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瞧婧儿把着锅铲的架势,也并没有给涂草铲一些出来的机会。 涂草的脸都黑了,说:“行吧,你快去喊你娘吃饭!” “我腾不出手来,还有活儿要干,麻烦爹走一趟叫……?” 婧儿说着话,她蹲下身去将灶台里正在燃烧的木柴转移到旁边的灶里,进碳灰里灭火。 涂草打断道:“我是你公公,我叫你去叫你婆婆来吃饭,你还推三阻四的?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难怪你婆婆总打骂你,你也是该的!” “婧儿,我已经挑一缸水了,还听你的去喊娘回来吃饭,娘说什么都不愿意回来,还叫我们先吃。”涂雷一边将自己挑回来的最后一担水,就近放置在水缸前,一边着气说道。 涂雷刚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拉长着脸倚靠在木门上。 “爹,你吃了吗?”涂雷笑着问道。 “憨娃子!”涂草冷冷的骂道。 “爹,您这是跟谁生气呢?”涂雷有点懵,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涂草也不理自己的傻大儿,就守在厨房门,盯着锅里的那几块香的。 就在这时,婧儿又往锅里撒了一把红彤彤的辣椒,那股酸辣香味直叫人哈喇子。 “咕噜咕噜!”涂草的肚子一响,瞬间臊红他的老脸。 “哈哈,爹这是饿了呀!”涂雷放声大笑道。 涂雷哪儿知道老父亲的心思,他的肚子老早就在叫唤,都快饿得前贴后背了。 涂草还是不吭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菜,生怕锅里的菜会长腿跑了似的。 反正,只要这锅里的都能进了他的肚子里,那他才不会在乎别人的取笑。 “出锅咯!”婧儿笑着说道。 不光是涂草和涂雷觉得饿了,就连她这个辛苦做饭的人,也饿得没啥力气了。 婧儿刚要把菜端出去,便听到涂草生气的说:“行了,你们一起去找你娘回来,你娘都没吃饭,你们做小辈的又怎么能吃?去,你们俩一起去!” “那不成!”婧儿赶忙把菜护在自己的手上,避开涂草的抢夺,自己快速的走到门外。 涂雷也没有含糊,端着两碗饭就跟在婧儿的身后,一起到正堂的桌上吃饭。 这可把涂草气得顿足,随即抄起一锅饭便冲了过去。 “唔,这饭,这菜太香了!”涂雷连干了五碗饭,都还觉着吃不够。 涂草吃着吃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顿吃的是实实在在的饭,而不是见不着米粒的粥。 “谁允许你们煮米饭的?”涂草又在锅里扒拉两下,纯纯的白米饭,没有掺杂粮。 “爹,您就说好不好吃吧?吃过了饭,谁还愿意吃粥啊?粥又不顶饿,一过肚就成了。再闻闻这香味,谁还愿意吃这白萝卜?” 涂雷话是这么说的,但放在桌上冷了的粥和清淡的白萝卜,他也照样没少吃。 不仅他是这个样子,就连涂草也是如此。 随着桌子上的菜慢慢的都被他们消灭得一干二净,菜汤都没剩的同时,涂草的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妥。 于是,老巨猾如他,他填肚子就随便找个理由出门去了。 临出门前,涂草还“好心的”提醒道:“婧儿,你娘还没吃呢,记得另做你娘的饭菜啊!雷儿啊,你娘养大你不容易,要懂得孝顺哈!” 这么会给人堵,也是没谁了! 婧儿翻了个白眼,心想:都劝他们少吃点,好歹留两口饭,没人听呐! 还要她再做一次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煮什么菜呢? 只能叫涂雷再去买一些,顺便在菜地里摘些菜。 “还买啊?”涂雷手头上也不剩几个子儿,买不了。 “当然要买啊,不然娘怎么肯回来吃饭?”婧儿没想过要吃独食。 就在婧儿和涂雷还在为买的事情,商量不下的时候,外面传来胡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原来,是胡氏顶不住肚子饿,跑回来找饭吃。 胡氏先是到厨房去一通翻找,都没能找到剩饭剩菜。 “都死哪儿去了?滚出来,你们存心要饿死老娘吗?都是黑了心肝的,老娘……?”胡氏扯着嘶哑的嗓门,骂道。 “哎哟,吓我一跳!”涂雷刚要下炕,一扭身便被母亲放大的脸庞吓得不轻。 ……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三十两娶乔氏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母亲吓得腿都软了,也是少有的。 胡氏见大儿子脸都白了,便将自己的怒火发到还坐在上的婧儿身上。 胡氏正要对婧儿施暴,却碍于涂雷挡在中间,施展不开手段。 婧儿深知自己的处境不妙,笑道:“娘,石府是富贵人家,岂能是我们这种人耍无赖就能撼动分毫的?我听村里人议论,说是知府大人都来石府了,这里边的水……深不可测。” “那又如何?凭我的本事,能把他们的名声都搞臭!”