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示意我们跨火盆,这次我也懒得多说了,迈腿跨过。 其余人如法炮制。 诡异的是,在吉祥马颤颤巍巍,最后一个跨过后,火盆里的炭火就像是被泼了一盆水似的,忽然熄灭了。 站在布红灯笼的大厅里,我环顾了一圈,问旁边的老头:“接下来呢?嗯?”我到要看看他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老头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天太晚了,主人家们都已经休息了。你们可以选择直接睡觉,也可以吃了饭再休息,给你们准备的席面还在呢。” 说话间,他用手一指自己身后的方向。 我这才发现,那边居然是一个很大的长条宴会桌,上面点着蜡烛,红的桌布,桌面上摆放着……一头猪。 是一只烤猪,烤的脆皮红彤彤、油汪汪的,按理说看起来应该很有食,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觉自己仿佛变成了那只烤猪。 这地方的东西敢吃? 众人确实都饿了,但也没那么缺心眼,会吃这里的席面,于是我作为‘代表’,便道:“不饿,还是直接休息吧。” 老头儿道:“好,那你们跟我来。” 说话间,他走上了中间的楼梯。 这种老洋房的结构,通往二楼的楼梯宽敞而气派,然后又在上方,分左右两道楼梯,可以分别通向二楼的左侧区域和右侧区域。 我们几人一言不发,跟在老头身后上楼梯,到了上面,他带我们往左侧走。 我观察着这里的环境和布局。 东西并不算多,比较空旷,洋房内的物品都是中西结合的风格。 天顶是欧式的豪华水晶灯,但各处又挂着中式的红灯笼。 大堂下是欧式孔雀蓝的皮质沙发和餐桌,但墙上又挂着中式的仕女画。 很快,我们被老头带到了二楼的楼道处。 这边应该是卧室,一溜的有五个房间。 老头示意了一下,笑道:“这五个房间都可以休息,你们想怎么睡,自己看着安排吧。我住在一楼下面靠左的房间,如果晚上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那么,你们好好休息。” 他代完,便笑了笑打算离开。 我叫住了他:“等等!” “老爷子,我一直忘了问,你和主人家是什么关系,这么热心的帮着忙活?” “我?哦,我是主人请的,看宅子的人。” 看宅子的人? 难道他一直在这房子里? 我看向吉祥马,他接受到我的意思,微微点头:“跟我们公司下订单,对接的人就是他。他、他是活人吗?” 我盯着老头离去的背影:“是。我刚才施法探了一下,有气。” 老头的身影,顺楼梯逐渐消失,楼道里只剩下五人,眼前是五扇紧闭的房门,中间三个房间,两头各一个房间。 傻憨憨大着胆子,随机打开了离我们最近的一扇门,只见里头是间较大的卧室,一米八的,靠墙的桌上摆设着基本用品用品,牙刷巾一类的。 屋内照明点的是那种黄的大蜡烛,火苗。 傻憨憨道;“真要在这儿睡啊?那咱们还是一个房间吧,分开住我可不敢,吓人。” 我点头,让他们去其它房间的上取点儿被褥来。 于是很快,我们就在靠近楼梯口的第一个房间里住下了,躺的躺,躺地铺的躺地铺。 我把房门给反锁了。 木制的门,防人可以,但对于高级罗刹没什么用。 聊胜于无吧。 众人折腾大半宿都累了,但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是毫无睡意的。 于是,除了受伤的吉祥马,支撑不住在上躺下了之外,我和齐姐以及傻憨憨,并没有丝毫的睡意,都打起神,等着‘接招’。 傻憨憨走到了窗户边,拉开窗帘往外望去。 窗外是欧式的花园,但因为无人打理的原因,花园里长了杂草灌木。 两只红的落地灯笼,一左一右的摆在花园里。 像两只血红的眼睛在监视我们一样。 傻憨憨骂了句脏话,将窗帘给拉上了。 他坐到我旁边:“现在咱们是要等那罗刹出现吗?” “嗯。只能正面刚。” 