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钱。 北燕是什么地方,李想着过后再问徐掌柜,但是大叔有钱不需要她再白掏药费,想来徐掌柜也能松口气。 “哪条腿?左腿吗?” 李这一问,让朱隶他们三个都忽然觉得她有点神了。她怎么知道是病人伤的是左腿。他们之前没有说明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朱隶行走时,被伏燕和公孙良生搀扶,并没有出哪条腿伤的更重的痕迹。 李对他们疑问的眼神却到好笑,直话直说:“要是一个大夫,连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不用给人看病了。恕我直言,这位公子,不知公子贵姓?” “我家公子姓朱。”伏燕答。 “朱?”李好像记得,璃王是姓朱,朱岂不是是皇家的姓氏? 公孙良生连忙给伏燕的漏嘴擦一下股:“是祝,祝贺的祝。” “祝公子。”李笑了笑,表示明了。 要是被误会张冠李戴了皇家的姓,要被皇帝砍头的。 徐掌柜却暗地里在擦汗了。刚才那武生说朱隶姓朱时,让他好像貌似又想起了谁。 李全神贯注给病人看病,说:“祝公子的腿,恐怕不止是外伤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伤口是结痂了,对不对?” 所以,她没有让他们起病人的腿看脚伤,因为已经结痂的伤口,看不出特别。只要诊脉,观其气,也知道朱隶这病,怕已是从外伤的后遗症牵连到全身了。 听她两句话都料事如神,公孙良生已是佩服至极,连道:“是,是,伤口是结痂了,但是,里头还疼。” “不是骨头疼,经脉疼。” “是。” “行,我开个方子。” 行了? 朱隶等三人都有些吃惊。伏燕看看公孙良生:从来不知道你医术这么逊的,人家三言两语都能治好的伤,你这么久都看不好。 公孙良生倒不介意人家这样看他,只因三言两语之中,他已经听出李很不一样。贴在朱隶耳边说:王妃她母亲徐氏,是这家药堂徐氏的传人,据闻,以前,徐氏还给中的贵人看过病。 原来如此。 朱隶眸中闪过几分慎思。 之前,容妃娘娘替护国公府看中李莹,也因李莹的娘,王氏,据说也是医家传人。 中,自上回容妃自己的孩子都不幸了以后,容妃以为,家中若有个大夫,不怕着了人家的道,不然,死的不明不白都有。 自己这伤,虽说很可能是遭东胡人所伤,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器,能伤到他如此?他很好奇。 “请问二小姐,我这个病如何?” “你这个病——”李给人看病,知道病人大多病中带有情志所伤,中医讲究病由心生,所以,一个病人病情的发展变化与情志有必然的关系。基于此,好的大夫一般都会选择避重就轻与病人当事人说病情,以免打击病人治病的情绪。现在,她一回头,对上刘海下那双黑眼。 那瞬间,其余站在他们两人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 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深墨如画,美极幽深,像是万年雪上冰冻的深潭,仿佛人一望进去,人的魂魄也被了进去。 大叔是大叔,眼睛竟长得这样妖孽。 李口气:“祝公子,你这个病,蛮重的。” ------题外话------ 以后这文更新时间在晚上八点,因为量太低了。 ☆、【34】所谓托法 所有人大吃一惊。 按徐掌柜的理解,李不是那种会吓唬病人的大夫。所以,哪怕病人的病真的很严重,李应该不会直说。 伏燕疑问的眼神问向公孙良生:是这样吗?之前李一声答应说好,让人都误以为朱隶的病不严重,结果,怎知道是这样。 公孙良生又不是李,当然不能知道李怎么想。比起李怎么想,他觉得自己主子的想法更诡异。 普通人,突然听到自己病的很严重,无不是要心惊胆跳,更甚是被吓到绝望都有。朱隶却是忽然手指尖捏起了自己下巴,盖在刘海下的双目,由之前的肃穆突然是变得澈亮,像是含笑的眸光犹如破冰的深潭,泛起一波让人胆寒的波澜。 