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醒摇头,“不麻烦。” 他跪坐在边,仰头望着方眠,表情认真。方眠很动,他醒哥真是个超级贤惠的omega!既然人醒哥都这么说了,他再推,反而显得矫情。他从善如,三下五除二光光,面朝下趴在上。袁醒抚摸着他光的脊背,眸一层层加深。正要开始推背,他忽然在方眠的头发上发现一狐狸。捻起狐狸嗅了嗅,上面残留着陌生alpha的气味。 “机械厂有狐狸?”他不动声地询问。 “有啊,我老板和他妹妹。”方眠闭着眼,享受醒哥新学的手法,“我们老板可好了,今天他给我摸了他的大尾巴。他的尾巴好大好大!” 袁醒的眸沉了几分,眼底生出寒霜。 躺在上的方眠打了个寒噤,莫名其妙地觉得室内温度下降了几个度。若是他回头,会发现此刻的袁醒一如那寒里的雾凇,脸上挂着许多冰碴子。 半晌,他听背后的袁醒道:“你是omega,不应该摸alpha的尾巴。” “放心啦,老板又不知道我是omega。而且啊,醒哥,你这个思想要改一改,从前学校里总是说omega不应该干这个,不应该干那个,这是他们对你的洗脑,你不要听。”方眠振振有词,“咱想摸就摸,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闻言,袁醒沉默了。 又顿了半晌,他道:“我听说穆静南也很大。” 第9章 穆静南大有啥用,他又没有茸茸。蛇尾巴,大而无当,摸起来定然又冷又可怖,他才不要摸。 方眠昏昏睡。太累了,还没到股,他就睡着了。这几天机械厂的单子特别多,说是反叛军内部起了疫病,前线作战伤亡惨重。伤兵多,病兵也多,医疗机械的需求猛增,源源不断的单子发进机械厂。方眠快累吐血了,每天都干到眼冒金星。 他有时候中午在萧择的办公室吃饭,吃着吃着就睡着了,糊糊觉得冷,抓过什么软乎乎暖洋洋的东西盖在身上,等醒来一瞧,他抓的竟然是萧择的大尾巴。他从沙发上跳起来,九十度鞠躬向萧择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萧择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尾巴,“你不着凉才是最重要的。” 方眠的目光又情不自落在他的大尾巴上。这几天萧择总是用他的尾巴对着自己,搞得方眠心猿意马,手无比。 方眠掐灭了摸尾巴的小心思,再次鞠躬,“我去上工了!” 休息终于到了,方眠烂泥似的瘫在家里,袁醒给他端来洗脚水泡脚,里面还撒了玫瑰油,香的。方眠把脚放进水盆,热气蒸着脸,别提多舒服了。他醒哥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家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棉被叠成豆腐块,锅碗瓢盆分类摆好,地板拖得锃亮,能照见人脸,围墙塌陷的角落也修补一新。这要是方眠自己住,或者是和阿狸一块儿住,屋子非得变成狗窝不可。 袁醒正洗着菜,一头发丝儿垂下来,金的眼眸专注认真。 方眠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醒哥,有你真好。” 闻言,袁醒抬起头问:“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啊!” 袁醒的眸深了几分,低声问:“那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么?” 方眠愣了下,扭头想了想,这辈子他恐怕是与真无缘了,和醒哥俩人相依为命也没啥不好。等找到阿狸,他们仨兄弟住在一起,多好啊。 方眠握紧两爪,大声道:“愿意!” 袁醒的眼眸暖了一些,里面的金没有平里那么冰凉了。他低下头,继续洗菜,每一菜叶子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他确信了,即使那个老板拥有茸茸的大尾巴,他的omega也没有被惑,仍旧喜他。 院门忽然被敲响,方眠正泡着脚,不方便起身,袁醒站起来,披上长袍,戴上帷帽去开门。袁醒出去,半晌没声儿。方眠觉得疑惑,大声问:“谁啊?” 不一会儿,袁醒回来了,背后还跟了一个人。那人一头铂金的长发,松松挽在肩后,竟是萧择。萧择瞧见方眠一双白脚丫,眉眼弯弯,“是我。” 方眠手忙脚地够巾要擦脚,袁醒帮他拿了,单膝跪地,把他的脚丫子放在自己膝盖上,擦干净上面的水渍。