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他大意,尽管获得无效化的异能或者道具的概率都小之又小,但没有防备到这点确实是他的问题。 然而他绝不可能让沈栀这么轻易地从他手里跑掉,跟她的哥哥和情人开开心心演一场合家。 火焰凝成的箭矢,对准了沈栀的后背。 “栀栀小心!!” 刺破空气夹着汹涌气直直朝沈栀而去的箭矢势不可挡,这与在不冻港酒吧里见到的那次完全不同,速度、力量、火焰纯度,都提升了数百倍有余,如果要硬接下来,不死也要伤筋动骨,哪怕拥有治疗异能的向远在一旁待命都不一定来得及。 如果沈栀清醒的话,她就会意识到梁越初这一箭绝不是冲她来的。 沈时礼或是祁砚,他知道一定会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她。 他丢了人质,也一定要伤到一个人才肯罢休。 “时礼!!” 接过晕倒的沈栀的祁砚,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那一箭已经触到了沈时礼的眉心,再多一寸,只要一寸,沈时礼必定药石无医,就连向远也救不了他。 然而,那一箭偏偏止住了。 无形之中,仿佛是风一样轻柔的力量,温柔地托住了这锋利的、熊熊燃烧的箭矢。 “上一次我因为你而失去了保护栀栀的机会,这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失去生命了。” 梁越初的手悬在半空,因沈时礼的话语而惊愕。 风烈烈扬起,温柔的力度一点点增大,一点点将箭矢从眼前推开。 疾风呼啸而起,扩张成惊人的风暴,火遇风越燃越烈,半空中仿佛两只局限化的野兽相互对峙,寸步不让,连带的风几乎将周围人吹翻。 祁砚小心地将昏睡过去的沈栀护在怀里,静静地望着两人的殊死搏斗。 实际上,梁越初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惊异了,沈时礼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就算是全力,也不可能将他制到这种地步。 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如此厉害…… “老大小心!” 一声惊呼唤回了梁越初的神智,被扑倒在地的梁越初察觉到脸上刺痛,一摸,脸颊竟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伤口,左脸全都是血。 要是他手下没有及时推开他,他居然差点中了沈时礼的招? 梁越初呆愣的双眼微微转动,定在了被沈时礼的风刃捅了个对穿的手下身上。 其余手下纷纷围上来将梁越初护在身后,沈时礼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梁越初,祁砚留下保护沈栀,其余人便跟着沈时礼要乘胜追击,争取把梁越初摁死在这个副本当中。 然而刚想要追上去,就见梁越初的身影掩盖在了他手下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他那几个手下,尤其是那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一声不吭,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横在沈时礼追击梁越初的路上。 “时哥,您看……” 沈时礼想到了身后已经昏过去的沈栀,他并不知道这段时间沈栀遭遇了什么,但他知道,梁越初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此时对他多同情一份,就是对自己和身后的人多残忍一分。 “上,必须抓到梁越初。” * 沈栀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颠。 第一反应是还在梁越初的控制之下,被他暴地扛着一路颠簸,头重脚轻,颠得胆汁都能吐出来。 糊糊觉到这一次好像又不是扛着的,脸颊靠着什么有弹的东西,还暖和,沈栀顿时清醒过来,这狗东西这次还换公主抱了啊! “栀栀你醒……” 啪——! 沈栀毫不犹豫地,中气十足地,给祁砚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这一声清脆响亮,刚搭好帐篷的七八个手下齐齐回头,正好撞见祁砚脸都被沈栀打偏了的一幕。 气氛十分尴尬。 “……哎老何你们火生起来了吗?” “……那包缩饼干呢,谁看见了……” “……看看帐篷里有没有蚊子别晚上被咬醒……” 大家心有灵犀地假装无事发生,虚伪的各自忙碌了起来,在一片浮夸的忙碌声中,刚要抱着沈栀进单人帐篷里睡的祁砚偏过头,颇有些微怒地看向沈栀。 “你干嘛?” 当着这么多人打他,他不要面子的啊。 沈栀也反应过来她好像已经逃了梁越初的魔爪,看祁砚这样子,似乎是想把她挪到一旁的帐篷里睡舒服点,自己醒来第一时间就给人家这么狠的一巴掌,确实是自己理亏。 然而沈栀是这么容易承认错误的人吗? 