我没有多话,此刻,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罗刹血,伺机猎杀路过的车辆就行了,为什么要搞婚礼这些名堂? 为什么不直接猎杀我们,而是要让我们住进来? 那老头是个活人。 既然是个活人,有为什么心安理得的,为一只罗刹鞍前马后?他不怕吗?还是说,他和那只罗刹,其实有什么关系? “万一它出现,你打不过怎么办?”傻憨憨又问。 我道:“那就死。” “啊?”他哭丧着脸,似乎希望我能换个答案。 我正道:“一切都是未知数,走一步看一步吧。” 此时,我发现齐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案上的蜡烛,脸有些不太对劲。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刚才……那蜡烛里,好像有一只眼睛。” 第239章 红高跟鞋 蜡烛里有一只眼睛? 我的第一反应,是迅速捏了个法诀,气冲顶,汇聚双目,仔细看向那支蜡烛。 鉴诡师几乎都是眼,但这个眼并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修炼,气运转形成的。 所以,一般的诡物气息动,鉴诡师的眼睛都能直接看见。 但如果是一些特殊的,或者比较强大的,故意隐匿气息的诡物,靠眼睛是无法发现的。 这时,得用特定的法诀。 双目一热,我眼中的烛光蓦的起了变化。 烛光不再是温暖的橘黄,而是青。 青的烛光,将整个卧室都笼罩上了一层惨淡的绿,齐姐等人的脸也变得青幽而诡异。 跳动的青火苗,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窥视,这瞬间暴涨了一下,恍惚如同一张扭曲的人脸。 下一秒,蜡烛恢复正常,不再是幽幽的青。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口而出:“难道是引魂烛?” “什么是引魂烛?它真的有问题?”齐姐害怕的问。 “引魂烛,以尸油为底,秘法熬制……传说,可以招引失的亡魂。” 傻憨憨倒一口凉气:“灯笼里全是这种蜡烛,那、那得熬多少人?” 我心中一沉:“这不是重点,事情有些复杂了。你们别说话,让我想想……让我捋一捋。” “首先,这里有一只很强的罗刹。这座老洋房中的一切,是以罗刹的需求标准建立的。罗刹……尸油……引魂烛……” “一只罗刹,熬制引魂烛。” “我明白了,它在等人。它一直逗留在这座老洋房里,是在等待一个人……不对,是等待一个鬼魂。” “老头又是干嘛的?为什么要帮它?罗刹如果是在这里等待鬼魂,为什么会有婚礼?” 諵“谁是罗刹?那个少年新郎?还是那对老夫?或者……他们都是?” 我自言自语,梳理着事情的脉络,然后得出一个很荒谬的结论:罗刹在等待一只鬼魂。 “罗刹在等待一只鬼魂。”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傻憨憨快被我吓哭了:“不是,它自己就不是人,合着它还要等鬼?你的意思是,这地方又闹罗刹又闹鬼?” 我道:“我不知道。或许它已经等到了,或许还没有,真相大概只有那个老头知道。” 齐姐眉头紧皱:“那我们算什么?食物?” 我推测道:“也可能是炼制引魂烛的储备物资……被食过的死人,尸体是无法炼油的,你们看那支蜡烛。” 壮的黄蜡烛,足有手臂细,高大约在二十厘米左右。 按理说,它应该能燃烧很久,但实际上,它却以很快的速度消耗着。 齐姐瞳孔紧缩:“这种燃烧速度,估计只能燃烧一个小时……如果它烧完了,会发生什么?” 我实话实说:“不知道,等着看吧。” 于是接下来,我们三人时刻关注着引魂烛的燃烧情况。 它烧的很快,大约四十多分钟,就已然快要见底。 时不时的,烛光中似乎会出现扭曲的人脸或者眼睛。 那不是鬼魂,而是被炼尸油的人,魂去了,魄未散,魄留在了身体中,又被锢在了引魂烛里。 蜡烛燃烧时,它们也在燃烧。 魄是没有觉和意识的东西,如果有,那不知道该有多痛苦。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