方眠一愣,正要缩脚,袁醒牢牢抓着他,他竟然缩不回来。他醒哥怎么能给他擦脚呢?方眠脸颊烫烫的,却又奈何不了袁醒,而且萧择还站在这儿呢。 等袁醒擦好了,为他穿上鞋,方眠才能好好地站起来,“老板您怎么来了?” “出门办点事,刚好路过,过来看看。”萧择刚刚还脸如沐风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却有点不太高兴的觉。方眠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听他说:“方眠,不跟我介绍介绍你的子么?” “这是我内人袁醒,醒来的醒,”方眠又向袁醒介绍萧择,“这是我老板萧择,叫萧先生就可以了。” 袁醒轻轻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萧择放了盒烤布蕾在桌上,对方眠说:“小托我带给你的。听说你喜甜的,她特地多加了一些油。对了,过两天是小的生,她希望你能来家里参加她的生聚会。” “我么?”方眠愣了。 “当然。”萧择看了看袁醒,“啊,你是怕你的子不同意么?应该不要紧吧,毕竟你和小都认识五年了,听说袁醒先生贤惠体贴,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丈夫和旧友聚会吧?而且这次小会亲自下厨,袁醒先生不擅长下厨,可能不知道,每天中午的中午饭都是小亲手给方眠做的。” 方眠呆在原地,什么!?他光知道萧做甜点请他品尝,却不知道每天在萧择办公室做的饭也是萧做的。心头好像被一支箭给击中了,又麻又疼。萧对他用情至深,他却无法回应,这叫他如何是好? 另一边,隔着一层黑纱,袁醒的目光落在萧择眉目带笑的脸庞上。 “不介意。”他淡声道。 “那太好了,”萧择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袁先生在家里也戴着帷帽么?说起来我和方眠是很好的朋友,见一见好朋友子的真容应该不碍事吧?” 袁醒低沉的嗓音从纱幕后传出来,道:“碍事。” 萧择笑了,“这样么?” 方眠看两个人气氛不对,下意识拉了把袁醒,把人挡在身后,笑道:“内人脸皮薄,老板您还是别为难他了。” 萧择温和一笑,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了,最近太忙,总是忘记时间。说起来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介意我在这里用饭么?” “行啊。你坐着,稍等一会儿。” 方眠拉着袁醒进厨房做饭。方眠炒菜,袁醒给他打下手,菜刀剁,敲着砧板咚咚响。方眠一面翻炒,一面想,萧择这家伙从进门开始就老盯着袁醒看,不会是觊觎他醒哥吧? 他思索着,手上动作不停。糖炒得焦黄,焯好的五花倒进去上,撒香料,再加料酒和酱油,盖上锅盖小火慢焖。锅里的汁水咕嘟嘟冒着泡,红烧的香味钻出锅盖隙,萦绕厨房,室甜甜的香。 炒好一盘菜,袁醒把菜端了出去,方眠把烧好的水壶放上桌,给萧择沏了茶。萧择望着红彤彤的红烧,笑道:“好几年前我去过水杨市一回,银杏大道上的博莱德大酒店里的红酒烩牛很好吃,很怀念呢。袁先生吃过那里的菜么?” 方眠的心一抖,手上的茶差点儿斟出杯子。 坏了坏了,他俩没去过水杨市,怎么可能吃过那里的红酒烩牛? 正要敷衍一句“好吃”,却听袁醒淡淡道:“博莱德酒店在滨海路。” “啊……这样啊……”萧择笑道,“实在是太久没去了,我记错了。” 方眠拉着袁醒回厨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低声问:“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为啥突然问咱们水杨市的事儿?” “别怕,”袁醒摸摸他的脑袋瓜,“我在。” 他醒哥临危不,见招拆招,看袁醒这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模样,方眠也不慌了,继续炒下一盘菜。一道白斩出锅,方眠怕自己馅,不敢再出去,让袁醒把菜端了出去。袁醒把菜端上桌,萧择望着他,眼里有笑意却没有温度。 “真好奇,方眠看上你什么?”萧择说,“你知道他喜我妹妹么?萧,这个名字,他跟你提过么?” 袁醒沉默不语。 “看来是没有。”萧择眼中笑意加深,“你说,你和萧之间,他会选谁呢?” 