胡氏这纯属于死鸭子,嘴硬。 那得多大的脸面,才能让知府大人亲自跑到这山旮旯里? 想到这儿,胡氏又是心生一计。 “雷儿,你去找那个风的寡妇,就说我找她有事,命令她立刻滚到我的面前!”胡氏嘚瑟的嘴脸,在涂雷和婧儿的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涂雷不乐意了,说:“又找那个寡妇做什么?胆子都没有针眼大,敢做啥事?” 涂雷从不掩饰他有多么瞧不上胆小如鼠的乔氏,也因此,他才会百般阻挠自己的弟弟和乔氏在一起。 胡氏却故意曲解他话里的意思,挑拨离间道:“哦,原来我的儿心里还这么懂得怜香惜玉哦?不愧是娘的宝贝儿子,聪明!” “我……聪明?”涂雷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母亲的心里,他不再是个傻子? 这令他很动,也有几分慌。 只不过,涂雷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何而慌。 “是呀,那位守寡的乔嫂子是长得貌美如花,婀娜多姿,娘要看上了她,大可出聘礼把她抬进家门。家里多个人照顾你和爹,也是件好事。”婧儿顺着胡氏的意思,往下说道。 婧儿如此不咸不淡的说出这样的话,不让胡氏汗倒竖。 然而,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也由不得胡氏多想。 “听到了没有,是你心的女人要你再娶的,你不会不听吧?”胡氏探出手去摸涂雷的耳垂,仿佛只要涂雷嘴里吐出一个不字,她便要拧掉他的耳朵。 涂雷期期艾艾的看向婧儿,等着她表态。 婧儿眉眼一弯,笑道:“在这个家里,娘的话比圣旨还管用。既然,娘有这个意思,那我们就应该按她老人家的意思办这个事,切莫忤逆不孝。” “可是我,我并不想,我又不喜……哎哟疼!”涂雷急切的说道。 他很想拒绝。 胡氏没有给涂雷把话说完的时间,不仅狠狠的拧涂雷的耳朵,她还出一手去掐涂雷间的肥。 “娘!”婧儿大声的喊道。 话音未落,婧儿便后悔了。 婧儿的脸上立马又堆了笑,讨好又讥讽的笑,说:“娘,这等喜事,必须要赶早去办。就让涂雷拿着钱到城里置办红布蜡烛等物,我亲去乔嫂子家找她商量,如何?” “好啊!”胡氏不假思索的同意道:“给你三十两,务必要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 胡氏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痛快,就是为了防止婧儿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此时此刻,这三人早已经将找寻涂电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要不是这天黑得快,涂雷已经在去往城里的小路上,哪儿还能陪在婧儿的身边? “婧儿,你忍心我……?”涂雷紧贴在婧儿的后背上,小声的问道。 放在两人头顶上的那两块沉甸甸的银子,比锋利的刀子更伤人。 两个人的婚姻,一旦有第三者足,那还能过得幸福美吗? 如果是以前,涂雷一定会顺着母亲的意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但是现在,涂雷有反抗的念头,也有说不的理由,更有自己内心的想法。 “涂雷,你不觉得这三十两银子,很重吗?”婧儿爬起身,抓过那两锭银子,在自己的手里掂量掂量。 真重呀! 要没有这么荒唐的事,她是摸不到这么多的银子吧? “我不在乎银子,我只在乎你!”涂雷大声的表白道。 涂雷怕婧儿没有听清楚,又喊道:“这辈子,我除了你,谁也不想要!婧儿,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只你一个女人!” 可是,婧儿的注意力依旧放在银子上,都没抬头看向涂雷一眼。 就好像,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涂雷的心很痛,痛到难以呼。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心的女人,会真的愿意让他娶别的女人! “婧儿,你跟我说句话,好吗?”涂雷哭了,也崩溃了。 他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夜,脑袋都痛炸了也没能引起婧儿的半分同情。 吃早饭的时候,胡氏瞧这两人形同陌路的样子,她那颗不安的心才定下来。 “我们这么做,不太好吧?”涂草主要还是心疼银子。 三十两银子,整整三十两呐! 这么多的银子,拿来娶一个没用的寡妇,不划算! “怎么就不好了?婧儿这丫头生不了娃,那我们做父母的又不能看着自己儿子断后,可不得再掏钱帮他娶一个新媳妇儿!”fond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