朱隶喉咙发出的一阵悦耳的笑声,浓醇似酒,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听到自己病重的人。面对那些对他发出质疑的声音,朱隶朗声一笑,说:”生死有命。生是命,死也是命。但是,这个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知道自己死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了自己死期却碌碌无为任人摆的人。再说,本人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如此气魄,绝非一般人能说的出来的话。比起那些所谓视死如归的志士,这些话,更显出这个男子浑身浸透的霸气。 命,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公孙良生和伏燕的目光瞬间与朱隶一样锋芒毕。 徐掌柜被他们几人一吓再吓,觉得哪儿似曾相识,却苦苦想不起是谁,骇然地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眼角的余光扫过徐掌柜脸上的怔疑,李心里头有了些数。这位大叔,来历还真不简单。眼睛长得妖孽,连同这笑声,话声,都是妖孽。笑得一般人都能心湖漾。 谁说只有帅哥是女杀手,大叔照样很能秒杀少女的心。 李收回视线时,不料与朱隶撞了一眼。 朱隶长胡茬的嘴角貌似像她勾了勾。 李怔了下: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朱隶沉思了几分之后,对身旁的伏燕说:”带了银两没有?” ”主子,小的都带着。”伏燕说。 咱护国公府会缺钱吗?只是朱隶很少花钱就是了,结果突然想花钱,经常还得问他们这些奴才带了钱袋子没有。 ”那好,你取点银两出来。”朱隶说。 听说病人是要付诊金药费,想到自己家小姐上次还给对方掏了一颗银锭捐助,岂不是自家小姐被坑了。念夏忿忿然地替李声扬了一句:”我们家小姐是心肠好,所以,没能看出一些白眼。明明自己不缺银两,非要装乞丐骗取人家的银子,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 徐掌柜愣愣地听念夏道出的话,几分疑惑看向李。 念夏不提还好,这一提,李突然回想起上次经历,其实人家也没有伸手向她要钱,可以说,一点这种意思的表示都没有,都是她自己自作主张捐了出去。 李突然都有点难堪了。 眼瞧,对面那三个主仆,恐怕都一样回想起上回的事。伏燕替主子打抱不平:”我家祝公子没有向你家小姐要过银两。” ”你意思是说我家小姐是傻子吗?” 念夏这一句气话被人勾出来,李只能扶额。 公孙良生笑也不是,不敢笑,因为朱隶在那儿看着,任谁都没有这个豹子胆敢取笑朱隶看上的女人是傻子。 ”伏燕。”朱隶斥了家仆一声。 伏燕才退了下去,并且从袖口里取出一颗元宝放在了八仙桌上。 李、徐掌柜等一瞧,见是一颗金光灿烂的金元宝,无不差点亮瞎了眼睛。这是,他们多久以来收到的最大的一笔诊金了。 祝公子很有钱,很富有。于是念夏抓住了机会咄咄人道:”祝公子富可敌国,还望祝公子将上回我家小姐送给二公子的银锭归还。我家二小姐的银锭不是被人骗取的。 伏燕觉这个小丫鬟也太傻了点,要是知道朱隶这是以后将要当她家小姐老公的人。 朱隶那双温暖的目光落在李的颜上:”二小姐给了我的那颗银锭,原谅我就不还给二小姐了。但是今儿到这里让二小姐看病,劳烦二小姐了,诊金和药费是要给的。” ”为什么?!”念夏惊叫,怒意,”你这是欺人太甚!” ”念夏。”李不由出了声。 觉自己这个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何处处针对人家大叔。莫非是嫌弃人家大叔老? ”二小姐?”