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极端的痛苦,人是发不出这种声音的。 确切的来说,在极端痛苦中,人会休克昏或死亡。 而尸是无法昏的。 他必须清醒的承受所有的痛苦。 惨叫声、求饶声、谩骂声替着,我想象不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看见土的边缘,有黑的、浓稠的腥血冒出来。 到最后,还有青黑碎状的组织,从土里被扔出来。 七八分钟的时间,配合着恐怖的惨叫声,仿佛被拉长成了一个世纪。 “来了!”小许盯着腕间的环形仪表盘,那上面的绿指示灯,在这瞬间转变为红。 也就此时,土外隐约出现了一个极其虚弱的影子。 那影子呆呆的飘浮在空中,无智无识的,似乎不知该往何处去。 “陶志!”我辨别出来的瞬间,扬手打出一道收魂咒,单薄的魂体,瞬间被符纸了进去。 符纸飞回我手中的瞬间,恶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易完成。” 下一秒,一副黑青的骷髅架子,破开岩石上的土,被扔了出来。 骨架子摔到岩石上,瞬间四分五裂,到处散落。 恶鬼再次出现在空中,而它周围,还围绕着无数的人脸。 除了恶鬼,所有的人脸上都充恐惧,扭曲着,似乎想挣它的束缚。 恶鬼灰白的视线看向我:“……我没有找到大丫头。” 原来,除了复仇,她还想找到她的大丫头。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但我也不用接话了,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大地之胎的力量,在应到恶鬼的瞬间,变的如有实质。 周围的空间,忽然充斥着浓浓的生机,灯光下,这股生机甚至是眼可见的,使得四下里都变成了青绿。 与之前幽绿的鬼火不同,这是一种生机的绿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膜,充斥着四面八方。 下一秒,这张膜蓦的收紧! 一瞬间,恶鬼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直接被这股力量给清理的干干净净。 口带着尸诡气的血,也瞬间化作了飞灰。 整个过程,几乎只在一个呼间。 大地之胎的力量,完成这次绞杀后,便四散开去。 浓烈的生机之力,如同水雾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许松了口气,侧头问我:“完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符纸:“还没完呢,上去再说。” 爬回山道上,我将陶志的魂魄从符纸中释放出来。 “小兄弟,那天你找到我,想活命,但我没能把你保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好好上路,你去吧。” 往生符出,金的柔光笼罩住陶志稀薄的魂魄。 飘忽不定的陶志,身形稳定下来,木然的脸上出舒适温和的模样。 他的魂魄往生起来不算困难,十几秒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柔光中。 我松了口气,对小许道:“这才算完了。” 小许道:“原本以为,大地之胎一出,这世上再无诡物,原来还是有例外。” 我道:“现在还能活下来的,都是拥有完整神智,懂得蛰伏隐藏的诡物。万之存一,概率不是很大。” 第446章 金水镇 处理完恶鬼的事,我在山下和小许五人分道扬镳,学校的事情就由诡案组去善后了。 回到事务所,我洗了个澡,然后去办公桌看了会儿花盆里的烧火。 我也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但看着它,就好像怀虚站在我跟前一样。 黑暗中,事务所太过于清冷。 我看着没什么变化的烧火,叹了口气,回到卧室打算蒙头睡觉。 半梦半醒间,我隐约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玻璃。 但大概是白天折腾了一天,又耗费了元吧,身体疲惫到不行,有心想起来查看,身体却沉的仿佛了块铅。 那古怪的动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消失了,睡梦中的我也跟着放松心神,任由疲惫席卷而来,彻底睡死过去。 第二天,我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洗漱间,我想起了昨晚的动静,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说,那只是疲惫下出现的幻听。 匆匆洗漱完,我回到卧室,拉开卧室的窗帘朝窗外看。 玻璃完整如初,没有留下什么撞击的痕迹。 窗户虽然关着,但并没有完全关严实,因此留有些隙,此刻,其中一面窗户的隙间,赫然却了一个信封。 信? 昨天晚上的动静,是有人送信? 这儿是一楼,虽然外面有防盗护栏,但一想到半夜有人在窗外面看着我,还给我信,那觉还渗人的。 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迅速了信封。 信封表面没有任何文字,不知道是从哪儿寄来的,也不知道寄件人是谁。 信没有封口,直接就能打开。 我拆信时,我嗅到这信封上,有一层淡淡的,隐约有些悉的味道。 这味道应该不常闻,这好像是…… 潇潇! 我忽然想起,当初在吃人医院里,一起合作过的御灵者‘潇潇’。 她身上,确切的说,是她的猫身上,就有这样的味道。 由于这个味道算是好闻,我当时还问了一句,她说是一种御灵者间通用的药粉,对大部分兽类都有保养作用,因此御灵者的贴身灵宠身上,基本都会有这种气味。 难道这封信,不是人送来的? 是动物送来的 我和潇潇至那之后,再没有打过道,总不可能是她派自己的猫给我送来的吧? 情急之下,我迅速拆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纸,纸上的字像是用钢笔写的。 金水镇铁村,速来。 没有落款,但那工工整整的字迹我认的分明,是谢惊蛰的! 我整个人顿时一个灵,二话不说,冲到笔记本电脑前搜索。 叫金水镇的地方有好几个,但镇下还有个铁村的,只有一个,是与安市隔了一个省,位于泰安省的沂水市。 查明地址,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大脑飞速运转着。 信绝对出自谢惊蛰之手。 时隔这么久,他的暴走状态应该早就恢复了。 能收到信是好事,说明老谢躲藏的很好,没有被大地之胎的力量扫到。 那么玄啸呢?他俩当初是一起消失的,现在是不是还在一起? 奇怪,如果要联系我,为什么不打电话?难道他们没办法使用电讯设备? 信是动物送来的,说明老谢身边,应该有一个御灵者。 谢惊蛰、御灵者、铁村……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太多的疑惑在我脑子里打转,但手下的动作不停,收拾东西,订高铁票,临出门时,我看了眼办公桌上的花盆,略一思索,又折返回去,给它换了个小一点的盆,又用塑料膜裹严实了盆土,单手抱着就上路了。 上次因为意外,这烧火发芽、生,又枯萎了,的怀虚生死未卜。 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过来,但凡有一丝机会,这次再不能出意外了。 干脆走哪儿带哪儿吧。 我动作麻利,再加上正好有整点的票,因此四个小时后,我就到了沂水市的高铁站。 出了站,站外有许多黑车在揽客,我懒得等下县的大巴,直接打了辆黑车,迅速出发,一直将我送到了金水镇。 到金水镇时,天已经全黑了。 “到了。” “没到,再往前,进村儿。” 黑车司机转头问我哪个村儿,我道:“铁村諵。” 司机一愣:“你只说送到金水镇,没说要进村,铁村……早没了。” 没了? “什么意思?”我察觉到不对。 司机道:“十五年前的事,一把大火,绵延整个村,大半个村,半数的人口,全都烧死了,剩下的人,就打散了,合并安置到其他村镇了。” 我眯了眯眼,看向黑暗中的金水镇。 现在的乡镇,到不像往年那样,一入夜就黑灯瞎火了。 镇上也有了摆夜摊的,也有大一点的,营业到很晚的超市。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