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鹿皮金贵,白狐那就更价值连城了。 护国公府再报出:“白狐皮五件。” 嚓。 围观的百姓们都像打了血,摩拳擦掌,已经是迫不及待伸长脖子听还有些什么令人大开眼界的聘礼。 护国公府隆重下聘的消息,不会儿传遍了京师,连皇里的人都听说了。 几个皇子遵万历爷的命令在太子殿陪太子念书。 十一皇子朱琪见到自家那小福子在门口把脑袋伸来伸去时,眼睛一眯,知道有好戏看了。趁上面的太子太傅打瞌睡的时候,让福子进来。 福子捏手捏脚进去后,打了个揖,道:“十一爷,护国公府的车队,到了尚书府门口,聘礼八大车。” 只听八大车,百姓围观数千人计,都足以让在场的所有皇子都站了起来。 “走走走,八哥,九哥,去看热闹去。”朱琪跳了起来,兴奋地摩擦掌心,巴不得现在一飞飞到了护国公府。 老九只得拉住他,提醒他:“八哥在凉亭陪太子下棋呢。” 十一由于是又调皮了,被万历爷拘束在学堂里背诵经书,太子他们是读了一会儿书之后,休息时在院子里走走,打坐,下棋,赏鸟观花,轻松轻松。 小皇子们,被老七带着,在小凉亭里围观几个年长的皇子对弈。 先是太子和朱璃下,太子赢了。太子高兴起来,让所有年长些的皇子都必须和他对弈。这样一来,轮到了朱济。两人杀了半盘以后,盘子上的棋局进入了两军僵持的局面。 “哎呀,老八,你这个棋,不太好下——”太子朱铭,像是苦恼地用指尖敲敲自己额角。 朱济嘴角始终擒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拱手答太子:“是太子殿下棋艺高超,我本该输的了。” 输? 其实,围观的众人也都看不明白眼下这个棋局上的输赢走势。但是,确实从开局不久,两军开始胶着了。 老八玩的什么名堂?连老实的七皇子,都不在心里琢磨了下。 “老八下的是臭棋。”朱璃突然冷冷地入一句话,“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好好下,只想故玄虚,打对方的军心和阵脚。” 朱济对此微笑不语,展开手中的那把从老十一拿来的湘妃扇,悠悠地扇着风。 光好,天气不冷不热,可是,太子朱铭的额头上微微出了层汗,觉到对面一阵凉风吹来时,他拿起明黄袖管一擦,嘴角像是勾起一抹苦笑:“这么说,我是上了老八的当吗?” “我八哥才不是这样损的人呢!”十一匆匆地推开人群走了进来,叉开,像是理直气壮地针对那个一开始批评人的朱璃说,“要说谁损,想必我们这群人里头都比不上那个横刀夺的。不过,如今这个人,也活该接到教训了。” 朱璃脸顿然深沉了两分:“十一弟,你此话何意?” “对啊,三哥哪儿得罪你了,你怎么整天针对三哥?”十二朱佑冲出来说话。 “十二弟,你三哥眼睛有问题,你也不能跟着你三哥看不见听不见对不对?” 朱佑稍显稚气的脸瞬间涨的脸通红。 其余皇子,包括太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糊涂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朱琪突然吵起来。 朱济咳了一声,对十一说:“十一弟,你是兄长,要让弟弟。” “我知道。我不是和他说话,我是和三哥说。”说着朱琪眼睛一眯,对朱璃出几分骨滑,“三哥,我这是好心好意给你报信儿,你可以后千万别再怨着我了。” “什么事?”连太子都不问了声。 “护国公府到尚书府下聘去了,车队引了半个城的百姓围观,大街小巷都在热议这件事儿。我和九哥正打算去看看热闹,你们去不去,去不去?”朱琪对着那些被惊呆的皇子们问。 之前,朱璃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对这桩婚事,可能尚书府本身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护国公府意见肯定大的了。