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诡师数量较少,市面上大行其道的骗子确实多,不过要想分辨对方是不是鉴诡师,其实也容易。 嘴上什么鬼都抓,什么问题都能处理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对于真正的鉴诡师来说,诡异之物,并不是什么坏的东西,那是天地间本就存在的另一种‘生命’。 就比如钱向芳所说的孙茜,她如果心有怨气,想报仇,那么她只杀了领头的王,了怨气后,便会自行往生,这样的鬼,我们是不做处理的。 只有它太凶恶,有作恶无尽之像时,才能轮到鉴诡师出手。 这就是为什么,我接待这些人时,要反复询问来龙去脉的原因之一。 我得判断那鬼需不需要处理,或者自己有没有实力处理。 现在看来,孙茜是需要被处理的,她已经完全陷入本能的执念中,开始大面积杀人了。 她死于校园霸凌,所以鬼体对这样的情绪十分。 等她杀完了生前想报复的人,她很可能还会继续杀下去,应着那些霸凌的情绪,找上一个又一个人…… 人的情绪即为念力,这种意念的力量,用现代科学来说,就是一种生物脑电波。 而鬼魂则能应到,对它们来说的电波。 这类型的鬼,鉴诡师有时候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它即便杀人作恶,按照规律来看,也是有规律的寻找霸凌者下手。 区区一个鬼,又能杀几个人? 但怕就怕,在越来越多的杀戮中,它会积累更大的力量和怨气,从而改变原本的杀人规则,成为恐怖的恶鬼。 那些恐怖的恶鬼,几乎都是无差别杀人的,而将它们扼杀在摇篮内,也是我们鉴诡师的职责所在。 此时,钱向芳讲完了整个事件的前后因果,等着我的答复。 我看了看时间,是中午的一点,时间还早。 “我下午可以跟你走一趟,先去你家看看。你身上沾有气,我要先排除那个女鬼上你的可能……对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见过对吧?” 钱向芳点头:“是的,都是我儿子一直说有鬼,反正我觉得家里一切正常。” 我道:“正不正常,我得看了才知道。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就去一趟你家里。” 她自然是有空的,毕竟遇上这样的事儿,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排了。 她开车,我坐副驾驶,路过一家手机店时,我让她靠边停了一下,给自己买了个一千多块钱的新手机。 回车上后,她看了我的手机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便边开车边问道:“那个,你们事务所的收费……?” “五千到十万之间。” “啊!”她惊讶极了。 我笑了,提醒她注意开车:“这副表情做什么?是觉得我便宜,不可置信;还是觉得我太便宜,担心没好货啊?” 她被我看穿了心思,脸上有些尴尬。 我解释道:“不是只有有钱人才会撞,穷人也会。如果收费太高了,那些没钱的,遇到危险的人,就求助无门了……” 事务所开业后,我的合伙人古老干部,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对事务所的营业毫不关心。 我没有机会跟他商量收费标准,干脆就按照自己的收费标准来了。 也不至于像同行那么贵,能接的活我就接,接不了的就是他们运气不好,听天由命呗。 说话间,我们到了钱向芳家车库,她家算是本地不错的小区了,家里两百多平的大平层,装修比较有品位。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领我进去:“本来请了个住家的阿姨,跟着我家五年了,我儿子出事儿的时候,她吓到了,辞职不干了。” 我一边打量,一边道:“你家条件这么好,给她的工资待遇应该不错,就这么舍得不干了?” 钱向芳道:“哪儿呀,立马就找到下家了。你是不知道,现在一个好的住家阿姨有多抢手……不好意思,最近都是我自己收拾,家里有点儿。” 屋内的窗帘全都是打开的,朝南的台,光大刺刺的照了进来,一片明媚和通透。 我跟着钱向芳,将这房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 “怎么样?”她问。 我道:“气已经很淡了。你这里气最浓的位置在台上,但也快消失了,你做的很好,把窗帘拉开晒太是对的。” 钱向芳松了口气:“平时注重隐私,也不拉开窗帘,那事儿之后,就总觉得害怕,好像家里冷冷的,我白天出门就习惯让大太都晒进来。” 顿了顿,她道:“也就是说,我家里……没有脏东西了?” 我指了指她:“事实上,你家里的气很淡,还比不上你自己身上的气重,你这两天还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吗?” 她吓了一跳:“啊,就公司……然后昨天去寺庙看了我儿子。” 公司? “你公司在哪儿?” 她给我说了个地址,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聚集所在。 那地方的人气旺的吓人,除非是顶级诡物,否则一般的魑魅魍魉,本不敢在那片儿待。 难道是寺庙?她身上的气比家里重,说明这两天接触过气更重的东西。 她儿子目前在寺庙里,里面不大可能有脏东西。 