他说完,忽然端起茶杯,当着袁醒的面,将茶水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考究的白风衣顿时了一大片,水渍洇出一片深。袁醒静静看着他,一声也没吭。他站起身,声音微微拉高,足够厨房里面的方眠听见,“袁先生,我已经说了,方眠和小是朋友,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难道你非要小和方眠不相往来么?” 第10章 方眠闻声赶出来,只见桌上一片藉,他讶然道:“发生了什么?” 萧择眼神沉痛,“不怪袁先生生气,是我多嘴说小很看重你,他才泼了我。” 方眠:“?” 醒哥泼人了?醒哥为什么泼人,醒哥泼人和萧有什么关系?他扭头看袁醒,男人笼在一层黑纱里,看不清楚表情,方眠也知不到他的情绪。他向来是这样,闷不吭声的,像一座沉默的礁石,神秘、冷漠,让人难以揣测。 “醒哥,咋回事?” “你相信我泼了他么?”袁醒低声问。 “我……” 泼人不像是袁醒能干出来的事儿,可是萧择吃了没事干污蔑他干嘛?方眠脑袋晕了,这俩人刚刚见面,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袁醒见他不语,轻声道:“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不是,我没说我信啊。”方眠头疼裂。 袁醒看向萧择,道:“你说我泼了你。” 萧择叹了一声,“不用道歉,没关系。你是方眠的子,我不会同你计较的。” 袁醒冷冷道:“很好,如你所愿。” 袁醒说完,端起地上方眠泡脚留下的洗脚水,一股脑全倒在了萧择头顶上。水哗啦啦从萧择脑袋上浇下来,萧择瞬息之间成了个落汤,浑身上下淋漓透。 方眠惊呆在原地,喉头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萧择有些呆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湛蓝的眼睛茫然了一瞬。从小到大,他从未遭遇过这种事情。竟然真的有人敢泼他,而这罪魁祸首的声音平稳冷淡,道:“我很抱歉。” 他道着歉,可嗓音里丝毫没有愧疚的情绪。 “你……”萧择的怒火在心头灼烧。 “你说你不计较,要食言么?”袁醒问。 萧择嗓音一滞,卡在喉咙里,“……” “还吃饭么?”袁醒又问。 他如此平静,仿佛刚刚把萧择浇成落汤的另有其人。 “……”萧择脸铁青,转身离去。 直到萧择走了,方眠都没回过神来。天哪,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个梦境吧!方眠拍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醒过来。可不管怎么拍,眼前的场景一如既往,一地藉。 “萧是谁?”袁醒忽然问。 “我女神啊。”方眠说。 “alpha?”袁醒目光微沉。 “不是啦,”方眠找来抹布擦桌子,“是omega。我们两个虽然两情相悦,可她不知道我是omega,要是她知道了的话,可能就不会喜我了吧。” 袁醒沉默了。 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才问:“那我呢?” “你?”方眠一愣,“你是我兄弟啊。”方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醒哥你该不会以为我喜o,会对你图谋不轨啊?放心啦我不会对你有那种心思的,我只喜女的。” 隔着一层纱,方眠不知道袁醒在想什么,只见他静静的,好一会儿才摘了帷帽。他脸淡然,似往常般有几分冷漠的意味,明明和平时一样,方眠却总觉得他不太高兴。错觉吧,方眠想。仔细觑他神,他面无表情,冷漠如初,并无生气的迹象,方眠才放了心。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刚才用洗脚水浇萧择,殃及池鱼,连桌上的菜一块儿浇了,吃不了了。 家里还有点青菜和蛋,能对付着做点小菜。袁醒说:“我去重做。” 方眠跟在他身后说:“完蛋了,我们得罪了萧择,明天我还用去上班吗?” “得罪他的是我,不是你。” 方眠脸愁云惨雾,“咱俩是夫,你得罪他不就相当于我得罪他么?”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