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时装秀的会场距离工作室不太远。 高苒累得疲力竭,便径直开车回了工作室,打算在那儿洗漱休憩。 …… 半小时后,她关上车门,细高跟哒哒哒利落敲击地面。 娉娉袅袅直往那栋浅咖西班牙风别墅走去。 夜风澄鲜而冰凉,吹得身体瑟瑟发抖。 她走得急,外套落在会场,玲珑曲线仍裹着去时穿的小礼裙。 薄而轻盈的黛欧纱布料,紧紧卡在两峦丰腴处,往下一痕媚人纤,出的小腿线条匀称柔净,夜中更显美玉无瑕,白得晃人眼。 她租住的这个别墅区,离市区较远,很多有钱人只是买来投资,平素入住率并不高。 白人烟稀少,至深夜更显得如世外桃源般寂然。 天空几缕乌云翻卷动,银白月华让万物沾染凄清。 遥遥地,传来几声小马驹兴奋嘶鸣。 高苒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怎么会有马叫? 下一秒—— “苒苒。” 声线低沉,如呼伦贝尔的夜风漾过草原,喃喃低。 男人牵马,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亦如初见时,他牵马在晚霞逆光中朝她走来,令人心旌摇曳。 他拼命掩住动,只是微弯角,向她怯怯地笑着。 只是四个月未见,他却仿佛大病之人,瘦了形。 高苒只觉心口轰一声,早已愈合线的伤口,骤然迸裂。 那些被封印在内蒙古的记忆霎时涌现出来。 如一只大蜘蛛般,往她身上不停吐丝结网,越缚越紧—— 在她遇险时,他骑马,发疯般上山来找她。 发生关系前,带她去家庙,在列祖列宗面前,向她郑重允下承诺。 可以为了她随口一句话,报名参加搏克比赛,过五关斩六将,笑着把冠军奖牌到她掌心。 她染了冒,就早起为她熬生姜白梨汁,耐心盯着她一口口喝完。 在外人面前那般强势霸气的男人,会对着她乖乖低头,哑着声说愿意做她的小黑狗。 …… 可就在她动心时,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重重一击,让她成为最大的笑话。 齐毅望着面前朝思暮想,默不作声的女人,好想伸手摸摸她的脸。 从陈巴尔虎旗一路徒步北京的所有风雨辛劳,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是他的红罂粟,能止痛,会上瘾,哪怕结局灰飞烟灭,也绝不愿就此放手。 “苒苒。”他又唤了遍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唤得无比珍恋。 高苒抿了下,敛住所有情绪,装作没听到,没看见,径直走到别墅门口,低眸在手提袋翻大门钥匙。 “苒苒。”男人牵着马跟在她身后,不断唤着她名字。 高苒不吱声,掏出钥匙开铁门。 随着铁门嘎吱打开—— 小棕马举起前蹄,对着庭院里盛开的红玫瑰跃跃试,想着冲进去搞破坏。 “你要干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耍了她,又找到北京来干什么? 觉得耍她很好玩,是要再玩一次的意思么? “苒苒,我有话同你说。” 齐毅来工作室蹲守之前洗过澡,理了发,换上新的夹克外套,也拿刷子给小棕马刷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他家苒苒有洁癖。 “不想听。” 冷漠的回答夹杂雨丝,飘飘落落,将齐毅的心浇了个透。 “没关系。”他像个犯了错误的小男孩,垂眸,“我就站在这里,等到你有时间。” 哐啷—— 高苒连个正眼都没再丢给他,决然关上铁门。 她没有按照原先计划在工作室过夜,而是从衣柜翻出件呢子大衣,披在身上,拿起钥匙下了楼。 她不想和他呆在同一片地方,呼共同的空气。 脏。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