难不成是在寺庙外遇到了什么?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是老古打来的。 我很生气,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他声音笑眯眯的:“你去哪儿了?怎么没在事务所呢?”看样子他终于是回窝了。 我没好气道:“多谢你关心,我已经死了。”然后挂了电话。 第39章 他和我一样惨 我示意钱向芳换地方:“去寺庙,走你昨天的路线,你昨天是怎么去的?” 她道:“昨天是周,我上午在打听你们的事,毕竟我被骗好几次了,中午打听到你们好像靠谱,我就开车去了寺庙跟我儿子说这个事,好让他宽心。” 于是我跟她到了车库,着重强调一切按照昨天的路线进行。 车子刚驶出车库,老古的电话又打来了。 “小洛呀,怎么这么大火气呢?”电话里他也不生气,听声音还是温和又乐呵的,跟个啥事都不计较的老大爷似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一时间那点儿火气还真消了,无奈道:“昨晚上,我差点儿没命,想找你都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昨晚经历了多大的危机?” 意外的是,古扶居然很顺畅的接话道:“知道,不就是工地上那只鬼升级了,闹出了些动静吗?没多大事。” 我一愣,不淡定了:“你知道那只鬼?” 开车的钱向芳听我打电话,不时往我这边偷瞄,我敲了敲仪表盘,示意她专心开车。 手机那头,我听到老古打开电视的声音,电视里传来了我悉的‘熹贵妃回’声。 他这辈子是打定主意,只看这一部电视剧了咋地? “知道。这一片方圆五公里,我都提前打探过。诡物是有那么几个,都不成气候,不值得出手,我就没管它们。”他解释。 我道:“可昨晚它成气候了,谢惊蛰你知道吗?西南谢家的人,西南最大的鉴诡世家,剑师,昨晚他到我们事务所避难,差点儿折在那只鬼的手里。” 老古那边响起咕嘟咕嘟的水声,我知道他又在烧水,估计是准备泡茶了。 这小子有三大好:喝茶、盘串儿以及看甄嬛传,经历过上次事件后,他与时俱进,还上了给主播点小心心。 他笑了一声,透出一股与世无争:“哦,谢惊蛰……没听说过,但谢家我知道,和你老洛家一样,没落啦。”他慨似的叹息了一声。 我一愣,很是意外,因为我对于谢家的印象,全来自于外婆灌入给我的信息,而外婆的信息,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信息。 这几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事,谢家怎么也没落了? 再一想‘诡的世界’,里面确实没人提到过谢家,如果谢家真的厉害,那么业内的网站中,怎么着也该有人提一嘴才是。 我忙道:“怎么落没的?他们家遇到什么事了?” 古扶那边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听见了他泡茶冲水的声音,须臾,他道:“谢家的人本来就少,个个都是英雄啊,十多年前吧,就死的差不多了,估计也没剩几个活的。” 不等我继续问,古扶便道:“当时西南地界,出了个很厉害的东西,差点儿搅一方天地。谢家作为极强的战斗力,家族的人全部上了,死光了。他们是英雄,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紧,猛地想起昨晚,我让谢惊蛰承担责任救人时,他反问我的那句话:谢家人就该去送死? ………… 原来,他们谢家人,早就送死过一次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一个剑师世家,西南最强战力啊。 我心里沉甸甸的,颇有种兔死狐悲之。 甭管当年的洛家和谢家,是有多风光,如今都成为过去了。 下次再见到那哥们儿,我还是对他好点儿吧,毕竟这么一看,也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了。 叹了口气,我道:“行吧,不说谢家的事,我……算了,说说你的事,你这又消失了一段时间,怀虚有眉目了?” 我本来想问他那只巨手的事,但电话里聊这些也不方便,我便换了个话题。 “没有。”古扶一向温和又乐呵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恼火。 我道:“那看来你这次回来,待不了两天,又要消失了。” 他道:“那东西太强,隐藏的太深了,算了,也急不来。你还没回答我,你在哪儿?” 我将新接了活的事跟他说,他听完道:“听着问题不大,你自行处理吧,我就不来了。” “行,你自己好好休息。”准备挂电话时,我赶紧又补了一句:“对了!你要实在是钱多的花不出去,你就给我花。别给那些主播刷礼物了,听到没有?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她们能骗的你连衩都不剩!” 我想起那天晚上,路过他门口时,听到的那句主播的:谢‘求姐姐贴贴’大哥的嘉年华! 我帮他注册时,给他起的id名是老干部,头像是一朵莲花。 但自从他学会怎么玩之后,就给自己改了个让我不忍直视的名字。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