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表示互相理解,于是相处融洽。 由于宾利哥的车上坐了新娘子,所以他那台车的通讯跟我们没有连接上,毕竟我们其余人一路都在聊天吹水。 两个小时后,我们的车队已经彻底进入郊区。 这是真郊区,除了国道,周围都没有什么諵灯光。 车灯扫过去,偶尔能看见些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小平房。 吉祥马没有停下来,依旧在最前面领路,于是我们也只能跟上。 但此时,车队里的气氛格外沉默,毕竟两个多小时,大家该聊的八卦也都聊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进了黑乎乎的郊区,虽然路上除了我们就几乎没有车,但太黑了,也不得不全神贯注起来。 三个多钟头后,吉祥马的领路车停了下来,并且连接上了我们的通讯:“好像开错路了,等我联系联系新郎那边哈。”他声音透着股焦急,我觉得很离谱,但也没有催促。 过了不多久,吉祥马道:“前面调头,说前面还有个路口……你们刚才看没看见路口?我没看见。” 其余人纷纷说没留意,但也按照指示开到头后调转了车头。 婚车其实是忌讳开调头车的,但现在天太晚了,没办法,再加上新娘那边似乎很好说活,一直也没什么反应,我们就直接掉头了。 果不其然,往回开了十多分钟,还真有一条岔路。 吉祥马松了口气,说:“是这儿,是这儿了,前两天来探地方也是这条路,可能刚才天黑我没留意,对不住大家。” 这条路明显不属于国道,不是沥青路,而是以前很早时铺的那种水泥路。 车辆越往里行驶,两边林木越深,就像开进了深山野林似的,让人渗的慌。 车灯闪动间,照的周围树影婆娑,怪影重重。 什么人,会住在这儿? 说穷人吧,穷人这年头都进城打工了。 说有钱人吧,哪个有钱人会把自己自己的居住地,在这像是荒野的地界上? 正琢磨间,车辆到头,前方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 红。 入眼一片红。 周围的老树上,挂着大红的灯笼。 地面上,新娘下脚处,是一条长长的红布,一直往前蔓延,直蔓延到尽头处,一栋旧式别墅矗立在那里。 有点儿像以前老上海那种洋房别墅,但整体的调却是黑灰。 洋房上各处,同样也挂着红的灯笼,与黑灰的房屋映衬在一起,如同某种恐怖片的现场。 门口站了一对老年夫妇,还有一个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年轻人。 此时,新娘也下车了,抬头看向周围的一切时,她脸上明显也有恐惧之,但之稍微顿了顿,就踩着红布,朝着前走去。 我们其余人看向‘吉祥马’。 这和以往的婚礼都不一样,这地方像是没有活人似的。 不对,有人,只是人太少了,没有热闹的气氛,显得我们这一溜装扮喜气的婚车,格外的扎眼。 我忍不住问吉祥马:“小马哥,这接下来是……是走还是留?” 正常的婚礼,这时候会有新郎家的人招呼我们停车,招呼我们单独开一桌,吃饭修整。 但现在,没人理我们。 新郎家似乎也就三个人,三个人,甚至没有一个去接新娘。 吉祥马摸了摸自己的头,为难道:“没遇到过这事儿,先看看情况吧……主家应该会来人招呼吧……” 第230章 冲喜 我们一行车队停在外头,望着前方寂静又显的诡异的场景。 宾利哥靠着他的车,点了烟云吐雾。 宾利哥其实比我还小一岁,是个小富二代,家里有点钱吧,但还算不算大富大贵。 父母怕他学坏,每个月‘只给’他三万块的零花钱。 三万对我来说很多了,但对他来说,就是穷的叮当响。 他前些年的乐趣是和小姑娘玩,估计是玩多了,这两年清心寡,用他的话来说,已经失去了世俗的望,沉上了‘切石头’。 也就是赌石,最高一次开石头,赚了几十万万,后面又亏回去了。 反正他瘾是越来越大,零花钱用完了,就自己出来开开车找补一点。 总得来说,人不坏,就是没什么自控力,玩儿。 此刻他一边烟,一边嘀咕:“怎么跟恐怖片似的,我不想吃席了,诶,老洛,有对象没?” 我一边观察着前面的动静,一边道:“没。” 宾利哥道:“我也没,以前我对象老多了,现在就觉得女人都那样,没脑子,虚荣,就知道要钱,处对象也没啥劲儿,更别说结婚了。” 此刻,新娘已经走到那三人跟前了,中年十几岁的少年人在跟她谈着什么,四人凑在一起,站在灰黑的洋房建筑下,被灯笼的红光照着,格外的诡异。 要不是没有觉到什么诡秘气息,我都怀疑这地方是不是闹鬼了。 一边看,我一边回宾利哥的话:“啊?没有啊。我想处对象的,而且女人怎么会没脑子?还找你要钱?我认识的姑娘都是自己赚钱的,没见有多蠢或者多找人要钱的,可能你运气不好,遇到的都是捞女吧。” 