因为李原先的名声并不好。皇里,好像连万历爷都有些担心护国公府要抗旨。眼瞧这一天天过去,婚期即将来到,护国公府迟迟没有动静,不知为何,他心里对此却是一松。 可能像太子说的那样,如果她真是个病痨鬼,嫁过去当寡妇倒也没什么,结果,不是。 护国公府把下聘的事搞的如此隆重,相当于宣告天下一样,这个儿媳妇他们护国公府娶定了。她,一定是护国公的人了。 朱璃觉心头里哪儿突然一揪,这种莫名的揪心和忧愁是怎么回事。 “三哥?” 背后传出朱佑诧异的声音。朱璃方才回身,自己不知觉中是已经走下了小凉亭,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个突然的举动。 “太子殿下。”朱璃深口气,回过神,对太子说,“臣突然想起,刑部尚有些事没有处理完,要去刑部一趟。” 太子朱铭茫然地点了下头:“老三你有事去忙吧。我这儿的事,向来无关紧要的。” 朱璃一袭青玉的背影不会儿消失在太子殿,但是,他能听见朱琪了在后面依然那把嘴巴说着: “三哥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护国公府隆重的聘礼着急了?” “三哥能着急什么?”朱佑再次为朱璃说话。 “怎么?他能不着急吗?人家护国公府娶二姑娘如此风光。不是说他为了三小姐都不要二姑娘了吗?如果他到时候娶三小姐的时候,办的婚礼都没有二姑娘的风光,岂不会又要遭人闲话了?” 朱璃心头一愣,刚才,他本都没有想到李莹,脑子想的都是李要嫁了。 “主子。”马维落到他身后,面带忧愁。 “怎么,十一爷说的话是真的吗?”朱璃没有回过头看他,问。 马维犹豫不决,护国公府如此大手笔,真的是谁都没有想到,想必连指婚的万历爷心里头都要犯疙瘩了。 只知道,本来想去咸福看李华的万历爷,忽然改变了主意,回自己玉清去了。 里外,京师上上下下,兴奋非常,成一团时,李窝在徐氏药堂里,正在仔细研究指导店里药童做出来的地。 “可能这个天气不太好,晒不够。”李掌心里掂着黑糊糊的药材研究着说。 药童们像看神一样看着她。本以为常年经营药材生意的徐掌柜在药这方面已经是很厉害了,但是,李一来,连问都不用问,闻一闻,捏一捏,都能马上判断,哪些药材搁久了保存的不好,哪些药材产地好,哪些药材现在入药最好。 李是不太习惯被人围观,让人各自忙去以后,自己挽起袖管,在药筛旁边蹲下身,徒手翻药材,捡出一些已经不好的,再把要晒的挑出来。 她灰裙垢面,蹲在那儿像个捡破烂的小丫头似的,让朱隶底下的那些人看着都很惊奇。 “怎么觉得,我们王妃,与王爷是绝配?”进京的十旗主凑在十一旗主的耳朵边说。 是绝配,一个大胡子邋遢面,一个灰裙垢面,像一对捡破烂的浪夫? 十一旗主眯了眼笑,但是,进去屋里后见主子时肯定不敢这样笑的了,是人都可以看出,朱隶有多护尚书府家的二姑娘,自己未来的小媳妇。 朱隶拿着笔末端在头发里搔着,让他带兵打仗是没问题,但是,若让他撰写文书之类简直是要他老命。 当年无论如何要让个文人公孙良生进自己军营也就是这个原因。公孙良生文笔好,那一状纸告到皇上面前揭贪污受贿很合他胃口。 公孙良生却觉得,这个主子哪儿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是,每次不得不拘束朱隶坐在案前亲笔书写回信公文时,朱隶浑身挠好像个孩子。 “公孙,你帮我拟!”朱隶一扔笔,坐了一炷香时间而已,觉坐了一年牢。 随之,他眯起眼睛,望着窗户外的光,天气真好,这个时节适合踏青放风筝。心的,跳起来,站到窗户面前,在纸窗上戳个眼,偷偷看她在院子里干什么。 公孙良生只得在他身后咳一声:“主子,王妃可是一手好字好诗,在里都被太后娘娘和皇上夸奖了。” 朱隶磨了磨牙齿间,回头看自己的军师:“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臣只是想提醒王爷,如今王爷不努力,到时候在太后娘娘面前不是难堪吗?” 