念夏是这么想,凭她小姐的才气姿,怎么能让一个邋遢大叔糊。 小丫鬟想多了,李稍微教训下:”人家是上门求医,并无过错。上回那颗银锭,是我自己送了人家,更不能怪人家身上。” 伏燕和公孙良生听着直点头:情,咱家王妃,没过门前,已经知道护住姑爷了。 见徐掌柜上前要帮她收取下金元宝的诊金,李又伸手拦住,道:”诊费药费都不需这么多。徐氏药堂讲究诚信经营。若祝公子想要大礼赠送,等本人治好了祝公子的伤痛再言不迟。” 徐掌柜悻悻然地收回了手,在他看来,李唯一的病,就是貌似在银两上面不是那么在乎。 小不忍则大谋。要干大事的人,更需要不拘小节。朱隶越看李越是意,觉这是自己毕生看中的最适合自己的女子。 ”二小姐如果不介意,本人既然已经付了诊金,二小姐可否告诉本人,有关本人的病情如何。” 病人愿意相信自己。不,这是她到了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对她出信任的病人。李自然有些动,道:”万病不是绝症,除了大夫的医术,还需看病人自身的意志。诚如祝公子自己所言,祝公子意志坚强,身受奇寒之毒,能坚持到今,已令身为大夫的我都极为佩服。” ”寒毒?” ”是,外伤不过是个引。你这个伤,伤口虽然结痂,但是里头其实未好,毒入五脏。我现在给你用托法,到时候,伤口会重新破开,把内毒出来就好。” ”托法?”这是连身为大夫的公孙良生听都没有听过的词。 ☆、【35】非娶不可 中医外科不像西医外科治什么都是讲究用刀,中医讲究的是整体观,病由心生,病由内发,什么病都好,如果病人自己本身机体好,又怎会轻易得病或是遭受外伤。 所以,中医的外科大夫,都会诊脉用药,治伤不是光用刀,更讲究内服。有些外科大夫神到哪个地步呢,不用刀,只用内服,都可以将伤治好。 这种由内治表的神技,李自认也只是学到了一些老祖宗的东西,不算十分通。但是,祖父教给她的外科治疗三法:消法、托法、以及补法,她是都铭记在心。 公孙良生并不知道消法,告诉她一点:这个朝代,似乎对于外科的治疗方法很,并没有一个比较统一的理论。 只要把治病的方法解释清楚了,也可以提高病人治病的信心。 李有这个把握,于是向他们一行人仔细道来:“所谓托法,是相对于消法与补法而言。消法,浅而易见,用一些理气、活血、化淤、解毒的药物,让脓肿散除。此法,主要是用于实证。实证其实还好治一些。因为伤口红肿热痛,一是大夫容易识别,容易辩证,开药也敢下大剂量,因为知道病人机体正气盛,大于气,用了也不怕损伤病人正气,只要药物和病人正气一起,很容易把气和毒气驱逐出体内。外科将证称之为痈,越是红肿热痛,越是好治,可能一个方都能治下来了。难治的是疽。疽是证。相对于证而言,疽的出现,意味病人体内的正气已经远不如气。这时候,或许需要补,或许需要托。补法,主要是用于寒证虚证。托法比较特别,是用发散的药物与活血化淤的方法结合起来,或是,用补益的与活血化淤而向外透的药物结合起来。祝公子是平习于锻炼,身体骨子并不算很差,但是,只单纯用消法不足以驱,需要补益加驱。” 一段话下来,朱隶他们心里有了底,原来朱隶这个伤,还未到最可怕的地步,但是,病情确实是在恶化,所以,李说他的病很重,但未到危重。 公孙良生自然是对李佩服至极,李口里说的这些理论,他都听都没有听过。伏燕,也对自家主子未来的王妃有了改观:看来不是只徒有虚表,是有真才实干的。 屋里的人,全在屏息凝气地听李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人留意到屋外已经有人。 一个药店里的伙计,掀开了门帘,只能等李说完话了,才敢轻咳一声,获得徐掌柜允许了,才进来禀告:“掌柜的,外头来了人,说是二小姐的病人,来见二小姐的。” “谁?”徐掌柜想着,莫非今天是他们徐氏药堂的好子,李的运气来了,病人接踵而至,“对方有说身份吗?” “有,对方说了,说是上回有请过二小姐到他们府上看病。” 李只到过一家人府上看病。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