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受了,会有爸爸妈妈哄着,好像哄多少句都不会烦,那些爸爸妈妈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药的味道太难闻,他们也会有爸爸妈妈像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变出糖果来。 就是很不一样的。 年年从来都没有受过那种...觉,好像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冒发烧都能好的快一点。不像他那样,每次都是孤孤单单地缩成一团,单独坐在角落里慢慢地熬着。 没有人会管他。 也没有人来问他一句。 他就是一个被所有人都不在意的累赘。 因此,意识到自己又冒发烧的年年,委屈巴巴又可可怜怜地垂着小脑袋,像掉小珍珠那样,簌簌地掉眼泪。 这样的年年将准备喂药的两人吓到了。 因为在谢寒山的认知里,年年是一个很乖的崽崽,除了那次误会傅小洲,他从没见年年这么难过地哭过,呜咽的声音像一只找不到家人无助又难过的幼兽。 “呜呜呜,呜呜呜,鸽鸽。” “哥哥在这呢,年年怎么了?”谢寒山放下药将年年抱过来,“年年是不是很难受?还是我们吵醒年年了,年年还想睡觉?” 年年哭起来也是很乖的。 他好像不会大发脾气,哭泣的声音低低的,充了无助、难过、委屈和疑惑,乖得令人心疼不已。 意识到这是谢寒山的怀抱,年年抬起通红的小脸,泪眼朦胧地瞅了他一眼,继而又将小脑袋搭在谢寒山的肩膀上,难过地泣着。 哭声让整间屋子都染上了悲伤的基调,谢梨邈跳动的心仿佛撞到了一把巨大的剪刀,顷刻间裂成两半,她喉道间也被了棉絮,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年年,哥哥在这呢。”谢寒山又重复一遍,“不要害怕,年年是做噩梦了吗?” 年年抬起小手给自己擦眼泪,可眼泪越来越多,年年的手心都了,他噎地扬起小脑袋,眼睛红肿,看起来很可怜。 “哥哥。” “嗯?”谢寒山温柔地应他,将全部的耐心都给了他的小外甥,“年年怎么了?” “年年…年年生病了。”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年年怯怯地拽住谢寒山的衣服,“哥哥,阔步阔以、不要、不要丢掉年年。” 在末世时,年年听过跟他一样大的小孩,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怯生生地不说话。 大家就会开始猜,猜是不是他的爸爸妈妈不想要他,就把他丢掉了。 年年听过很多这样的话,有时候他看着别的爸爸妈妈照顾生病冒的小孩,也会想是不是...他真的很不好,很拖累人,所以他的爸爸妈妈就把他丢掉了。 谢寒山很心疼,听到这话,过纸巾给崽崽擦脸,回答的语气依然温柔:“哥哥不会丢掉年年,哥哥说过了,哥哥最喜年年了,会一直陪在年年身边,陪着年年长大。” 年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停止哭泣,这样的话并不能让他变得有安全。年年仍然很难过,双眼泪汪汪的,眼泪被擦掉的同时很快又冒出。 “哥哥,年年似不似很不好?” “年年是最的小朋友。” 或许是这一次冒来的太猝不及防,又可能是年年的疑惑已经在心里藏太久了。听到谢寒山的话,他又抬起小手给自己擦眼泪,声音小小的,更多的是怯。 他想听到一个答案,又怕听到一个答案。 “那为什么、为什么..”年年断断续续地问,“年年的爸爸妈妈,不要年年?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丢掉年年?” 哀伤的曲调在这一刻弹奏到全曲的最高,房间里所有的氧气仿佛瞬间都被走了,谢梨邈紧绷的情绪被年年的话划破口子,她的眼眶骤然润,双手颤着,声音也颤着。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不要年年。” 年年就是年年。 下章相认。 第51章 房间内被走的空气瞬间又重新充盈。 谢梨邈眸光涟涟,攥紧的手试图去捱近年年,却又在即将接近前放下。 看到那份忽然收到的鉴定报告时,没有人比她跟顾清俨更理解那种失而复得的觉了。三年前,警方给出的搜寻结果是下路不明,她站在环山路道的栏杆边,凛冽的风割破她苍白的脸颊,裹挟着无边无际寒意的薄雪,像要把她拖进寒气渗人的冰窟里。 她僵滞地听着搜寻已久的警察说:“如果按照他们说的,是从这里抛下去的。那么请先生和夫人,暂时先做最坏的打算。” 几方介入,都搜寻无果。 到最后,只有他们还在坚持寻找,一直到前天才等到了那份鉴定报告。 来的路上,她跟顾清俨都一致认为,年年刚失去养育他长大的和叔叔阿姨不到一个月,现在的状态可能还不太能接受他们贸然的相认,而且他们缺失错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至少还要再等几天,等他们渐渐络,等年年也渐渐开始打心底接受他们的靠近时,他们再说出的真相。 可年年说出那句话时,却径直戳破了谢梨邈的心。计划仿佛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她嗓子干哑,葱葱玉指颤抖,面容看起来很憔悴,好似生病的那个人是她才对。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