宾利哥瞪大眼:“咱两遇到的不是同一拨女人,你遇到的一定是丑女。” 我很无奈:“你这话说的……我明白了。你富二代,平时玩的又花,所以正经姑娘都不搭理你,而且正经姑娘,估计你也看不上。能找上你,又不介意你玩的花的,大概率就是找你捞钱吧。” 宾利哥像是被点醒了,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我还是喜渣女,又漂亮,又能逗我开心,我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我道:“所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渣女是绝配。” 宾利哥道:“不是……说什么呢你!谈恋可以找渣女,但我以后结婚,肯定得找个聪明、漂亮、家世好、温柔、善良、最好是以前没处过对象的媳妇儿。” 我道:“祝你成功。” 他道:“必须成功,我这么有钱,又帅气……我绝对不会找这种,土了吧唧的。”他示意了一下新娘。 宾利哥身高到是不错,应该有一米八,但快两百斤了,啤酒肚,蒜头鼻,一脸的油痘…… 他之前处的那些对象,绝对不是看上了他有趣的灵魂,估计是看上了他的宾利…… 宾利哥还想说什么,我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我发现,那头的四个人,都看向了我们。 我不近视,所以眼神儿还好的。 说实话,红的大灯笼下,那四个人的脸面无表情,又笼罩着一层红,被八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别提多渗人了。 我有些不想干了,本身就是最后一单,于是我打算跟吉祥马说一下,自己先撤了。 但就在这时,从那建筑物中,又走出来一个人。 是个瘦的老头儿,脸上挂着笑,非常热络冲我挥手,边挥手边朝我们这头过来。 随着他走过来,新娘子便在那三人的搀扶下走进了大门。 老头人未到跟前,就已经开口:“辛苦你们咯,我刚才在里面忙活,来晚了。车就停在这里就行了,跟我进来休息休息,先吃饭。”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说实话,这地方有些让人不舒服,而且时间也太晚了,没人想吃饭。 只是毕竟是喜事,一般都是吃了饭,拿了红包再撤的。 如果这时候提前撤,属于对主人家的不尊重了。 众人正为难间,有个傻大胆的哥们儿就应了,说晚饭都没吃,正饿着呢。 那哥们儿四十多岁,有些憨憨的,人不错,是个管严。 老婆给零花钱给的少,他自己有时候就背着媳妇儿,出来跑婚车赚外快,赚的钱攒着请兄弟们喝酒。 “走啊,你们不饿啊?”傻憨憨询问我们,自己就先走了,我们其余人这时也不好推托,干脆就跟着走了。 沿途,傻憨憨毫无顾忌,大着嗓门开口问:“你们办婚礼,怎么搞的这么冷清,没看见客人,也没看见有客人的车。” 老头儿道:“这场婚有点儿特殊,新郎生了怪病,医院治不好,请先生看了,说是要冲喜,这不,就结婚了。” 傻憨憨大为吃惊:“啥?这年头还搞冲喜这一套?那新郎呢?” 老头儿道:“刚才中间站那个就是啊,得找到合适的生辰八字才行,新娘子就合适。” 傻憨憨更吃惊了,口而出:“刚才中间那小子?才十几岁吧?长齐了没……” 他看到老头脸一变,忙改口:“不是,哎哟,我大老,嘴臭,说错话了,不说了不说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这才发现进门口的位置还有个大火盆。 老头儿说都得过一次,所有进的人都得过,当初那个先生待的。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很不,脸不怎么好看,毕竟跑婚车的这群人,并不是真正缺钱的,受不了什么委屈。 宾利哥首先就发作了:“我个大老爷们儿还跨火盆儿?这不是古代女人才跨,祛她们身上的晦气吗?我像是有晦气的人,跑这一趟我才晦气呢,不伺候,走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 奇怪的是,老头竟然没拦着。 傻憨憨相当和气,一点儿不计较,一跳就从火盆上过去了,说大喜的子,也别这样,跨火盆不好玩儿的吗? 没人理他。 我心里对吃席也没什么兴趣,但此刻,站在大门口,我能看见里面大堂的布置。 内部设计,也是那种老式的上海洋房,出现在这种僻静的郊区,确实诡异的。 而且,估计是不常住,所以这洋房内部的装修很陈旧了,虽然也贴着喜字,挂着红绸,屋依然是掩盖不住的落魄。 里面全是蜡烛,没有电灯。 我抬头往上看,天花板上有灯,但没亮。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