显然不是! “……你、你刚刚把我硌疼了知不知道?注意一点!” 祁砚原本是想认认真真跟她生个气的,好让她别以为自己好欺负。 可低头一望,怀里的小姑娘难得目光躲闪,心虚又有点害怕地错开眼神,虚张声势地撑着不肯认错,再想到她跟梁越初一路不知道吃了什么苦,真是什么狠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知道了,小祖宗。” 祁砚语气平淡地答道,还真放慢了脚步,慢地把她挪进了收拾好的帐篷内。 沈栀倒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以前背地里欺负他也就算了,现在他好歹是个首领,再当着这么多人打他一巴掌,确实有点过分。 要打也应该背地里打是吧? “……时礼带人追梁越初去了,不用太担心,他手下全都折了,底牌也就那些,翻不了什么浪。” 把沈栀放下之后,祁砚自顾自地说。 “我们现在的帐篷这些资源,都是从这个副本内的某个小基地里抢来的,他们本想打劫我们,没想到被我们洗劫一空不说,还被徐燕青和谢默凡追到老家去了……” “谢默凡?”沈栀一愣。 “哦,你应该不知道。”祁砚盘着腿,一边吃着缩饼干一边跟她解释,“谢默凡进入副本的时候强化了体质,觉醒了新异能‘隼目’,在掌握地形、丧尸数目等等方面都很有用处,再加上有个小女鬼陪着他,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哦。” 祁砚还在嘎巴嘎巴吃饼干,明显看出他有点吊儿郎当的耍脾气,但又没有直接说他在生气,倒让沈栀更有点愧疚了。 “你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吃完饼干的祁砚又掏出个苹果,在游戏里其实本不会饿,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胃口。 沈栀闻言摸摸额头,半响才想起是之前跟梁越初对殴斗狠的时候留下的。 于是沈栀把途中发生的事简单跟祁砚说了,重点描述一下她是如何在浑身无力的情况下,还使出了腿和铁头功,将口荤话的梁越初锤得不敢动她半手指头。 “怎么样!我牛吧!” 沈栀得意洋洋,眨着亮晶晶的眼等着听彩虹。 祁砚听完却神复杂,放下了手里的苹果核,一把将沈栀揽入怀中。 “你牛,你可牛坏了,你牛得都妨碍我发挥了。” 祁砚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么就去做,哪怕他知道这种行为完全是找死,得到的待遇也不会比梁越初好多少,他也不管不顾。 生死边缘都走一遭了,就算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也要先抱一下再说。 然而—— 一秒,两秒。 沈栀没有动静。 不打算要脸的祁砚却开始心里发虚了。 这……这没有动静比有动静更可怕啊,沈栀这反应……是憋什么大招呢? “……我……我就担心你这么久,抱一下而已,你别来啊……我跟你说,外面都是我手下啊,你不能再打我了知不知道……” 沈栀哭笑不得。 “我不打你。” 帐篷外灯影晃,夜晚溪水潺潺,倒映一湖明月星疏。 守夜的下属见祁砚进去这么久没出来,想伸头张望,被人一巴掌打开,嘟囔几句,走得更远了。 “祁砚。”沈栀下颌抵着他的肩膀,声音很轻,但祁砚听得分明,“梁越初问我你跟我什么关系的时候,你想知道我怎么说的吗?” 祁砚松开了她,看着明灭灯影下微微笑着的少女,他好像琢磨出了点微妙的氛围。 他俯下身,将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些,似笑非笑地垂眸望着她,问: “你怎么说的?” 两人呼很近,温热的气息洒在脸颊,热得人心慌。 男女之间,气势谁高谁低是个很微妙的事,少女一双水亮的杏眼对上少年含笑的双眸,忽然变了主意,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暧昧氛围到此为止,沈栀敛了笑意,没有情地说: “我说我是你爹,他要是动我一手指头,我儿子会替父报仇的。” 祁砚:……??? * 第二天天光乍破的时候,徐燕青和谢默凡,还有沈时礼这两拨人,都回到了祁砚他们的临时驻扎地。 谢默凡先说:“徐哥带人直接一锅端了,留了人在那里收拾,待会儿我们就能换个地方歇脚了。” 沈时礼一回来就询问了沈栀的情况,伤都让向远处理过了,沈栀就没跟沈时礼说太多。 随后他大致说了一下他们昨晚的经过: “……最后还是让梁越初跑了,但只要这个副本没通关,他就跑不出去。” 这不算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梁越初的路看似堵死了,但只要没抓到人,他就有翻盘的可能。 一行人向着下一个落脚点而去,沉默半响,沈栀先开口: “梁越初先不提,有人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副本是个什么情况吗?”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