说起太后,这件事上办的不错,狠狠代他收拾了李华一把。毕竟太后那时候尾随先帝时,一直为他们护国公府说了不少好话。 朱隶搔了搔下巴,掠起袍角,翻身坐到榻上,问从外面回来的伏燕:“都探到了些什么了?” 伏燕微笑着说:“夫人英明,用八大车,到尚书府为王爷下聘去了。城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尚书府的老太太动到眼睛里当场都泪说,他们家,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盛况了。” 对自己母亲,朱隶一直信得过。尤氏的做法,正合他下怀。 只是,那个风光要嫁他的女子,好像现在脑子里只有自己的药材。 他这个王妃啊,是不贪财的,都能把他送的帝王绿当成几个铜板的地摊货。 越想越是不由地嘴角往上扬起,扬起大大的一个弧度。 于是,伏燕等人在下面,都亲眼看着他又神游了,而且神游到像金一样对着骨头要口水的样子。 一批汉子不在心里喊:这是他们的那传说中比夜叉更凶恶的王爷吗? 咳咳。 公孙良生轻嗽两声。 朱隶睁开眼,眼神瞬间变了个样:“军报立即发回去,给我将喀尔什狠狠地打!倘若给我留一个活口,我回去唯他们是问。” 是他们的夜叉王爷没有错! 不留一个活口,向来是朱隶的做法。给敌人仁慈就是让自己死! 在有人接了军令从小屋子里匆匆出去之后,朱隶向军师招招手。 公孙良生靠了过去。 “鲁爷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敢抓他的女人,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他朱隶要砍掉的脑袋。 公孙良生摇摇头:“消息放出去了,重金悬赏有关此人的线索。人都会受金钱所的,想必,迟早会有人走出来报信。但是,主子,真的不用另一个法子吗?” 所谓另一个法子,是像李华那样,说想让鲁爷做点事,惑鲁爷现身。 “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的警惕,远比我们想象中高!”朱隶指了下脑子的部位。 “可是,主子,动了鲁爷,说不定会动到谁?” 公孙良生始终最担心的是这个,鲁爷能在京师附近呆着没事,后面肯定有高人罩着,才让皇上都睁眼闭眼的。 “动到谁都好。我朱隶会怕吗?”朱隶冷冷地在牙齿间磨出一声,好像那把夜叉的夺魂刀在砺石上磨着,“自己的女人如果都保护不了,我朱隶还能做她夫君?这个人,我是必杀不可的。哪怕他在曹地府了,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臣明白王爷的心情。” “有闲空,帮伏燕盯一下尚书府,我们护国公府送了那么多聘礼过去,如果她照样在尚书府被欺负了,连碗饭都没有能好好吃的话,也就不怪我们护国公府要发难了。”朱隶眯一下眼。 以前,她是没有任何人撑以至在尚书府里屡受屈辱,现在,护国公府的态度表明了,如果尚书府再这么做,是要与护国公府为敌了。那个王氏再不知好歹想做死,恐怕那个老太太,心里聪明的,该知道怎么做了。 只见,小院子里,念夏跑的头大汗,应该是在尚书府里一路跑来,冲进了药房里和李说:“二小姐,快,老太太请您回去。马车都到药堂门口来接您了。” 护国公府这个威风是威风凛凛地刮到尚书府来了。 王氏是死活不认账,但人家李老太太不是,护国公府给李这风光,老太太是沾上了风光。 老太太坐在大堂里高兴地眯着笑眼,一直一直,从见到护国公府的车队开始,笑不拢嘴。 王氏在她身边,气得肺那气,快爆了。 “哎,这个家,嫁女儿,娶媳妇,都不曾有过今的盛况,儿是给我们家光了。”老太太说到这儿,又吩咐管家,“还不赶紧派人去请老爷回来。” “回老太太,老爷今没有回衙门,是去会友了。”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