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高苒应邀参加时装秀开幕式。 这次时装秀是由一百多家服装企业,五百多名设计师联合举办,一共为期十二天,届时会进行超过四十场次的时尚活动,发布上万件服饰新品。 往高苒并不喜参加这些活动,但眼下也想着来这里碰碰机会,看能不能找到新投资人或者合作伙伴。 走秀前是个小型茶会,水晶灯璀璨奢华,四周墙壁嵌着彩玻璃镜,衣香鬓影,光溢彩。 高苒今天烫了大波浪卷,柔顺亮泽的卷发遮住半张瓷白小脸,眼波如丝,配着烈焰红,而魅惑。 她半垂眸,孤零零站在一旁,手里端杯靛蓝尾酒,玛格丽特杯点缀半片新鲜苦涩的黄柠檬。 从前出席这种活动,总会有认识不认识的面孔,笑嘻嘻举着酒杯来同她打招呼,热情洋溢之极。 而现在…… 那些曾因她是稔大小姐纷纷来巴结的人,选择视而不见,叁五成群聚在一起,不时向她瞥来眼风,互相默契捂着嘴偷笑。 “听说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是呀,她是不是有病?之前杂志传他们婚讯有鼻子有眼,结果她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哎,真的好心疼季总。这种玩别人情的渣女怎么不去死啊。” “怪不得她爹也不要她了,一定也是认清自己养了个蛇蝎女儿。” “其实我不觉得她设计得有多好看,不过仗着自己是稔家大小姐罢了。” “我也这样觉得,总算可以说真话了。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二代,懂什么叫设计,懂什么叫艺术?真是好笑。” …… 议论嘲笑如水般涌进高苒耳里,她抬眸看了眼那群喋喋不休的女人。 到底世态炎凉,拜高踩低。 服务生拉开雕花大门,周遭倏然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只见季言一身儒雅白西装,搂着他重金挖回来的韩国美女设计师,施施然走进会场。 其他人如同鲨鱼闻到血腥味般,人头耸动,纷纷朝那儿挤了过去,季总两字夹杂无数谄媚讨好,在会场此起彼伏。 高苒摇着酒杯只觉好笑,季氏甚至连一件在服装界的作品都没有,却能得到几乎在场所有人的认同,大概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代表稔前来的是她继母,穿身香奈儿高定晚礼服,只是遥遥地冲她点了点头,表情就像是在和见面次数不多的普通朋友打招呼,扭过脸却又立马换了副样子,同季言笑晏晏。 人情似纸张张薄的道理,高苒早就明白,可是万万没想到,就连名义上的家人竟也会如此,甚至连掩饰都不愿意,就直接投奔对方阵营。 …… 北京的天空像是一颗浑浊的灰珠子,远不似内蒙古草原那般蓝得深邃。 浅蓝、深蓝、宝石蓝,一帧一帧宛如大笔触的油画,浓墨重彩。 街尾便利店闪着橙红绿叁霓虹招牌,齐毅将小棕马拴在银杏树旁,进去给它买水喝。 门铃叮咚,男人高大硬朗身形甫一出现在窄小店面,迅速引所有人视线。 “救大命……这个是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蒙古汉子?”穿条纹制服的女店员小声嘀咕。 另一个短发女店员正在往关东煮汤里鱼丸,闻言抬眸,见男人站在饮料柜前,右臂拉开柜门,拿出一瓶百岁山。 简简单单的动作,在他做来,竟自带一股草原雄风。 什么是行走的荷尔蒙,什么是行走的药,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是他!!!化成灰我也认识,呜呜呜!” 短发女店员过于动,手中包装袋里的鱼丸一颗颗,咕噜噜滚落地上。 “我昨天还熬夜看他的赛车视频,他在沙漠骑越野摩托的样子真的太酷太男人。看的我眼泪都快从嘴角出来了。” “真人比视频里还好看,果然真帅哥不需要化妆和美颜。” “呜呜呜,细,大长腿,身材好绝,太他了,简直是我的天菜!” “他的小棕马也在外面,这马昨天还上热搜了。” “救大命,他朝我们走过来了。完了,我腿筋了,站不住了,快,快让我靠着你……” 齐毅找了一圈,不明白这种窗明几净的便利店为什么饮料都是冰冻的。 对于年龄不大的小马驹而言,冰水太刺肠胃,并不适合饮用。 他无视两个女店员如饿扑食般绿莹莹的眼睛,低声问,“你们这里没有常温水么? 男人皎如玉树临风,随意站在收银台,便自成一道亮丽风景线。 “有有有,在仓库,我马上拿给你。” 短发女店员动地说完后,风速般往仓库奔去,她前脚刚走,只听轰隆一声,靠在她身上的姑娘应声倒地。 齐毅:“……”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