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你还是介意七年前的事!” “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也请您不要再提了,我不想被迫回忆。” “好,既然你说到自由,明天务必接上政儿,一起回来,你如今大了,有些事也到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池律眉宇下,紧抿着角,周身沉重而冷厉。 在去公司的路上,不出意料又接到一个境外号码,他现在有些抗拒接电话,沉着脸开了好一会儿,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说到底,路政儿又没做错什么,在美国这几年,按理说应该他照顾女孩的,但那段时间他伤心伤狠了,什么都不在意,倒是路政儿三天两头往他这边跑,多少给他太过沉郁的心情带来了点不一样的彩。 池律将车厢内钢琴曲音量调小,才接起电话:“喂,政儿。” “池律。”对面的女孩不似少年时活泼锐利,声音里多了份成女孩的温柔,“我今天回来,伯母说你会来接我,然后一起去你家,......你真的会来吗?”她说完,又怕被拒绝似的,立刻道:“听说你这段时间很忙,要是没时间的话,我自己也能回来的。” “你刚回国,不先回家看看爸妈?” “哦,他们旅游去了,没在家。” 池律略微沉,很快便问:“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差不多明天下午三点就到了” “好,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池律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几分钟后,才又打电话吩咐晓桐将明天两点之后的行程安排全部取消。 他有预,秦玉贤要说的事肯定很重要,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放他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天,下午三点十分。 路政儿从出站口刚一拐出来,就远远看见池律站在大厅最边上,按说是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奈何他个头太过出挑,周身气质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不在同一个空间一样,实在很扎眼。 他双臂自然下垂,就那样静静站着,不像是来接人,倒像是来闲逛的。 路政儿抬高胳膊挥了挥,池律才将不知落在哪的目光挪过来,稳稳得落在她身上。 尽管他看上去像是在完任务,但路政儿已经很足了,三两步跑过去高兴道:“好久不见池律!” 说着就要扑上去抱他,池律毫不客气地抬手将她挡开,接过拉杆箱道:“走吧。” 路政儿拉着脸嘟囔:“你好冷淡啊,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池律瞥了她一眼,“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还不久吗?” 池律摇头,岔开话题道:“论文怎么样,过了没?” “有律哥哥指导,当然过了啊。”路政儿一脸骄傲。 闻言,池律略微蹙眉,偏头看了眼路政儿,这在平常不过的一眼看得路政儿后背发凉,赶紧道:“我错了,刚刚是太高兴忘了才这么叫你的......” “那就记牢点。” 两人到韵湖园时天尚早,吃饭之前秦玉贤拉着路政儿家长里短说了个半天,然而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他们的婚事上。 路政儿不时用余光瞄着池律,见他脸已经有下沉的局势,赶紧出来打圆场:“伯母,我们还年轻呢,不着急的。” 秦玉贤昨天和池律在电话上闹得不愉快,这会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二十好几了还年轻,到年级了该负的责任就要负起来,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总是拖着,不是让外界看笑话?现在圈子里悉的不悉的人人都传开了,都知道我们两家要联姻,政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不该为人家女孩子的名声负责吗?” 第一道菜上来之前,空气冻结了般,人人脸上结了一层寒霜。 秦玉贤仍然不依不饶:“你这么大年纪,自己的公司办的风生水起,谁不知道京城近几年出了一匹黑马,都说你是天之骄子,想来也是明白是非的人,这几年在外求学,人家路儿对你嘘寒问暖,你一句谢谢都没有,这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该做的事?” 饭菜上了一半,一桌子人却没几个动筷子的,倒是池律,从头到尾平静异常,对秦玉贤的话恍若未闻,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好像被说的人不是他。 “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也到适婚年纪了,有什么不可以?要怪就怪你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出去看看圈子里有几个是和喜的人结婚的?不都是为了家庭为了利益相结合吗?怎么到你这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秦玉贤越说越动,一个人演独角戏一样说了十几分钟,末了池律道出一句:“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愿意出卖自己。”他放下筷子,出纸巾擦了擦嘴,“各位慢用,我吃了。” 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其他几个人被他这样看似礼貌实则轻飘的话语轻轻揭过,顿时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好不热闹。 按照以往的惯例,池律以为第一个怒吼的会是秦玉贤,没成想这次是一直沉默得池肃。 “先不急,既然回来了就多坐会儿,你妈说的话你不听,不知道我说的话你乐不乐意赏脸听一听?” 池律站定,回头,平静道:“您要说什么?如果是和刚才一样的话术,我还是建议您不要浪费时间。” 池肃起身,“你跟我来。”foNDy.nEt |