作室时便全都和她说了。 易兰七一派了然:“看来那姓程的小丫头对你有所求呀,否则也没必要这样明确讨好你了。” 还能求什么?不就是为了陆锦墨么? 郁安夏也是这样想:“上次我看她们姐妹俩之间的关系应当是好的,可程天蓝现在字字句句都在贬低程天晴向着我,若不是想着要嫁进陆家,应当不会这样。” 易兰七道:“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有些为了自己喜的人是会这样。” 郁安夏却摇头:“如果我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姐姐,即便哪天她做错了事,我就算是个明理大方的人,最多也就是不迁怒到对方头上,但要是和姐姐不喜的人一再亲近,那是做不到的。” “程天蓝若之前和我是情匪浅的朋友也就罢了,可我和她统共才见过几次面,她就为了讨好我迫不及待地在我和姐姐之间选择站在我这边,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觉得她不是什么值得相之人。” 在郁安夏心里,对程家人已无好,更没打算过和程天蓝一见如故。 ☆、502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1更) 易兰七转身去端了两杯温牛过来,劝郁安夏:“既然不是什么值得相之人,那以后大家不来往就好了,不必为了这等无关紧要之事挂怀。” 若真的可以不来往也就罢了,但程天蓝现在可一门心思想嫁给陆锦墨呢。假若真让她如意,到时候成了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当成不认识? 郁安夏道:“程天晴的事情,我们没有对外宣扬闹得大张旗鼓,不过家里人都是知情的。” 尤其丁瑜君,在知晓这事之后,立即就打了电话给庞清。当然,并非以大嫂的身份干预二房的事,只是将程家寿宴发生的那场闹剧始末和庞清说了个清楚,让她再慎重考虑下程天蓝。横竖,陆锦墨即便是二婚,但以陆家现在的权势地位和他本人的优秀出众,不愁找不到对象。 易兰七觉得再提程家姐妹有些扫兴,便主动转了话题。 因着郁安夏产期临近,崔泽鑫要忙着跟进悦悦手术事宜,近期越发忙碌,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悦悦的手术,不仅身为父母的郁安夏和陆翊臣担忧心,更牵系着陆家和易家两家人的心绪。 “我听你姑父讲,悦悦的手术定在了10月底?” 郁安夏端起牛杯送到边浅浅抿了一口:“具体的时间要据我生下和饭饭的时间来决定。不过翊臣已经去幼儿园帮悦悦请过假了,她现在已经暂时不去上学了,等手术康复之后再说。” “这样也好,准备齐全了到时候就不怕有什么意外情况手忙脚的。”易兰七笑道,“你前两天还跟我念叨你呢,国庆节放假你带着悦悦嘉嘉还有翊臣回去住几天吧?” 郁安夏转而挽上易兰七的胳膊,十分亲昵依赖:“那姑姑和姑父是不是也回来住?” 易兰七轻笑出声,伸手将郁安夏散在肩上的长发抚顺,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眉梢眼角都是柔情:“行啊,你哪天回去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也回去住两天,顺便再跟你请教一下怀孕注意事项。” 易兰七这是第一胎,又是高龄产妇。家里虽然有个医生,但跟妇产科完全不搭边,心里若说半点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