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不过,有些纳闷的带土以手支着膝盖,随后又像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你只需要知道,不要离他太近就好。”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散兵挑眉,“你和他吗?不可没有立场说这些。” 好生气,但是没办法反驳。带土见过万叶,但是在这之前也只是见过而已。他们往上数几辈应该是亲戚,但是若非出现意外,他们也会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是灾厄,获得力量并没有被祝福,反倒是沦落为被遗弃的结局。第一次见面时,瘦弱的白发孩子静静躺在上,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血,但还是强撑着出一个微笑。 那双本就是红的眼睛里,浮动着一些奇异的图案。那双眼睛……和他一样,是被“诅咒”的,不幸的眼睛。 想到这里,带土伸手调整了面具,随后冷下声强调:“和你走得太近,这不是好事。最后也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后悔罢了,所以应该从源解决问题。” 说这句话时,面前人的眼中一闪而过痛苦和恼怒,随后又逐渐变得平淡下来。他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以至于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有些沧桑。 但是这些和散兵都没有关系,这些警告对他而言,不过是过耳风。 “所以,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散兵蹙起眉,随后又站起身一副拒绝谈的样子,“没什么要说的,我就走了。” 眼前人似乎想要避免什么,强硬的态度和语气,都证明了他的身上曾经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有可能会在那家伙身上重现。 这种推测令人发笑,而散兵也确实反驳了:“你这个人还真是可笑,想象力真是丰富。而且你经历过的事情,强加在别人身上算什么道理。” 说完散兵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抛下的人捻着指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沟通能力有问题。 乌鸦从树梢飞起,随着走在前面的身影,在半空盘旋。 面具遮挡不住逐渐变得重的呼声,坐在石凳上的人愤愤不平的站了起来,嘴里嘟囔着:“那个家伙果然烦人……” “带土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再对阿散说这些话了。”白发的身影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阶梯上,他的表情难得严肃又带着些认真。 “你听到了?”带土有些诧异,他刚刚并没有察觉到,万叶什么时候到院子里来的。 “我的耳朵,很灵。”万叶简单解释了一句,“而且厨房离院子并不是很远,你们的声音也没有低。” “哦。”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带土假装不经意的站起身,随意又严肃起来,“他不懂这些,难道你也不懂吗?” “靠得太近,对你们都不好。” “我知道。”万叶握紧了手,对上面具底下的那双眼睛,“但是阿散是不一样的。” “没什么不一样的。”带土深深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作为长辈,劝导后辈的天赋,随即有些纳闷的说了一句,“有鼬的经历还不足以告诉你吗,这些是无法改变的。” 我们只能注定孤独,否则就会伤害到身边所重视的人。这个道理明明带土一早就知道,可是看着站在面前的孩子,又觉得本不应该是这样。 他还小,他还有很漫长的未来、值得期待的未来。万叶是和他们格格不同的存在,他温柔且拥有一颗善良的心,他应该在光底下,快乐美的生活下去。 要是没有那双眼睛,就好了。 红的眼睛静静注视着面前的人,随后又弯起,眼睛的主人笑着回复:“这双眼睛,并不是诅咒。如果将它视作诅咒而言,那就真的十分可怕。但是除此之外,也就是正常的眼睛而已。” “哼,随便你怎么想。”知道自己劝说大失败的某人,冷哼一声转头回到屋子里。 万叶若有所思,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轻笑一声。不过两人都从未料想过,诅咒之所以是诅咒,那是因为它终有验证的一天。 午饭有些过于沉默,带面具的青年一声不吭的离开,留下几个孩子围桌坐下。 “不用管他,他这个年纪会自己找吃的,不会饿死的。”看见万叶关心的眼神,止水摆摆手,解释了一声。 万叶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将狗卷棘按回座位上:“棘,吃饭的时候不要动。” 狗卷棘点点头,还算是老实的坐下。 “嘛,万叶明明年纪不是最大的,但是觉很会照顾人呢。”止水慨一声,作为里面年纪最大的那个,他笑了笑后说道,“我去厨房帮忙吧,客人就麻烦鼬招待了。” “嗯。”鼬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另外两人身上。 狗卷棘坐不住,不消片刻就跑到了院子里。鼬依旧坐在原地,看着另外一人走神。 浅紫的眼睛不知道聚焦在何处,看样子应该是在发呆。和万叶同岁的孩子,和万叶一样没有半点孩子气。 如果说万叶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照顾人的觉,那面前的人、散兵,就像完全拒绝他人那般。 除了偶尔在万叶两人面前出真情实的表情外,更多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难以接触的疏离。 许是注视的时间过久,被打量的人转过头来,对上那双黑的眼睛。 面前人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除了在那位止水身边话会多一点之外,更多的时候也是除了礼貌问候,就再没其他话语。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